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蘇城逼迫秋家並沒有太大意義，通過問詢的方式，引起滄浪城的注意，而秦飛什麼時候去滄浪城，會成為懸在星闕秋家頭上的一把刀。
當天回到秦王府，立即將此事告知帝鴻淩風。
“滄浪亭？”
淩風正在院子裏吃著王府裏特供的水果，看著雪景，不亦樂乎。大冬天吃南方的鮮果，的確是相當奢侈。
打開光屏，在漢星百科上查詢了滄浪亭的詞條。上邊顯示，不過是個普通的景點，後來在戰火中被摧毀。
“關於秋家，我知道的不多。”淩風搖搖頭，“他們的超文明隻要在赤烏恒星係之內，就無法逃脫我的主動偵測——越先進的文明，越難以隱藏行跡。就算很強，也強不到哪去。”
淩風的話還從未出錯，秦飛對她是一萬個相信。
滄浪城距離千山隻有幾千裏，等於是在第八係文明的眼皮子底下，即便能躲過科技手段的偵測，但絕對躲不過巔峰神君的搜查。
帝鴻淩風幾乎走遍了赤烏星係的所有角落，所謂的隱藏超文明，根本無處遁形。
“多半以資料的方式存在。”淩風根據豐富的經驗進行推斷，“TTX-C毒素，也可以用高階毒功合成——等凝兒成為化神，隻要掌握了毒素結構，各項原理，應該也能做到。”
秦飛恍然點頭：“所以，靈眼的存在，彌補了科技的空缺，也能做到一些科技做不到的事？”
淩風“嗯”的應了一聲：“這也是我之前將本源之力定在蒼雲界，讓蒼雲界開啟靈眼時代的原因。一個能把靈眼修煉到神皇、神君的人，絕對不會太壞，即便有私心，也無法給世界造成太大的災難。”
“但在科技時代就不同，普通人就能控製過分強大的武器，一旦普通人心性有問題，就會造成巨大的惡果。”
淩風無奈的歎息：“靈眼時代雖然愚昧，但更講究禮治，人們也更為恪守規則。科技時代的人常常會盲目的追求自由——在蒼雲帝國，如果民眾敢不愛國，你有充分的理由將之斬首！”
“但在我們那個時代，愛國與否，完全自由。”
秦飛愣住了，心裏有些不好受，以至於連吃了三個切好的獼猴桃，玉歡都有些削不過來。
“千山以西的人，可以活很久麼？”秦飛十分好奇，“你說大部分都沒有靈眼，出現神王的概率就很小，豈不是說，他們的壽命通常在一百歲以內？”
輕鴻卻搖搖頭：“我們的科技，已經可以讓每一個普通人永生不死，除了星闕，在赤烏恒星係的很多地方，都有我們的居住地。”
“臥槽？”秦飛被唬了一跳，“普通人也永生不死？”
淩風確定的點了點頭：“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具備永生的資格。要麼足夠有錢，要麼作出了極大的貢獻。否則這赤烏星係，早就住不下了。”
秦飛“嘶嘶”的倒吸一口冷氣，凝眉道：“但你們的技術，的確可以實現永生啊——科技時代，人類個體較弱，但能讓所有人都不死。”
“靈眼時代，明明個體更強，但達到神王之境的極其稀少，其他人都得死。”
這似乎是一個悖論，讓秦飛陷入了矛盾的邏輯當中。對於這個現象，帝鴻淩風也沒有很好的說法。
不過共享了這段對話的神木大營指揮部，卻有人感悟到了其中的奧妙——
“科技時代，以先進的技術統治世界。崇尚自由，沒有道德底線卻發展迅猛，生命以低門檻走向更高的領域！”
“靈眼時代，以神權統治。講究仁義禮智信，強調人類的品德，但是發展緩慢。”
“生命需要矛盾碰撞，需要發現無數邏輯的逆差，才能快速進步！”
“秋家的選擇，或許真的沒有錯。”
這番話讓所有聽到的人都愣住了，秦飛一字不漏的進行了轉述，帝鴻淩風正色聆聽，陷入了深思。
但其中存在的矛盾，卻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淩風問道：“傻小子，你比較喜歡哪個時代？”
秦飛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無限製的自由，一定是錯的。太循規蹈矩的思想，也一定是錯的。或許這和人類的意識形態有關，沒有枷鎖的時候，就會變得邪惡。有枷鎖的時候，就像一個個傻子。”
“就像奴隸，給他一鞭子就老實了，但工作效率極低。倘若解開鎖鏈，卻能爆發出驚人的能量，同時也會造成不可估計的破壞……”
淩風心裏雖然不認同把人類比作奴隸，但其中的確存在驚人的相似之處。或許可以概括為，人類的奴性？
她搖頭輕歎，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
