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的臉上有幾分猶豫，低著頭，眉心微蹙。
秦飛見她沒有立即答應，不是很理解。
對側的文君開解道：“許妹妹的資質進階，目前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或許是想藏一手，便於以後的發展吧？若是人盡皆知，反而不好。畢竟九宮絕焰之體，過於難得。若是敵對勢力得知，難免有所針對。”
別的不說，四大宗門互相下黑手的事情，肯定不少。文君這麼說，她和文遠自然是沒有把事情告訴宗門，算是夠朋友了。
“這樣啊……”
秦飛恍然，不過還是道，“扮豬吃老虎，的確很爽。可是，僅憑資質不能說明什麼。當一個年輕人被稱為天才，僅僅是擁有了成為強者的基礎。當你擁有超級天才的資質，再往上看，會發現所在意的一些危險，不過是日常情況罷了。”
“而且，你應該相信……”
秦飛剛想說什麼，隻是觀察到許心的表情細節，瞳孔猛的一縮，強行把話咽下，轉而道，“應該相信自己，相信大家。”
許心“嗯”的點頭，臉色卻不大好。
——
宴會結束之後，秦飛見許心、文君等人可能還有事要忙，正準備帶著羽、秋夢離開，許心卻找了個機會跟上來。
時下萬家燈火，清離鎮一片祥和。
“秦大哥，有件事，我……”許心見身側有人走過，下意識壓低了聲音，還在周圍設下隔音屏障，避免被人偷聽，“我想請教於你。”
一邊還歉意的對兩位秦夫人行禮。
秦飛猜了個七七八八，此間並不方便說話，揮手召喚出追風號。四人於是一齊登上飛寶，追風號高度拔升，來到了清離鎮上空。
“關於火神？”秦飛直言道。
“……”
許心臉色一白，低下頭，鼻息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宗主待我恩重如山，我視其如父。但是……他前段時間說，想讓我成為——宗主夫人！”
果然吶。
秦飛不是很懂他們之間的關係，順著道：“火神是一代神王，當世英雄。能嫁給他，也算是個歸宿了。”
“話是這麼說……”許心搖搖頭，“宗主待我一直很好，我把他當成父輩。這事情有些突然，我……我接受不了。而且我對宗主，隻有對長輩的敬愛，並無男女之情啊。”
要是火神聽到，估計得傷心了。
秦飛理解的道：“可是，你怕辜負了他，所以才猶豫不決吧。他把你當成未來的夫人，若你將九宮絕焰的體質告知於他，他一定會興師動眾的昭示天下。彼時你就會成為燼龍城的女主人……哈哈，想想還挺刺激的。”
“是，啊不是！”許心被他說暈了，臉色焦急的道，“宗主雄才大略，是個受人敬仰的長輩，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秦飛壞笑：“你是不是嫌火神長得太老呀？哈哈哈，別擔心，火神是巔峰神皇，樣貌是可以變年輕的。沒準他拾掇拾掇，比我還帥呢？”
許心忽然有些後悔來找秦大哥說心裏話，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還叫兩位嫂嫂看了笑話。
“秦大哥，你真的不知道嗎？”許心貝齒輕咬，眼眉低垂，言語甚急。
“哈？”秦飛不是很懂，“知道個啥？”
許心真是急壞了，秦大哥那麼聰明，眼光向來毒辣，怎麼可能不知道？偏偏這人還裝起傻來，真是可惡！
沒奈何，隻能道：“我，我對子舟——哎呀，我有點喜歡他啦！”
秦飛愣了愣，羽、秋夢則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秋夢掩唇輕笑：“哇，子舟老師的終身大事，總算是有著落了耶！”
羽咧嘴，露出好看的牙齒：“子丘老夫子，總算不用再攆著他催婚了。”
她倆不清楚子舟的擇偶標準，還是很看好的。
火神什麼的，根本不在眼裏。心狠一點，讓可愛的丈母娘把許心全家都接到長樂城，趕明兒就能安排婚事。
秦飛卻搖搖頭，神色複雜：“你說，你喜歡子舟？”
“我……”許心剛才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出來的，秦飛在她眼裏，也算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兄長，這時再問，她又陷入了忐忑。
隻是弱弱的點了點頭，維持住心裏那一點火花。
是喜歡吧？
是了，是喜歡！
那種風輕雲淡的感覺，那種相處起來，如沐春風的溫和。很真實，很親切。
“你喜歡他，這很正常。”秦飛式的霸道再度出現，“子舟老師嘛，在我們家鄉男女通殺，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隻不過他對女生的選擇，比較苛刻。”
