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陣立定的瞬間,整個廠房忽然哢哢一響,外圍的軍人身形一矮,一個個如遭重壓般悶哼倒地,感覺身體無比沉重。
此刻他們承受的,是數倍的重力。
這還隻是邊緣影響,犴族指揮官身上的重力,直接飆到了一百倍。身形也是顫了顫,麵罩之下,口鼻溢血。
若是常人遭到百倍重力,恐怕會被瞬間壓成肉泥。秦飛相當於施展了一個定身法,再行出刀!
而且這一刀,非比尋常!
起刀前踏之時,破陣還沒有特殊變化。但是掄出劈斬的弧線時,八枚玄晶的能量彙聚,原本煞氣騰騰的陌刀破陣,竟變得光芒萬丈!
變成了一柄四十米長的大刀,一刀重如恒星,呼呼斬下!
“這他媽,真有四十米的刀啊……”犴族指揮官平時也玩過這個梗,反應極快的調整了戰甲的重力適應性,可是已經沒有閃避的空間。
他身前的透明盾牌自動選取了一個最佳防守角度,往斜上方頂出兩米,手上雙刀形狀幻化,仿佛將兩個手連成一塊,形成了一麵等身藍盾,在秦飛刀光落下之時,堪堪就位。
“——”
秦飛一刀斬下,還使用了一段虛空加速,刀勢淩厲,堪稱空前!
犴族指揮官的透明能量盾,應鋒而破,秦飛手臂感到劇烈的反震,強行爆發的恒星本源,已經讓他的身體負載來到極限!
“犴族什麼的……”秦飛刻薄的抿著嘴,眼裏凶光畢露,“統統,給我去死!”
“殺!”
仿佛來自荒古的暴喝,在寬闊的廠房裏爆發,磅礴的氣勢,極具穿透力的鋒芒,幾乎將人耳膜刺穿。
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一股衝擊波,把人的五官都刮得扭曲起來。那廠房的防彈玻璃窗戶應聲而碎,如此凶殘的一個“殺”字,絕非一般人能喊出。
秦飛強頂壓力,在斬破其能量盾之後,掐著極限距離,再度虛空加速!
傷我家人者,殺無赦!
毀我河山者,殺無赦!
脅我祖國者,殺,殺無赦!
萬丈光芒的四十米長刀,一斬到底!
——
“呼——”光芒散盡之後,廠房裏的軍人身上壓力驟減,各自一臉懵逼的站起身來,麵麵相覷。
一片死寂的廠房中,傳來一個人長長的吐息聲。
然後,不知道從何處跳出來一個軍裝打扮的年輕將領,拍了拍秦飛的肩膀,興奮的道:“臥槽臥槽臥槽,你這傻小子,牛嗶大了啊!這一刀,我是真他娘的服了!”
沒曾想一掌拍得重了,秦飛一個咧跌險些摔倒。
“老徐,我本來沒吐血,都被你拍吐血了好不好!”秦飛猛的咳嗽幾聲,嘴裏呸出幾口鮮紅的血沫。
徐若連忙拉他一把,越到了這個程度,越珍惜彼此。
秦飛被他一巴掌拍的一個踉蹌,口中噴出一口黑血,直接半跪下去,可是臉上的表情,卻炯炯有神。
徐若攙扶住秦飛,視野裏,那不可一世的犴族指揮官被一刀兩斷,被劈成兩截,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你這傻小子,真的是……”徐若笑道,“讓人驚喜不斷啊。”
秦飛“嗬嗬”的喘著粗氣,用力的捏了捏拳,好不容易僵直起身,幾分桀驁的道:“不是很正常麼?我滅誰,從來都是一句話的事。”
徐若啞然失笑,卻無法反駁。
想來也是,秦飛征戰以來,攻必取,戰必勝。他的話,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反駁。
徐若看著那一攤被整整齊齊的斬開的骨肉,感慨萬千的呼了口氣:“你這一刀,可有名目?”
論起名目,秦飛還真的沒有。
“還沒想好,要不嶽父大人,您替我想一個?”秦飛渾身疲軟,說話很有些有氣無力。
徐若見那犴族指揮官已死得不能再死,才懶得多操心:“想名字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尋思吧。”
秦飛鼻息哼哼,感到十分疲累,沒有和徐若貧嘴的興趣,哼道:“還不是怪你,找到了人,還磨磨蹭蹭的不出手,留著等過年?”
徐若有苦說不出,隻能搖頭苦笑。
跟秦飛這樣的愣頭青,真是沒道理可講。
“行了,你打掃戰場,我還有點別的事。”在秦飛眼裏,一個犴族指揮官不過是小雜魚,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飛根本不去看犴族指揮官的屍體,一步踏入虛空,直接來到血色長城的科研部門。
“念念,怎麼樣?”秦飛對於各項任務的時間節點十分清楚,來到這裏也沒有任何虛妄,直言問道。
秋辭念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事,取出一個丹瓶道:“可以一試。”
剛剛斬殺犴族指揮官的秦飛,就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鄭重點頭之後,找到了幾個神戶印記。
其中存在的選擇很難,因為這丹瓶之中的丹藥隻有一個。
秋辭念甚至笑聲勸道:“要不,你自己吃了這第一枚,也好給大家個安心?”
