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曆十六年,十月三日。
燕雲城大軍集結,已經有相當一部分通過跨界的空間之門進入幻海,抵達烈焰城地區的烈家軍大營。而蒼雲大陸上,通過篩選,獲得資格的百姓,也井然有序的從各地的傳送點登入幻海東北的各處新城。
黃天壓迫大陸的消息時有傳來,但皇城放出的消息足以穩固民心:星闕局勢不定,所以先讓軍隊上去。優先安排的民眾,也要曆經開荒的苦難。暫時沒有獲得通行資格的人也不用著急,黃天吞噬大陸,還有相當一段時間。
到時候早就安排妥當,全都離開了。
這麼說來也是,按蒼雪城方麵的消息,黃天要一年以後才能到達蒼雪城,想要吞噬整片蒼雲大陸,還得好幾年。
在這樣的背景下,燕雲城東的秦王府忽然張燈結彩,傳出消息稱:“秦王殿下又又又又又娶親啦!”
言帝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哭笑不得,笑歎一聲,當即召見禮部尚書唐三禮,令他備好秋夢的王妃金冊,以及補好趙靈雎的王妃金冊——還有個雲芝小姐?一並辦了吧。雖然還沒舉行婚禮,但你們都差不多卷鋪蓋睡一起了,封個秦王妃怎麼了?
且說這迎親、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秦飛自踩了飛板,追風號上則是有新娘子秋夢及其雙親還有主要的兄長。
輕鴻肯定也在上邊,一些秋家子弟則是抬著轎子,帶一些想要參加婚禮的家族長輩,算是去秦王府見見市麵。
秋夢再如何身份不匹配,竟然成為了秦飛第一個雙親一齊見證的新娘,感動之處不必多說,拜堂之後,送入洞房。
秦飛沒了和靈雎姐姐成親時那般猴急,和秋夢喝罷交杯酒後,便出來陪客。
才走出前邊,歡騰的喜宴上就傳來呼延傲絕醉醺醺的聲音:“哎哎哎,大夥聽我說啊,今天秦王殿下娶親,明天我也娶親——言帝陛下,秦妃娘娘,你們也到我家做做客哈!”
這小子,搶風頭啊。
秦飛哈哈笑聲,過去就給了他腦殼一掌。
“嗷嗷,打我幹啥?”呼延傲絕吃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新郎官。
秦飛壞笑一聲:“沒咋,這是來自秦王府的祝福,你要不要?”
“去你的……”呼延傲絕哼道,捏起沙包大的拳頭道,“我這還有來自烈國公府的祝福呢!”
哥倆嬉鬧幾句,全然沒個規矩,互相喝了幾杯酒,才算作罷。
照顧了一圈,回到主桌。
烈魂和秦筱陌再度重逢,各自眼裏都有幾分柔情蜜意,見自家兒子再度娶親,都滿麵紅光。烈魂問道:“飛兒,你小子,怎麼就那麼花心,不能向朕學習學習?”
“你就不花心了?”秦飛哼道,沒打算給皇帝老爹麵子,“父皇自己說,娶兩個和娶七個,有什麼分別?”
一句話反而讓言帝噎住,訕訕的縮了縮脖子,桌下的大腿已被秦妃掐了,正在遭受“慘絕人寰”的指刑。
也不愧是言帝陛下,大腿如此遭重,還能談笑風生:“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這個很關鍵。
秦飛也不打算兜著,或許自己和父親有些分歧,但很多目的都是一致的。於是神魂傳音,把雲家的計劃作了大致說明,特別強調了暗屬性武器的存在。
“雄鷹嶺的無魂惡煞……”言帝瞳孔一縮,與兒子傳音交談,“居然是雲家的試驗品?”
秦飛歎道:“麵對奪魄神晶的爆炸,需要將神魂完全收歸識海,才能有效抵禦。不過暗屬性的震蕩,還是會一定程度的傷害到人體本身。”
除非服用雲家研製的元神丹進行壓製。
“暗屬性武器,比陣法武器更可怕。”烈魂如臨大敵。
而在得知金宮的真正實力之後,他卻沒有太過驚訝,而是道:“金宮的超文明技術,我們早有預料,也一直在尋求破解的辦法——快了,那個技術,烈家已經研究了很久,一有結果,我會及時告知於你。或許也隻有你,能夠將之付諸現實!”
秦飛愣了一瞬:原來烈家,也有底牌!
隻聽父親繼續道:“來自帝鴻的神品血脈,是星闕上的最優天賦之一,極近天道,但和萬物本源還有一定距離。大約是帝鴻都沒有研究清楚吧,隻要我們成功抓取恒星本源,並運用到靈眼之上,就能擊敗明皇!”
恒星本源?
秦飛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七星靈眼隻是類恒星結構,假如理解的恒星本源,完成恒星靈眼,並且成功凝聚暗屬性靈種,哪怕自己修為不夠,也有在魂泉生存的資格!