“苛刻？”許心眼睛撲閃撲閃，心裏有個大大的問號。
難道，我還不夠好嗎？
我的容貌不敢說天下第一，至少比起秦大哥的夫人，是不分上下。我家世顯赫，又師承燼天宗，紅蓮劍舞，燼龍城裏喜歡我的男子也數不勝數啊……
可是很顯然，在子舟的好兄弟秦飛眼裏，自己好像還不達標。
許心難免委屈起來，眼眸裏光芒閃動，像是要哭出來，輕輕吸了吸鼻子問道：“那他，要選什麼樣的嘛！”
“這……”秦飛想起子舟老師的擇偶標準，清了清嗓子，先誇了一句，“樣貌就不用說了，這一條你是達標的。”
許心暗哼：哼哼哼！
秦飛見她有些得意，接著道：“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皆要精通——哦，也要會跳舞。這些，你應該？”
“我都行！”許心像是有些賭氣，用力的揮舞了一下小拳頭，“好他個子舟，怎麼那麼多要求啊，怪不得現在還是單身！”
“可不是，他老爹胡子都氣白了。”秦飛樂道。
許心反應極快：“估計就是讓秦大哥給氣的，秦大哥娶了那麼多嫂嫂回家，子舟連影子都沒半個，家裏長輩必定是生氣的！”
“怪我咯。”
秦飛定了定神，提醒道，“還沒說完呢，那隻是基本要求。”
“唉？”許心吃了一驚，“又要天香國色，還要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俱全的，還要什麼啊？”
秦飛也替子舟感到憂慮：“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許心，你會做菜嗎？”
“啊？”許心美眸一瞪，“這個，我不會。”
秦飛又道：“還要能文能武。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或上陣殺敵，勇冠三軍。”
“我……”
許心徹底驚呆了，她從小在燼天宗長大，現在才是初入江湖，閱曆僅限於一些宗門爭鬥。哪裏懂這許多？
別說能文能武了，去廚房能熬得一鍋粥，不糊不生，就算是燒了高香。
紅裙女生黯然低頭，雙手用力的握著追風號的橫杆，漸神的力氣極大，以至於橫杆哢哢作響。
秦飛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阻攔。
俯瞰夜色中的清離山，歎道：“如果能夠每天飯後，看看這萬家燈火，就感覺是清閑了很久。夢兒，這位許姑娘也愛舞蹈，閑暇之時，你可以多教教她。”
秋夢“嗯”的應聲，挽住丈夫的手臂，半依在懷的道：“前日在素雲齋，我又編了新的舞蹈，等我練熟了，便舞給將軍看。”
這聲“將軍”落在秦飛耳裏，真是說不出的舒服。
許心有些迷茫，嘴裏喃喃道聲：“跳舞，這位嫂嫂？”
她可不認為隨便一個女子，就有教自己跳舞的資格。
說起這個，秦飛就驕傲了，下巴揚上了天：“你這位嫂嫂，是連續兩屆的滄浪舞絕，天下舞絕！”
“滄浪舞絕？”許心聞所未聞。
秦飛鄭重其事的道：“那是一個很有威信的超級宗門舉辦的比賽，五年一屆，評選滄浪七絕。以表彰年輕後輩，給天下人樹立榜樣。”
“滄浪七絕，所以是滄浪派麼？”許心順著判斷。
“呃，其實是重霄宗。”秦飛翻著白眼解釋，重霄宗搞個滄浪七絕，很大程度還是因為和秋家以及秋辭念的關係。
許心隻道這宗門太過高端，自己沒有資格知曉，迷茫的眼裏頓時一亮：“舞絕，也就是，以舞稱絕？”
“對滴對滴！”秦飛得意洋洋，手在舞絕老婆的腰肢上細揉慢捏，說不出的舒服。
秋夢見夫君又要做壞，嗔他一眼，然後麵轉柔和，想起那一次的霄山之行，種種畫麵曆曆在目。
霄山鎮的聚會，中華鋒的雲海，兩人在雲海之上並肩遊覽，說些心裏話。
雖已嫁給秦飛多年，可那一切，都仿佛發生在昨日：“夫君當年戰勝柳姐姐，奪下刀絕。還有徐姐姐謀定天下，挖三千裏運河來霄山與夫君相聚的場景，夢兒現在想來，還時常感觸落淚呢。夫君，等我們回去，再去霄山看看好不好？”
秦飛對秋夢是寵到了極點，輕輕點頭，便是無字千金的承諾。
許心在後邊聽得分明，又陷入迷茫：柳姐姐、徐姐姐？
難道說，秦大哥的夫人，不止已經出現的六七位，另外還有？
天哪嚕！太可怕了，秦大哥是魔鬼嗎！
魔鬼不大像，色鬼是肯定的！
這麼一想，許心反而輕鬆了不少。暗自思忖，若能和秋夢嫂嫂學得舞技，定要上那霄山，爭一爭舞絕之名！
“對哦，我可以……”
許心不知哪裏來的信心，堅定無比的道，“秦大哥，子舟的一些要求，我雖不達標，但是……我可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