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年齒,秋大小姐比秦飛略大,要做也是做姐弟!
聽他說舍了命也要保護自己,秋凝暗自高興,卻又心有餘悸。想起被藤蔓妖花襲擊的事,心說還是不要再有這樣的機會,大家平平安安才是真。
可遠下東洋,激戰苔海,哪裏又有什麼平平安啊?
當下辭別了母親,與呼延傲絕、項鼎、潘虎三人齊登上船,秦飛要等金幣,因此隻是遠遠的衝長安號揮手。看到青紗、晴兒站在舷邊,眉目裏幾分嗔怪,幾分勾引,惹得秦將軍心頭發熱。
暗哼道:過幾天等我追上去,讓你倆嚐嚐本將軍的厲害!
這水上運動,不知……得勁不得勁?
“得找機會學遊泳哇……”秦將軍看著無盡波濤,戰船駛去,心裏難免發愁。
不知道的,還以為秦將軍憂心天下,尋思破敵之計呢。
回過神來時,才發現秋夫人還盯著遠去的長安號,眼裏滿是擔心,寶貝女兒這不是出去旅遊,是出去打仗,當母親的,哪能放心得下?
秦飛目光一瞥,看到秋作鬆也立定未動,心說本將軍困了,告辭!
剛想拔腿開溜,秋作鬆就開口喚道:“秦將軍留步。”
“前輩,啥事?”秦飛挺沒規矩的打了個嗬欠,一夜沒睡,又在霧氣裏站了這麼久,這會兒太陽初升,正是困乏的極點。
秋作鬆知道他快言快語,直言問道:“秦將軍少年英雄,老夫想冒昧的問一句——不知秦將軍,師承何處?昨夜那位前輩,是否秦將軍師門中人?”
司徒彌空對秦飛畢恭畢敬,顯然不是他的師父,看口氣,也不是蒼雲官府中人。秦飛學藝於天山,這一節倒是多為人知,可具體師從哪一位高人,卻無人知曉。
“我沒師門,刀法是跟我結拜大哥學的。”秦飛的回答相當老實,“至於昨夜的前輩,嘶——怎麼說呢,應該算是我娘家裏的人。”
玄晶鑰匙是娘給的,秘境裏的人,可不就是娘家裏的人?
秋作鬆一想,那神秘高手對秦飛,還真有些護犢子的意思。無論如何,秦飛身後有超級勢力,毋庸置疑。
至於他的結拜大哥又是哪路神仙?
秋作鬆沒打算彎彎繞,腦海裏尋思一圈,忽然靈光一閃,眼裏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道:“秦將軍的結拜大哥,可是姓烈?”
“……”秦飛鬆垮的架子驟然一緊,緊凝了眉心,死死盯住了秋作鬆。
結拜大哥雖不姓烈,可據陌飛羽說,自己父親,正是姓烈!
秋作鬆看他神情,就知道這一猜就算不對,也和秦飛背後的勢力有分不開的關聯,於是道:“你所用刀法,老夫早年遊曆天下時,曾在炎墟一帶有幸見過。那使刀之人,自稱姓烈。”
秦飛死死盯著眼前的老人,忽然想到,自己的結拜大哥,會不會和父親有什麼關聯?
不然,父親曾是玄甲軍戰將,擅使陌刀。結拜大哥偏偏又教授自己陌刀?
或者說,結拜大哥,其實就是父親烈魂?
想到這種極其荒誕的可能,秦飛有些頭暈的晃了晃腦袋。結拜大哥的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絕不可能是父親。
他言語艱澀的問道:“不知前輩,是何時見過了那位烈家前輩?”
事情久遠,秋作鬆凝眉想了一想,才道:“蒼雲曆三年,在炎墟碰到的那名陌刀高手,喚作烈魂。”
“什麼?”秦飛如鬆站定的身形猛然一震,隻感覺一股熱流從心頭湧出,直上天靈,把那滿頭的困意盡數驅散。
興慶府一戰,發生在蒼雲建國以前,可秋作鬆卻在蒼雲建國之後,還見到了使用陌刀的父親!
父親真的還活著!
秋作鬆看秦飛的反應,心裏越是狐疑,如實道:“炎墟之境,危機四伏,有不人前往曆練。當時老夫與一頭炎魔激戰,正要落敗時,多虧了烈兄弟拔刀相助,否則……”
想到那煉獄般的場景,便是秋作鬆這個級數的強者,亦難堪回首,心有餘悸。
“後來呢?”秦飛急於知道父親的下落,直直問道。
“後來……”秋作鬆渭然一歎,搖了搖頭,“我被炎魔打傷,退出炎墟。烈兄弟則繼續前行,從此再無音信。”
秦飛猛然回身,目光犀利的看向江北,仿佛能跨越數千裏,看到那滿是烈焰的極北之地。十年之前,父親為何出現在炎墟?
是去找母親的麼?
無數疑團,讓秦飛頭腦發脹,劇痛難當,一些深埋的記憶呼之欲出,卻不知為何,每到緊要處,頭上便有如針紮,在諾魯克遭遇的種種酷刑湧上心頭,讓秦飛雙眼驟然一紅。
“嗬——嗬——”他猛的閉上眼,用力的呼吸著。
身後傳來秋作鬆的問詢聲:“不知烈魂,是秦將軍的……”
秋夫人蕭瑜也好奇的看著秦飛,畢竟他與女兒關係親密,多了解了解也是應該的。秋作鬆十年前回到青蘇城,多曾提起此事,還令族人多多留意,可一直都沒有烈魂的消息。看樣子,倒是和眼前的秦飛有些關係。
秦飛稍稍平複了呼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言語淒然:“烈魂,正是家父。”
“這?”
秋作鬆、蕭瑜齊齊一驚。
秦飛想到父親可能尚在人世,又是開心,又是淒楚的笑出聲來,心裏的酸楚,化成點點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我隨母親姓……”秦飛輕歎著解釋道,“家父曾為玄甲戰將,在興慶府一戰中不敵錦馬超,和我和母親失散。母親帶著我隨難民西逃,又遭諾魯克騎兵衝散……多謝前輩,讓我得知父親尚在人世,晚輩感激不盡!”
語罷,恭恭敬敬的就要躬身行禮,卻被秋作鬆一把扶住,老頭子眼神疾顫,細細打量,果然覺得秦飛與十年前的烈魂有幾分相像,再看秦飛的眼睛,已是淚滿眼眶,哪裏是演得出來的。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天憐見,讓我遇到故人之後!”秋作鬆哈哈大笑,知道秦飛擔心父親下落,抓定了他的手道,“十年之前,你父親已是巔峰啻冥,炎墟固然危險,你大可放心!”
蕭瑜亦道:“既然如此,我讓樹人安排,務必找到恩人,也好讓秦飛與他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