“恒星本源,和暗屬性本源……”秦飛陷入沉思,“兩者不相上下,到時候兩軍相爭,怕是會產生巨大傷亡。”
這是誰都不願看到的結果。
言帝略微霸道的哼聲:“不能讓雲家攪局。”
雲家是準備直接撕破臉皮和金宮對著幹,烈魂則是虛與委蛇,徐圖進取,就實際情況而言,烈家的成功率無疑更大。
其實就幻海立場而言,大家都不算真正的敵人。烈、雲兩家都是為了壯大第九係文明,想要反製第八係文明。無論誰成為幻海之主,由於秦飛的存在,另一方的地位都不會遭到太大衝擊。
除非某些人鐵了心自立。
在這件事情上,秦飛肯定無條件支持烈魂,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老爹。
——
聊了一圈,具體戰術還要由徐青紗製定,一時急切不來。
秦飛又敬了幾杯酒,便獨自一人溜達過後院。院子裏有輕聲交談的秦府侍女,一個個青春可人,膚白貌美,固然秦飛有令,讓她們自由出嫁,但她們身上也有言帝的命令,有家族的壓力。
時代如此,命運由不得她們自己做主。
再好的皮囊,都會成為權臣、金錢的奴隸。
回到房間,那紅紗裏的梨花床上,端坐著一個俏麗的身影。秦飛沒那麼多文藝套路,直接問了一聲:“餓了沒?”
各地的成婚習俗,似乎都不給新娘子吃飯的時間。隻有接親之前,在家裏抓緊時間扒幾口飯。等到了夫家,拜堂之後送入洞房,隻能幹坐著等。
秋夢再弱也是劫聖,經曆過戰場廝殺,也沒那麼嬌慣,不過麵對秦飛的關心,還是有些小委屈的道:“嗯,一直沒吃東西呢……”
“喏。”秦飛走到她跟前,遞過去一個紙包,裏邊香氣四溢的肉鬆餅,“我娘做的,吃了這塊餅,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殿下……”秋夢喃喃喚聲,微低著頭道,“你先替人家掀了紅蓋頭嘛。”
說的也是,秦飛於是挑開紅蓋頭,一張完美無瑕的嬌顏便展現出來,讓他左手一鬆,差點摔了肉鬆餅。
舞絕小姐肌膚如脂,眉若輕煙,清新淡雅,鳳眸流光,水色瀲灩,挺翹的鼻下是點粉色的櫻唇,性感中帶點小憨厚,傾城傾國的容顏,看上去初覺驚豔,凝目其上,也不會覺得厭煩。
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好看。
“嘻嘻,殿下。”秋夢抿唇輕笑,這才伸出兩隻白皙的小手,還故意張了張嘴,簡直要把秦飛給萌化了。
“哎喲不行了……”秦飛遞過肉鬆餅,捂著胸口搖了搖頭道,“我的夢兒太好看了,心髒受不了,以後也不想打仗了!就想天天看我家夢兒跳舞,怎麼辦?”
“紅粉窟,英雄塚,殿下,你可要小心了!”秋夢天生魅屬性,對男人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輕而易舉便迷得秦王殿下神魂顛倒,骨酥神迷。
好在秦飛的幾位夫人都是天香國色,多少具備些抵抗力,怕肉鬆餅太幹,還取出茶盞,倒了杯清水遞給她。
“傻丫頭,我才不要對你小心呢。”秦飛趁她吃餅的時間,小心的摘除鳳冠,如瀑的黑發披散下來,絲絲閃亮,勾勒在肩頭、胸口、腰肢,宛如最美好的畫卷。
唯一有些滑稽的是,這樣一名絕色女子,卻在吃著肉鬆餅。
手掌大的肉鬆餅,在秦飛這就是兩三口的事,但秋夢是大家閨秀,吃的時候還習慣用袖子遮擋,唇齒輕抿,幾乎沒有聲音。
這要吃到什麼時候?秦飛心裏癢癢。
不過反正已經是自己的老婆,長了翅膀都能逮回來,秦飛並不著急。就坐在平床的凳子上,癡癡的看著她。
“你在加入長安艦隊之前,沒打過架吧?”秦飛想起戰場上這妮子的悍勇表現,不禁問道。
被秦飛看得俏臉燒紅,仿佛要滴出血來。秋夢淺淺低頭:“是啊,我天賦平平,又早早獲取舞絕之名,家族也隻把我當成一個招徠顧客的舞姬培養。固然在一些文人士子之中,我算薄有聲名,但難登大雅之堂。”
秦飛歎息一聲,見她已經吃完,伸手撫了撫夢兒的膝蓋:“但你這傻丫頭,居然敢替我擋刀子,話說你不會踹我一腳,讓我不被砍中不就行了。”
互相踹,那是成傑、梁川等幾個“匪徒”的做法,還能把兄弟當成人形兵器砸出去,驚險卻歡脫。
“你傷了,凝姐姐心疼,我也心疼,我怎麼舍得踹殿下呢?”秋夢的小手顫顫巍巍,搭在了秦飛的手背,“就算我很弱小,我喜歡殿下,就一定會保護殿下!”
“就算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