秦飛淡然處之:“吾之心安,大家所見。所求之事,為大家心中所藏……”
秋辭念聽他這麼一說,也就不再相勸。
秦飛幾番權衡,終於在秋辭念的引導下,在靈魂維度中找到一個準確的印記,心裏篤定的念聲:“你們都給我,回來!”
——
血色長城的科研中心,剛剛經曆過大戰的秦飛絲毫不計較個人的損耗,正全力輸出生命本源。
謝韞、秋辭念、赤尊公主、辰霄,都操控著各自手裏的儀器,檢測對應的靈魂波動。塑造肉體,對於秦飛來說是小事一樁。但是從靈魂維度定位靈魂,則是另外一回事。
秦飛沒有把剛才的一戰放在心上,絲毫無損的神魂本源全力輸出,一個成年男子的輪廓,正在跟前的臥榻上快速形成。
“念念,準備定魂丹!”秦飛將人體輪廓勾勒到極處,大家甚至能夠感受到那新生軀體的呼吸,能夠看到他的胸口起伏。
秋辭念來到床榻之側,捏出一枚雪白飽滿的丹丸。
秦飛額前青筋暴起,他所處的情況,顯然沒有預前那般輕鬆。無論所處的等級如何,再塑一個人的經脈身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況秦飛並不是敷衍的想要重塑肉身,而是盡善盡美,想要給這一副新的軀體,盡量強的天賦。
全新的本源之體,放倒整個赤烏恒星係,都是第一流的存在。
這樣的生命體,哪怕每天隻是吃喝拉撒,都能毫無瓶頸的踏入神域。
剛才的戰鬥,的確沒有消耗到生命本源,可是畢竟是經曆了一場艱苦的戰鬥,秦飛表情平靜,眼神出奇的篤定。
等這一刻等了那麼久,總該有個結果!
終於,在進行到某個程度的時候,秦飛凝神淺喝:“念念,藥!”
一直等候在側的秋辭念反應迅速,將指尖的雪白丹丸,塞進了床榻上若有若無的人體之中,在兩者接觸的瞬間,靈魂維度的勾連,讓秦飛瞳孔一縮,怔怔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是赤尊、辰霄等人的領域,秦飛不懂,但是他心裏清楚,這是謝韞等人來到血色長城努力許久的結果。
“老公。”秋辭念輕輕喚聲。
她掐的這個時機很巧妙,恰是肉體重塑完畢,神魂聚歸九竅的時間點。
“嗯?”秦飛穩定本源星雲的狀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怎麼了?”
秋辭念看著眼前迅速成型的一個新的生命,嘴裏道:“現在你可以理解,當年你出世時,我的心情了。”
“咳咳……”秦飛哈哈笑聲,“我說念念,道理的確如此。我怎麼覺得,說起來有些奇怪啊。”
秋辭念覷得眼前的生命體狀態穩定,諸多數據都有助手負責監控,她坐到位子上,想起過往的無限等待,難免感慨萬千。
“你在蒼雪城出事,我在四英亭得知。”秋辭念想起當年的情景,“那般苦澀的歡喜,是眼裏帶著淚,嘴上卻笑著的歡喜。如果靈雎得知,不知道是多麼欣慰的表情罷……”
秋辭念的形容非常拗口,又極為精辟。
秦飛釋然的笑笑,眼見得實驗床上的生命體逐漸有了反應,他也退開一邊,靠在秋辭念的辦公桌上道:“我隻希望,這世間的因果,不會辜負所有等待。你等我,等到了。靈雎姐姐的期盼,我辜負不得!”
或者,正是因為趙絕影的戰死,靈雎姐姐當年才會對自己那麼好吧?
說話間,那床榻上的生命體由光芒狀態,逐漸轉為實質,辰霄粗中有細,上前替那新生之人蓋上了一張薄毯。
赤尊公主鑽研許久,其實對秦飛的念想並沒有減弱,近來也學會了幽默,俏皮的道:“我等秦王殿下,秦王殿下會辜負我麼?”
秦飛咳嗽幾聲,笑了笑:“你這丫頭……”
能給予的,也就是這一句話。秦飛自身難保,根本無法給予任何承諾。
赤尊早已看開,嫣然笑笑,並沒有強求什麼。
秋辭念嗔了秦飛一眼,大致意思是:你看你,拈花惹草的,以後怎麼辦?
秦飛無奈聳肩:怪我咯?
恰是此時,實驗室的床榻上,生命體逐漸凝實,一個年輕而沙啞的男生,氣息迅速清晰:“嗬——嗬——蒼雪城……圖龍,我要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