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以為,秦飛隻會去幾個月,沒曾想轉眼已是第二年冬天。
清離冬雪,漫天飄灑。
許心、文君隨秦飛一齊出現在了清離山門前,各自驚訝的瞪直了雙眼:“怎麼下雪了,明明隻是八九月份啊……”
雖是驚訝,卻喜歡這銀裝素裹的美景,和秋凝、莫曉晴廝混熟了,大家有說有笑的往前走來。
秦飛山門下的兩個年輕弟子打招呼:“立衡、立哲,現在是幾月了?”
立衡不明白秦飛為何這麼問,老實答道:“回師兄,現在是十二月初五了。”
多餘的話,他是一句也不敢問。開玩笑,神君榜前兩位的都是他老婆,多嗶嗶一句,恐怕都有殺身之禍!
秦飛沒在乎許多,引路在前,直往竹林別院行去。
見身後的許心、文君驚訝,解釋道:“你們在外邊參觀了兩個月,多很多事情都心裏有數,我也實話告訴你們——現在這一方天地,是淩風將軍掌控的次量級世界,為了應對即將展開的決戰,將此地的時間加速了十倍!因此我們離去兩個月,這裏實際上已經過去了二十個月!”
紅裙的許心驚得小口微張,想來也是,出去的兩個月裏,她去了戰神府、麗疆、燕雲城、長樂城,以及星闕幻海,甚至血色長城。
光怪陸離的事情見了無數,一個全新的世界展現在了眼前,早已顛覆了她對世界的認識。如今聽到這個消息,也算不得什麼了。
“所以,竟已分別了快兩年麼……”許心暗自嘀咕,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她並不知道神君秘境裏的情況,難免有些著急。
秦飛卻沒怎麼在意,這段時間,他其實經常偷偷回來,除了規則上不允許去找柳絕情,總不能晾著幾位王妃,否則一個個鬧將起來,秦王殿下哪裏吃得消?
回到竹林別院,隔著老遠聞到一股酒味,秦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許心早已經掠身向前,飛往成傑、子舟的院子。文君分辨出其中的熟悉氣息,也跟了過去。
秦飛聳了聳肩,目光投向幾十米外的閣樓小院,心裏正感慨,不知哪裏飛過來一個鬆軟的小雪球,不偏不倚的正砸在秦飛的腦門。冰涼的觸覺綻放開來,讓人哭笑不得。
竹林裏傳來幾個咯咯咯的笑聲,在雪天的早晨聽來甚是悅耳。
秦飛晃了晃腦袋,把碎雪抹去,正看見追風小丫頭躲在竹林裏,還有穿著白裙的秋夢,兩人真是童心未泯,還能給這麼個驚喜。
“好哇你們,居然偷襲我!”秦飛不甘示弱的俯身團起雪球,裝作凶巴巴的往兩名女生扔過去,那準頭卻差了十萬八千裏。
追風扮了個鬼臉,嬉笑不停:“砸不中砸不中!”
秦飛便隻讓著她兩個,身上被打得雪花片片,這一玩鬧,屋裏的雲芝也聞訊而來,本就是年紀不大的年輕人,於是都加入了打雪仗的活動。
追風是沒個定性的,打了幾輪下來,見秋凝靜靜的站在外圈觀望,一溜兒跑過來,甜甜的喚道:“凝姐姐凝姐姐,小寶寶呢,我要和小寶寶玩!”
追風還做壞的用手去摸秋凝初步恢複的腰身,嘴裏哼哼:“哇,凝姐姐你的身材恢複得好快,不過好像……胸更大了呢?”
秋凝初為人母,反調戲她道:“等你生了小喵咪,胸也會更大呀。”
“哎呀,凝姐姐壞!”追風俏臉撲紅,貝齒咬唇,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道,“哼哼,秦飛又不和我生!”
說話間,又指尖點唇,低眉沉吟道:“我和秦飛生的話,是生小孩呢,還是小喵呢?”
這妮子,真是無敵了。
秦飛離得遠,一時沒聽到,大家少有玩鬧的心思,在竹林裏打了一通雪仗,各自心裏都覺得輕鬆不少。
一兩年的苦修,都繃著股勁,恰到好處時算是動力。若是太過,則反受其害。
持續得並不是很久,秦飛便嘚瑟的左擁右抱,和眾位夫人回到院子,好笑的問聲:“那邊什麼情況,又喝了通宵?”
雲芝道:“是咯,傲神、酒神經常來尋成傑、子舟飲酒,每次閉關結束,他們倆必到。一喝便通宵達旦,唉……”
秦王妃們暗自慶幸,好在秦飛酒量差,即便醉也醉不到哪去。
“讓他們喝去吧。”秦飛才懶得操心,正打算進屋了解一下目前的密境情況,那邊院子裏忽然傳來女子的啜泣聲,嗚咽幾下,便迅速遠去了。
秦飛看著竹林盡頭消失的紅色身影,愣了一瞬之後,對她們道:“凝兒、晴兒,你們先進屋,我過去看看。”
於是獨自過來,這正堂當中,擺開飯桌,幾個江湖大佬吃的滿地雞骨頭,屋子裏的酒氣大概能直接把人給熏醉了。
由於傲神、酒神在場,文君已經搬了張凳子陪坐在側,她身邊還有個空位,一看就知道是許心坐的。
隻是許心離去,現在空空如也。
沒等酒神打招呼,秦飛就先問了句:“怎麼了這是,把人給氣哭了?”
