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未披甲胄,隻穿了身紫色布衣,隨著身形騰挪,腰腹肥膘晃動,冷厲的眸子像一條線,左右找尋,最終鎖定了半空懸停的秦飛。
到底是劫聖高手,見識不凡,一眼分辨出敵人身上的玄甲,訝異的瞪著,卻像一雙魚泡眼。
秦飛本想下意識的想應一句“冠軍侯秦飛在此”,驀然想起已經不是冠軍侯,可“冠軍大將軍秦飛”的稱謂又太長,沒點氣勢。
那就不廢話了。
看著蔡英所在院落迅速聚集的高手,秦飛咧嘴一笑,露出一行沾著肉鬆的牙齒,連忙用舌尖剔幹淨,才顯現出完整的森白。
手心裏血芒爆閃,隕神兵血刃,第一次在戰場上亮相!
對神木帝國的戰役,血刃失落。如今,終於可以讓血刃飽飲鮮血!
秦飛身形輕靈,折身一轉,竟俯衝向了低階營房!
那些普通兵將哪是一招製敵,秦飛衝擊其中,便如乘風破浪般犀利。所到之處,衣甲平過、血濺如雨,斷臂殘肢、內髒潑灑。即便舉起兵器格擋,也愕然的發現自己手裏的兵器竟如黃瓜般被脆脆切開,頸項一涼,頭顱被衝湧的鮮血頂起來數米之高!
驚得蔡英連聲喝令,叫那三名劫尊高手帶人圍堵。
咦?
秦飛眼底閃過一抹喜色,莫非這蔡英也是個智障?
咳咳,白夫人,我沒有說您智障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您女兒是個智障!
“老子都飛著砍人了,讓這幾個小雜毛來追我?你蔡英該不會是……”秦飛一麵在萬軍叢中肆意收割,一邊注意著蔡英動向。
該不會是,貪生怕死吧?
秦飛腳踩飛板的速度,與追命大哥是一個級別的,得是上四境的超級強者才有可能攆得上,要麼就是也擁有類似飛板似的法寶。而這樣的存在,苔軍當中顯然沒有。
在秦將軍的眼裏,幾名劫尊的圍追堵截慢如蝸牛,偶爾針對營區地形有一些精妙配合,可隻要秦飛稍加變相,就能殺到另外的人群當中。
“可是……”秦飛心裏有些苦澀,自己隻能憑借七星靈種的超強輸出,收割劫將以下的敵人,劫宗級別的高手,足以和自己拚上一招半式。秦飛想要憑硬實力擊殺劫宗,則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
他消耗不起。
而唯一堪稱大殺器的木靈玄晶,又充當了飛板的動力源泉。秦飛若使用木靈玄晶去攻擊,自己就不能飛。一旦陷入幾名劫宗的重圍,強悍如秦將軍,也隻能引頸就戮。
秦將軍有些苦逼:媽賣批,貌似把自己給坑了哇?
不用木靈玄晶攻擊,自己就很難幹倒劫尊、劫聖,一旦用了吧,敵方劫宗秒殺自己也就眼皮一眨的事。
“咋辦捏?”秦飛不知道自己砍殺了多少苔軍兵將,已經在花蓮大營兜兜轉轉了好幾圈。
耳畔忽然傳來蔡英的喝聲:“此人最多劫尊,全靠飛行法寶,快備補鯨網,與我抓他下來!”
秦飛心裏一驚:臥槽!還有點腦子的啊?可你這麼大聲說出來,還有毛用?
歸根結底,還是個智障!
為了避免冷不丁的被網下,秦飛直接八七來數十米高,就懸在花蓮大營正上方,居高臨下俯視著手裏捏著一物的蔡英。
“……”秦飛有些傻眼,終於忍不住吐槽道,“臥槽,你蔡英堂堂一軍主帥,臨陣之際,手裏捏著個傳送卷軸?老子也是服氣,你他媽的有沒有點劫聖的風度啊?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賣國求榮,你有臉皮多活一天,老子都覺得是在浪費空氣!”
秦飛所處高度,早已脫離劫尊的攻擊範圍,不少將士彎弓搭箭,想要遠程攻擊,可秦飛這一通中氣十足的喝罵,把人都給罵懵逼了。晃眼一看,果然看見自家主帥手裏捏著張傳送卷軸,可不是隨時就要跑路?
蔡英氣得呼吸起伏,隻不過她胸部下垂,直耷拉在了滾圓的肚皮上,叫人不忍直視。怒斥道:“魍魎之徒,藏頭露尾!有種你下來,公平戰鬥!”
“蔡英你是傻逼嗎!”秦飛說話可沒那麼多文縐縐的東西,劈頭蓋臉,有如市井潑皮,“老子都一個人打你們三萬人了,我都沒要公平,你他媽的問老子要公平,要不要臉?”
並非是秦飛想要和敵人嗶嗶,而是蔡英拿出傳送卷軸,引起了他的警惕。定向傳送卷軸,需在目的地建立樞紐法陣,確定空間坐標。就像秋家大院內,定在某處有這麼一個空間法陣,而在外使用傳送卷軸的秋家子弟,都會統一回到這個傳送點內。
蔡英的傳送終點,一定是苔北!
秦飛不想讓花蓮港的消息那麼快傳出去,若苔北城知道消息,則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白衝已到,苔北無暇顧及。
二是白衝艦隊還沒到苔北,而苔北若立即向花蓮港增派援兵,其他不說,鎮北的秋家子弟首當其衝,必會麵臨巨大犧牲。
這個時間點,距離白衝艦隊在苔北海域冒頭,還有半小時左右。有毒霧彌漫,敵人的信鴿肯定飛不動。
正尋思間,忽然覷見大營馬廄衝出一隊騎兵,縱馬疾奔,直往鎮上大道而去,一轉眼便上了大道,又分成南北兩隊,疾速而去。
就是現在了!
秦飛左手炎光彙聚,手部靜脈躥起道道殷紅,精純的火屬性能量在空中迅速勾勒,眨眼間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印法。
他望天一打,仿佛是一朵巨大的蓮花在夜空裏綻放!
北部火炮陣地早已裝填完畢,秋家子弟蓄勢待發。秋夢的目光始終捕捉著血刃的光芒,時而興奮,時而擔心,直到那一朵蓮花升起,才和秋雁城異口同聲的大聲喝令:“開火!”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近百門火炮點燃引信,滾滾炮聲短促有力,鏗鏘而綿延,似九天滾雷,震得花蓮鎮房屋嗡嗡作響。稍待不過數秒,大地猛的開始顫抖,巨大的轟鳴聲接連成串,睡夢中的百姓愕然驚坐,隻見窗外火光衝天,宛如末日。
花蓮大營內的敵軍,被秦飛起手毒倒了一茬修為不濟的,又被幾度衝殺了一茬倒黴的,除了一些膽小躲在營房不敢出來的,大部分都團團聚在營地中間。有幾發火炮似長了眼睛一般,轟的在人堆裏炸開了花。
那飛濺的殷紅,分不清是火光還是血光。
那四散的碎屑,看不清是泥塊還是人體殘肢。
秦飛靈巧躲避,使自己遊離於炮擊軌跡之外,一麵牢牢看住蔡英,這個人,不能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