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章 道人離去

血衣道人皺了皺眉:“子舟、成傑?”

他感到有些為難:“若是他們所屬的勢力太過強橫,能夠破除我的天眼之法,恐怕會有風險。在下道行尚淺,恐怕……”

吳堂主麵色一沉,如果查不得那兩人來曆,死刹門甚至畏首畏尾,不見得敢把這五人殺了。毒打一頓放出去?想想都憋屈!

卻聽見血衣道人咬著牙嘀咕道:“恐怕……得加錢!”

“……”

吳堂主心裏暗罵:這絕逼是個假道士,哪有道士鑽錢眼裏的?

咬著牙問道:“道長,需要加多少?”

血衣道人“嘶嘶”的吸著冷氣,雙手抱在胸前,像是在尋思此事是否可行。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道:“別的不說,成傑、子舟此二人年紀輕輕,便能與神王抗衡,他們的師兄秦飛,更是在古鎮一戰中連斬兩名浩辰宗神王,並且在之前吊打了傲神定尊……這樣的師門,普天之下找不出幾個,定然是隱世豪門。”

大家都知道世間存在一些極為低調的隱世豪門,整個江湖都在努力的探尋其中的秘密,可是知之甚少。

“至少,再加二十萬!”血衣道人慎重的道。

吳堂主心裏咯噔一跳:這臭道士,以為金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張口都是十萬二十萬的,以為我死刹門是錢莊?

錢莊都沒那麼多錢好吧!

“你有多少把握?”韋連莊知道事關重大,凝眉問道。

血衣道人嘿嘿笑聲:“天眼一開,看盡天下事,隻有我想看的,沒有我看不到的。”

“哦?”

韋連莊臉色一驚,起初他對這種江湖道士極為不屑,隻是看他的確有幾分真本事。此時聽他吹牛皮,隻是將信將疑。

血衣道人故意看了眼某人:“吳堂主,你說是不是呢?”

“咳咳,道長說的是……”吳堂主連忙賠笑,他可不想自己駢上幫主小妾的事被人知曉,“道長法力高強,要查,是肯定能夠查到的。”

韋連莊微微點頭,略一思忖:“既然貴幫對道長如此有信心,秦飛等人的背景對城主府也極為重要,不如這樣,你我雙方各出一半,權當買了這條信息。吳堂主,你意下如何?”

在韋連莊看來,死刹門若是付了全款,這消息就是獨家,沒準可以轉手賣個更高的價錢。比如去跟燼天宗的大佬說:給我五十萬,我告訴你秦飛的來頭!

燼天宗那邊估計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立即甩五十萬過來。

若黑城府掌控了消息,不說分一杯羹,至少不需要再另外花錢買這條消息。如此看來,付出十萬金,怎麼都是賺的。

吳堂主不是沒有決斷的人,此時有城主府占了一半,死刹門怎麼都不會虧,於是道:“既然如此,就全靠道長了!”

幾個人把目光投向血衣道人,大概是催促他做法的意思。

血衣道人卻搖搖頭:“此事非同一般,必須先錢,不支持分期。”

吳堂主、韋連莊額前一黑,沒奈何,隻能各派手下,去提了對應款項,一番操作之後,總算將金幣湊齊。

血衣道人迅速輕點,將燦然生光的金幣收進虛界,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多謝各位大佬照顧生意,咳咳,那秦飛……”

說話間,他眉間的“天眼”又閃爍起一股玄奧的光芒,散射出一道穿透力極強的光芒之後,緩緩收斂,血衣道人輕鬆的表情,也隨之凝重起來。

“這……”

他齒根一咬,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瞳孔緊縮,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雙拳。

“這金子我不要了……”血衣道人慌忙起身,作勢就要把那幾十萬金幣退還。

韋連莊哪裏肯收,俊逸的雙眼裏滿是寒光,扯住其衣袖:“道長,道長莫要驚慌!你看到了什麼,務必如實道來!”

收了錢,自然要辦事!吃進去容易,吐出來,我們不稀罕要!

血衣道人幾番拗不過他,仿佛十分懊惱的一拍大腿,臉色變得慘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顧的歎息起來。

吳堂主見他這般,早犯了嘀咕,催促道:“道長請直言!”

“唉——”

血衣道人重重一歎,麵如死灰,苦笑:“他們的師父是誰,我的天眼看不透,說明其實力,已非神君榜所限。秦飛、成傑、子舟所屬的師門……”

他的聲音驟然一止,似乎還在考慮,說還是不說。

這說了一半的話,已經令人心驚膽戰——比神君榜上最強者,更強的存在?那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四大宗門的宗主,皆是號稱天下無敵,可是在神君榜上的排名,隻不過勉強進入前十。

在他們前麵,還有六個震古爍今的名字。

子舟、成傑、秦飛的師父,究竟是何人?