秦飛雖然是榆木腦袋，但總結能力向來很強，他接著道：“自由不是個壞事，也沒有必要給人都套上太多枷鎖。但是追求自由，得有一個前提……”
他凝眉思索，似乎是讀書太少，一時沒有想清楚詞彙。
但這番話已經勾起了淩風的興趣，追問一聲：“什麼前提？”
“呃，得像我一樣！”秦王殿下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生怕淩風誤會，連忙解釋道，“我剛開始打仗的時候，總是衝第一個，所以在軍營裏，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當然了，我也不會要怎麼樣。”
“攻破西界，我當了秦王，按說這天下除了我父親，就數我最大。”秦飛的言語很平靜，並沒有任何追逐權力的欲望，“但我一點也不跋扈，隻想讓所有事情變成該有的模樣。所以在蒼雲帝國，我想怎樣，就怎樣，大家都會支持我！”
秦王如果要強搶民女……呃，民女還巴不得被搶？
秦王如果說要籌錢做事，哪怕是街邊的乞丐，都會拿出僅有的一枚銅板來支持。這就是秦王的名望，一點都不誇張。
但是秦飛從來不會做過分的事，這是他的自律。
老婆雖然多點，但一個個都是兩情相悅……咳咳。
“所以……”秦飛似有所得，“人都多自律，就有多自由。”
叨叨了一大堆，總算得出來一個結論，沒想到還挺精辟的。淩風好笑的點了點頭，十分認同他的說法：“可是讓人自律，太難了——讓一個漂亮女生坐你懷裏，你敢保證不亂來？”
“靠……”秦飛無語的抹了把臉，“您這是考驗我坐懷不亂呐？追風女皇挽著我算不算，她也抱了我算不算？天地良心，我都沒亂來啊！”
淩風不依不饒：“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假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呢？”
“呃……”秦王殿下犯了嘀咕，“我定力還是不錯的，要不……哪天我找個妹子試試？”
淩風不客氣的賞了個白眼：“我怕你會把追風吃了！”
“誇張了，誇張了。”秦飛語氣弱弱的撓了撓頭。
沒必要進行太多人性的探討，解決眼下的局麵才是當務之急。
烈毒受秋家支持，會與徘徊在星係外圍的羿文明軍隊取得聯係，為了保證他的權力，會采取哪些行動？
淩風分析道：“星闕幻海地區，基本處於金宮艦隊的籠罩範圍，整個星係都有防禦網絡。鯤鵬號就算比較先進，但能做的事情也極其有限。上次明愷說，羿文明的軍隊距離這裏比較近，鯤鵬號想要接近他們，必然會經過這裏！”
所以，十二月三十日，蒼茗的登基大典，成為了其中關鍵！
“黑天係統不具備太強的防禦力，鯤鵬號可以輕鬆進入。”淩風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並不保留的道，“假如鯤鵬號要攻擊燕雲城，很難進行有效防禦，我們需要知道鯤鵬號的武器情況。”
秦飛立即道：“我這就去問明愷。”
——
“嗯？怎麼了又？”
“喂喂喂，小明叔叔！”
“滾！”
“呃，鯤鵬號的武器裝備情況怎麼樣，我覺得烈毒要在燕雲城幹上一炮！”
明愷為之氣結，心裏早已經把這小子戳了十萬八千刀：“原裝武器已經失效，列裝的都是金宮配給的常規武器，威力一般，但是炸平蒼雲界足夠了——資料我發給你了，你讓淩風將軍過目，她一看便知。哦，鯤鵬號的能源儲備並不多，不足以支撐他們飛得太遠。”
——
秦王府，幾分鍾之內能在兩界之間兜一圈，也就隻有秦王殿下了。
淩風得到共享資料，微微頷首之後，又搖了搖頭：“這個等級的攻擊，我們抵擋不了。這個能源儲備……”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狐疑的道：“假如不進行補給，隻能勉強到達蒼雲界附近。鯤鵬號使用的是反物質能源——”
淩風鳳目一顫：“黃天覆滅以後，由於混沌的拆解，蒼雲界存在大量反物質資源——果真如此的話，烈家、秋家，一定是在黃天覆滅以後，在已經安全的區域建立的補給站，才會決心脫離金宮！”
“哦。”秦飛眼裏閃過明明的寒光，“所以……”
“滄浪城知道具體位置，但並不打算告訴我。”
“滄浪城的人，是真的想殺我！”
“他們，要當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