更為古怪的是,烈陽試圖用黑天之眼,自己臨時做一份攻略,卻發現荒蕪之地的存在極為特殊。
遠看時,明明還有些分辨率。
但是黑天法則一旦推進,想要看到更詳細的情況,則會被一層奇妙的迷霧遮擋住視線。
“師父,這是什麼情況?”萬事不決找秦風,烈陽被那層迷霧困擾,不得已發問。
“哼,怎麼不去問你的九兒了?”秦風對於寶貝徒弟近來的某些行為,顯然相當不滿,“伊甸之翼擁有星海世界最頂級的知識庫,而且對你知無不言!”
“哎呀……”烈陽連忙擺出歉疚的笑意,眼睛卻滴溜溜轉,“伊九的話,豈能比得上師父教誨?還請師父教教徒兒!《黑天訣》不是說了‘五境之後可窺寰宇’,今天怎麼失靈了?”
“嘁!”秦風翻了個白眼,“為師不是說過了,聖魂國地下城,是魂天帝創造出來的次量級世界——你可以理解成她的內心世界,你黑天之言再厲害,也看不穿女人心呀!”
烈陽茫然的張著嘴,愣了數息才煞有介事的把頭一點:“師父說得好有道理,女人心海底針——那我怎麼辦,真帶雪兒開荒去?”
秦風哼笑:“真功夫是磨練出來的,你用黑天作弊即便得到錮魂草,也修煉不成魂靈鏡壁。”
烈陽不敢反駁,正氣凜然的應道:“那是當然,投機取巧之人,往往自食其果!咱們修行,就得腳踏實地,自己一步一個腳印!”
“嘁……”秦風滿眼彼時,“少在為師麵前扯犢子——魂天帝也算計著你呢,給我悠著點,逼不得已時讓伊甸之翼接管,至少能夠留得一命!”
秦風最巔峰的時期,也不過是超神二境。
在魂天帝這等星海世界頂級強者麵前,還是要弱了不止一檔。何況秦風悲催的沒有肉身,僅憑一尊靈體,壓根不敢在死亡宇宙裏露麵!
世間所有靈體,都被魂族克製!
隨便來個魂族主神,就能施展拘魂之法,將牛皮哄哄的刀鋒戰神靈體五花大綁。
“我這不是表現得挺好嘛……”烈陽壞笑。
秦風往日愛懟烈陽,但是對他的進步從不否定:“確實,你這小子打小就砍著蒼狼族的腦袋長大,怎就渾身沒一絲殺氣了?”
“按說你去了西闕古戰場,又到了古浪城遺跡,還進過冥府……”秦風嘴上說著不清楚,其實心裏門清,“你的殺氣應該越來越重,並且形成一種‘殺氣領域’才對。”
聽到師父換著花樣誇自個兒,烈陽還真有些兜不住,老臉一紅:“咳咳,師父師父,咱們好好說話。”
“哼……”秦風說完,大概是覺得自己太惡心,賞了烈陽一個精髓白眼,“你以為老子在誇你?”
“不是麼?”烈陽這沒臉皮的家夥,當然認為是在誇獎。
能將屍山血海中曆練出的絕世殺氣完美隱藏,這是何等境界?
別人練殺氣,得先曆經磨難,才能練就一副令人聞風喪膽的強大氣場。得再經曆一番江湖風雨,才懂得將殺氣內斂,藏於心中。
“是個屁!”秦風不客氣的道,“你在炎關打仗時,早已形成了‘殺氣領域’,但後來你娶了這些個老婆,滿腦子都是男歡女愛,就算是有殺氣,別人也能看歪嘍!”
烈陽嗓子一癢,又咳嗽了幾聲:“師父,你就別扯淡了,說重點。”
“哼……”秦風白了他一眼,兩指托在下巴上,應是有所考慮——烈陽吃了這一下白眼,臉上卻是笑眯眯的。
因為他很清楚,這才是師父真正的誇讚方式。
等了沒多會,秦風才認真的說:“臭小子,你近來的表現太過大氣,這樣不好。”
“這……”烈陽還真沒想過。
在陸雨等人的幫助下,烈陽看清了星海之局,他心裏計算的,都是如何保全星塵大陸,如何讓大家齊頭並進,真正的立足星海。
而那些無關痛癢的勾心鬥角,甚至激不起烈陽心裏的一絲波瀾,就算指著烈陽鼻子咒罵他烈家的十八輩祖宗,如今的烈陽恐怕也會一笑置之。
脾氣就是這麼好,你奈何我?
“唉,沒辦法吖……”烈陽故作憂慮的搖搖頭,嘴上卻道,“師父調教得太好,不是徒兒想高調,實在是實力不允許。”
秦風又白了他一眼,烈陽卻樂得嗤嗤笑出聲來,因為秦風誇人的方式,就有這麼特殊。
“行了行了,你別跟個老幹部似的……”秦風沒打算廢話,直言道,“就一個二十五歲的小娃娃,做點年輕人該做的蠢事,驕傲些、囂張些,這樣你們才能更安全。”
烈陽心領神會:“得嘞,多謝師父教誨!”
——
師徒的交流向來輕鬆愉快,烈陽也有足夠的演技,把自己包裝成一個“難免浮躁”的年輕人。
隻是當天和千醉學院五人小隊去完成一項學院考核時,烈陽一不留神,又成了大家心裏的“老幹部”。
沒事揣著三分人畜無害的微笑,對誰都有一番熱心。
旁人讓個路,都會點頭說聲謝謝。
直到完成考核,各自拿了分數準備約晚飯時,烈陽才想起來要“浮躁”。
奈何老幹部的人設已經深入人心,強行演的話太假,烈陽心思一轉,得出一計。
“唉……”他趁大家商量晚餐地點時,故意長長呼了口氣。顧雪知他心思,隻當做沒聽見。
那邊曲小舞卻一直感恩,聽烈陽氣息之前似有感歎,於是關切的問:“烈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哈哈,沒什麼……”烈陽揉了揉腦袋,嘴上說著沒事,臉上的表情卻越發有事。
曲小舞眨了眨眼,把烈大哥眸子裏的愁緒看得分明:“烈大哥你說嘛,當初你自己說的,把大家當成朋友。你心裏有事,就應該跟朋友說啊。”
“嗯……”烈陽抿唇尋思熟悉,才煞有介事的點頭道,“也對——其實你們都看見了,那天迎新大會,謝超等人當眾辱我——辱我也就罷了,竟還把雪兒叫上台去,想讓雪兒難堪!”
說話間,烈陽的眸子裏迸出明明的殺意:“我越想,心中越是氣憤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