韋連莊不敢催了,按捺住心頭的澎湃,死死盯著眼前的血衣道人,試圖分辨出其言語真假。

血衣道人猶豫再三,終於道:“他們的師門,喚作戰神府,由於天機掩藏,我也看不透其所在。其中人數不多,但每一個,皆為不世出的超級天才。”

吳堂主、韋連莊異口同聲的驚呼:“戰神府?”

一聽名目,貌似就很牛逼啊……

血衣道人重重一歎:“這戰神府有四大派係,秦飛等人所屬,不過其中一支……不行……”

他越說心情越是焦躁,再度起身:“貧道另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

說完就想開溜,韋連莊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故作熱情的道:“道長何必如此匆忙?整個江湖都在好奇的秘密,被道長一眼看破,此事值得慶賀。今晚就由城主府做東,請道長到府中一敘,你看如何?道長這樣的年輕俊傑,我黑城府,一直都渴求得很吶!”

臉上是熱情,心裏卻如墜冰窟。

甚至充滿了恨意。

本以為對手隻是幾個普通匪徒,擒來殺掉了事。各自賺點小錢,豈不是美滋滋?不料,不僅死刹負傷,而且對手的身份居然如此酷炫。本來抓不到還好,現在抓到了,處理不了,為之奈何?

所以,一定不能讓血衣道人離開!

必要時,甚至可以拿血衣道人的項上人頭,給戰神府賠禮道歉。

殺了血衣道人,還能拿回給出去的三十萬金,同樣是美滋滋!這一瞬間,吳堂主和韋連莊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兩個人一左一右,拉住血衣道人的左右手,一副惺惺相惜,熱情挽留的模樣。

死刹門大堂裏的氣氛十分詭異,大約是在爭相挽留一個不世賢才,仿佛血衣道人這一走,就有多傷天害理一般。

雙方套話說了一圈,韋連莊、吳堂主才鬆開了手——雙方的預伏人手已經就位,此時外邊有兩重天羅地網,加上兩人貼身看死,不給他使用卷軸離去的機會。

這血衣道人,插翅難逃!

“承蒙二位盛情,這江湖情誼,貧道還是十分珍惜滴。”血衣道人故作不知,坐回了椅子上,嘴裏道,“委實是家師有交代,來黑城化解一場幹戈,就要立即前往三大主城地區處理一樁事務,拖遝不得。”

具體是什麼事務,透露不得,韋連莊也不會傻乎乎的去問。

一副黑城主人翁的姿態,好言撫慰。

血衣道人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屈從的人,說到最後,身形不動,故意往外看了眼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那麼,就此告辭。”

“嗬……”韋連莊冷冷笑聲,“道長似乎,有些不識時務啊。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

城主府方麵早已經得知此間消息,黑城主親自下令,不得放走血衣道人。道道強橫的氣息籠罩,神魂威壓強加在身,幾乎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血衣道人看清處境,啞然搖頭:“黑城惡名,果不虛傳。你們現在知道了戰神府,就想扣押我。是擔心戰神府興師問罪,好拿我去抵命吧?”

吳堂主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總要有一個人為此事背鍋,不是你還是誰?

韋連莊虛情假意,嘿嘿道:“道長何出此言,留你下來,皆因你道法無邊。若是有個意外,也好助我黑魂大軍,與那戰神府一較高下!”

血衣道人暗翻白眼:還一較高下,算了吧。剛剛你們幾個聽了戰神府的名頭,腳都嚇軟了,你們敢對抗戰神府,母豬都能上樹!

臉色一冷,收斂起之前的笑容,掃視堂中:“如此看來,各位是想強留貧道了?”

韋連莊、吳堂主都沒有應聲,表情告訴他,就是這個意思。

卻聞得一聲淡笑,血衣道人眨眼恢複了輕鬆戲謔的表情,拍膝站起道:“我道家法門,來無影去無蹤,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除了我師父,這天下還真沒人能攔得住我。”

他這一站起來,道道強橫的神魂威壓立即臨身,這會兒哪怕是一個神王,恐怕都要被強行按回椅子上。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血衣道人竟然若無其事,戲謔的掃眼驚呆了幾人,嘿嘿笑道:“你們還是仔細想想,怎麼處置那五個人吧。打我的主意,你黑城府,擔待不起!”

裝嗶的言語過後,大堂之中忽然出現了奇妙的力場,隻是一瞬,那血衣道人就借力閃身,遁入虛空,就這麼突兀的消失了在天羅地網之中。

幹淨利落得,甚至沒有一絲空間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