他視線落在滿臉醉意的子舟身上,不是很理解。
大家許久不見,按說重逢是件喜事——
文君在一側道:“也沒怎麼,大家重逢,我和許心就說些在戰神府的見聞,子兄說了一句‘你們不懂我和秦飛的壓力’。許心大概是覺得子舟說得太不近人情,一時心急,就出去了。”
“唔……”
秦飛眨了眨眼,這也能哭鼻子?
他搖頭笑歎:“我還以為許心和你表白,被你拒絕了呢。人家現在哭鼻子往外跑了,怎麼辦。”
子舟沒心沒肺的攤了攤手:“我還真的會拒絕,現在大家都那麼忙,我哪有空結婚?”
話裏的意思,還真沒打算怎麼辦。愛跑就跑唄,難不成我還去追你回來?
秦飛不客氣的賞了他腦殼一掌:“我讓許心、文君走遍了赤烏恒星係,外邊的局勢她們已經清楚。”
文君點頭,滿眼真誠的看向子舟道:“子兄,你的壓力,其實我能感同身受。即將來臨的戰鬥,幾乎都是關乎到亡族滅種——我們神君密境也不想落後,否則在未來,這一方天地,都抬不起頭了!”
子舟有些喝醉了,哼聲道:“此方天地,一個個的打著弱肉強食的借口,枉顧江湖俠義,做著損人利己的事,哪怕還有五年時間準備,都組建不出一支值得信賴的軍隊!這裏的人,暫時沒用。”
這番話說得很直白,其實秦飛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五年的時間,能讓神君秘境裏的百億生靈接受政權統治,認識到世界本質,就算很不錯了。組建軍隊,還不是從一些宗門或者其他勢力抽調高手?
彼時部隊裏拉幫結派,調度不靈,和雜牌軍無異,根本沒有戰鬥力可言。
說沒用,就是沒用。
文君不大高興了:“子兄,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啊。”
“……”子舟衝她舉杯,“這些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何必執著呢?我們做好自己手頭的事,便十分好了。”
許心大概是突然接受了太多新事物,太想用力,遇到個心態穩如老狗的子舟,肯定是有勁沒處使。
文君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們熱心些,難道有錯?”
“……”子舟愣了愣,哈哈笑聲,“那必須是沒錯的,好了文君,這杯酒算我給你賠個不是,你就別生氣了。”
文君鳳目低垂,看著精致酒杯裏晃動的波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口將之飲盡。嘴裏輕輕念聲:“我們隻氣自己,哪裏會氣你?”
傲神、酒神兩個大佬在側一直沒說話,其實在文君出現時,早就強行把酒勁壓下,認真聽他們說話。得知了許多外界之事,心裏極度震驚。而且如今局麵早有不同,子舟在神君榜上的排名前十。
傲神、酒神在十名開外,因此不敢妄自尊大,各分賓主,彼此都是朋友身份。
子舟沒太多念想,就隻把文君的話當字麵意思理解了,看得秦飛啞然不已,神魂傳音道:“女生說不生氣,九成九是生氣了。”
“呃?”子舟不明所以,故作淡定的看著秦飛,“要不要坐下來,喝兩杯,聽說你和犴族的強者打了一架,說說看?”
秦飛要觀察傲神、酒神的反應,自然點頭。
子舟的傳音道:“生氣就生氣唄,我和她們又沒什麼,哄來哄去的,真當自己是情聖?”
“我才發現你小子有點高冷啊,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應該哄哄吧?”秦飛不是很理解,畢竟文君這種小情緒,和矯情是兩碼事。
子舟不盡讚同:“普通朋友,哄來哄去就容易出問題,講道理,你啥時候哄過我?”
“……”秦飛表情一僵,咬著牙和大家對飲一杯,這幾個人喝了通宵,滿麵通紅,繼續和子舟說悄悄話,“你就不想和她們……咳咳,出點問題?”
子舟頓時不開心了:“臥槽,別人叨叨我也就算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想要找什麼樣的女子嘛?”
秦飛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小子,就想著撿現成,哪有一遇上就全才的?”
子舟沒打算繼續討論這個,找什麼對象是個人問題,哪怕極為尊敬秦飛,也覺得他沒有發言權。
正打算岔開話題,朝外的視野裏忽然出現一個紅裙少女,眼角上仍有淚花,卻展露笑顏:“傲神前輩、酒神前輩,我看你們的菜都涼了,大冷天的,特地去鎮上給你們買了些熱乎的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