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秦飛的好奇,除了傳說中爆炸的武力,便是超級爆炸的脾氣。
曾有人說,脾氣太大,是極度自私的表現。然而自私與否,豈能用一種表現論定?難道說你飯量大,就是沒修養?
秦飛便是壞脾氣的代表,可他除了幾乎泡完小隊的妹子,何曾有過自私之舉?
若說飯量,很多酒宴擺得滿滿當當,表麵上吃得熱熱鬧鬧,實際上動筷的不多。個個說著漂亮話,夾菜陪著小心,看著各自的臉色。爹媽自己想吃的不敢夾,要先假裝夾到孩子的碗裏過一道。酒宴散了,又一個爭一個的挑好菜打包。
秦大爺同樣是飯量大的代表——擺了宴席,不讓人吃飽喝足,叫老子來幹啥?虛情假意,通通滾蛋。
飯桌上和大老爺們說氣質修養,無疑是和沙場將士談人道。
哎呀秦將軍啊,這樣一刀砍下去,敵人又是斷手又是斷腳的,得多疼啊?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這樣折磨人,豈不是太不尊重對手,不講道義了?
秦將軍你怎麼又把敵人的腦袋掛起來當箭靶了,這要是傳出去,叫天下人怎麼看你?說你是個血手屠夫,你滿意了?
秦將軍:“去尼瑪的,愛打打,不打滾!”
而且……
在秦飛眼裏,有那師爺尋釁在前,汪茂誌又威脅在後,而且接二連三。自己不第一時間拔刀砍過去,已經是非常有涵養的表現了,否則,這幾個王八蛋哪還有命在?
汪茂誌甚至懵了,京畿重地,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扛著刀要砍自己?
那師爺極為護主,拍案而起,怒喝一聲:“大膽莽夫,這是天子腳下,豈容得你放肆行凶!”
秦飛心裏冷笑:喲嗬,你那邊出言威脅的時候理直氣壯,老子一反擊,就他麼的會說“天子腳下”?
他衝烈霓裳伸出一根手指,吐字清晰:“一百萬!”
然後對著地字包廂,字字發力的道:“狗東西,你們一再叫囂,老子一忍再忍。我拿刀了,你知道說‘天子腳下’?待會兒會不會說老子‘目無王法’?這裏是拍賣場,大家公平競價。你卻威脅其他買家,莫非是故意搗亂,不想讓金鼎商會做生意?”
“你!”汪茂誌憤然站起,警惕的看著血芒騰然的刀鋒,正是這把隕神兵,腰斬了氣弟汪茂才,並斬下了首級。
圍觀群眾一想,倒還真如秦飛所說。秦飛拿刀之前,一直公平競價,並無逾越。反而是王茂誌這邊屢次挑釁,最終惹怒了秦飛。
秦飛拔刀要砍人了,他卻說什麼“天子腳下”,這種人委實惡心得緊。從來不看自己做了什麼,隻固執的在意自己的那點感受,一旦不順利,就要對旁人大肆指責。
現場議論紛紛,眾說紛紜,不過大部分輿論還是倒向了秦飛,畢竟誰也不眼瞎,誰都不耳聾。
相持不下時,烈霓裳的聲音淼淼傳來:“一百萬,一次!”
秦飛輕提血刃,就架在護欄上,凜冽的刀氣幾乎戳到了王茂誌的鼻子。他忽然想起,燕雲算是自己的地盤,可江東之地,又何嚐不是汪茂才的地盤?
秦飛敢在江東殘殺江東總兵,未必就不敢在燕雲城擊殺燕雲府尹!前段時間還傳說,青玄公主進宮時,秦飛曾飛臨皇城,威脅金殿——
“一百萬,兩次!”烈霓裳的聲音藏著點俏皮的試探,想要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汪茂誌視線越過秦飛,發現了嬌小玲瓏的秦萱,眼眸透出些忌憚,暗暗哼聲,竟直接轉身,帶師爺和隨從直接離開了拍賣會的現場。
拍賣大廳內,傳出清脆的落錘聲,烈霓裳眼裏透著點點興奮,看著秦飛收起血刃的情景,嘴裏道:“一百萬三次!成交!”
——
這冰玉魂佩的價格,並非是這一場拍賣中最高的,卻因為其話題性得到了最多關注。天字寶廂又陸續拍下幾件百萬級別的寶物,反倒沒怎麼讓人重視。
七階拳法熾訣《浪湧拳》,除基礎套路,絕招攻擊,暗勁重重,有如綿延海浪。大家都可以用。
七階重刀熾訣《刀嘯鋒罡》。類似絕刀,柳絕情、秦飛通用。
七階防禦熾訣《空淵壁》,融入大量空間法則的防禦壁障,遠勝普通的靈力防禦。初到青蘇,秦飛偷襲秋雁回時,秋雁回就曾使出類似的防禦熾訣。若非如此,哪裏扛得住秦飛的必殺一擊?
難得買到了這麼高階的防禦熾訣,自然是大家通用。
拍賣會結束,正好是飯點,呼延傲絕早定了有名酒樓的包間,將大家照顧妥當,不在話下。此行收獲頗豐,不過細一點算,竟花出去兩千萬餘萬。最後的《空淵壁》,還是靠大家湊的額度,才順利拿下。
“下次閉關所需,我會想辦法弄。”秦飛是典型的暴發戶,有錢就花,花光再“掙”。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秋凝、秦萱、項鼎會有些家底,其餘人基本全仗著秦飛大方。特別是長樂城的五人,其中梁家產業做得最大,可是三處礦山,加起產出的七彩天晶還不到一百塊。
憑他們的本事,想要在初期就擁有海量的修煉資源,根本不可能。
所謂大恩不言謝,隻能各憑初心,平心相交。
下午又逛了鑼鼓巷,去了紅螺寺,才心滿意足的返回秦府。秦飛一路思索,晚飯以後就跑到書房裏,居然煞有介事的寫起字來,如此奇景,引得小夥伴前往圍觀。還引發了小範圍的書法比賽。
幾個人興致盎然的在書房小桌上比拚起來,競賽內容就選擇了賽詩會上秋夢所吟那四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子舟老師本以為自己書香門第,會占據絕對優勢,哪知除了潘虎棄權,這些家夥一個賽一個的字好。叫人瞠目結舌的是,呼延傲絕那一手毛筆字,運筆藏鋒、行雲流水,整副字看上去氣勢非凡,頗有意境。
正當大家嘖嘖稱讚,以為塵埃落定時,柳絕情一聲冷厲的“起開”,嚇了幾名漢子一跳。
身材高挑的柳絕情麵色嚴肅,提筆如提刀,給人一種山嶽般的穩重之感。輕吸一口氣後,懸腕而書,時緩時疾,張弛有度,隨著個個字跡落筆,仿佛推開了一張畫卷,把那醉臥沙場的勇將描繪得栩栩如生。
子舟老師喉嚨裏咽了咽:“柳小姐,你這……沒聽說過你還練字了哇!”
長樂城裏,隻有柳家大小姐攆著其他家的公子暴打的傳聞,何曾想過她還在書法上爐火純青?
柳絕情帥氣的一揚下巴:“怎麼著,不服?”
眾人縮了縮脖子,這位姑娘看起來身材高挑,居家裝扮與一般世家千金無異,但是霸刀一出,連秦飛的血刃都要退避三分,誰敢不服?
特種部隊的書法家已經誕生,大家一邊誇著柳絕情的書法,一邊移步去看秦飛寫了什麼。隻是看過了或娟秀整潔,或鋒芒暗藏的書法,再去看秦飛的“鬼畫符”,一時啼笑皆非。可柳絕情一眼便看出了些端倪,驚得俏目圓瞪,唇齒微張
“這是……”她下意識的想要背過身去,可又忍不住逐字細看,咬關問聲,“你的刀法熾訣?”
燭火之下,秦飛輪廓清晰,輕輕念道:“飛羽刀法四式,斬閃絕劫,長柄兵器通用,相當於呃——八階熾訣,長柄武器通用,哈哈……”
轉眼之間,秦飛已經將四式《飛羽刀法》默寫完畢,棄筆一笑,喚聲:“絕情、虎子、呼延,這刀訣,送給你們了!要的自己抄——”
說罷,一邊活動著似有酸痛的肩肘,一邊哼著不知從哪學來的小曲往外走去。剩的幾人愣在原地,竟不知說什麼好。江湖之上,凡擁有些高階熾訣,誰不是藏著掖著。一些家族更是將禦訣、熾訣束之高閣,需要相當嚴格的條件,方具備學習的資格。
他們還在愣神,秦飛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還有《輕如鴻毛》身法,內含《淩霄九步》步法,不過一時半會背不出來了,明天我再給你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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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天青月明,單薄的背影獨自走在院中,卻顯得十分高大。
秦萱先追了上去,安靜的陪伴在哥哥身側,什麼都不說,卻難得笑眼盈盈。身側傳來秦飛的聲音:“是萱兒啊,怎麼了,想聽哥哥講故事?”
“咦,你還會講故事呢?”秦萱從小也僅僅聽過母親給自己說些故事,哄入睡眠,“哥,你會說什麼故事呀?”
“哎嘿,走走走,去你屋裏,哥哥今天給你說個齊天大聖孫悟空的故事!”
“孫悟空是個蓋世英雄,來自東勝神州,腳踏七彩祥雲,手持一根揍人的大棒……”
秋凝跟出書房,遠遠看著兩兄妹的背影,聽他們說起《西遊記》的故事,眼前浮現出一年半以前,秦飛肩扛一根揍人的黑鐵棍,急衝衝的帶人離去,自己去給他送饅頭的情景。
那一瞬間,仿佛秦飛,就是那個腳踏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