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雲顯道人,徒弟叫於顯,也不怕方言口音叫串了名?
秦飛心裏吐槽一番這倆人的名號,滿眼戲謔的看著眼前之人:“雲顯道人,好大的名頭……”
威脅對於某些人有用,可對於秦飛,顯然毫無用處。
何況秦飛已經和重霄宗最優秀的小輩弟子交過手,林暄、林風厲害歸厲害,還不至於讓秦飛有所忌憚。
於顯桀桀笑聲:“無知小輩,坐井觀天,真以為掛上了雲麾將軍的名頭,就沒人奈何得了你?竟還敢口出狂言,對重霄宗不敬!若讓我師父得知,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秦飛向來不擅長鬥嘴,淡笑搖頭:“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了……”
旋即偏頭看向李弼:“李長老,冤有頭債有主,我秦飛是講道理的,你可以帶這些無關弟子離去。於顯和這位,我得留下。”
他下巴點了點生死不知的五長老。
李弼麵露難色,身為登雲宗長老,理應誓死捍衛宗門榮譽,保護宗門人員,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秦將軍,這不是難為在下嘛……”李弼咬著牙,想盡可能爭取一線生機。
那反手一巴掌擊敗五長老的高手暫時不在場,天知道他現在何處觀望?李弼縱然身懷劫宗實力,萬萬不敢以身犯險。
再出一個茬子,登雲宗這一茬弟子,可就全完了。
“七師叔,不必跟他廢話!”於顯雙眼赤紅,怒吼一聲,“我們聯手殺出柳家莊便可!”
李弼還沒開口,就見秦飛側開半步,嘿嘿笑道:“除了於顯和這老不死的,其餘人都可以走了。”
登雲宗人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下意識的腳動了半步,卻被於顯淩厲瞪了回去,一時難以抉擇。
“嘖嘖,好深的同門情誼。”秦飛滿臉同情的看著被於顯一腳踹死的登雲宗弟子,“剛剛同門相殘的,是誰來著?現在還想拉著同門墊背?我秦飛自問臉皮極厚,卻也做不出這等厚顏無恥之事!”
於顯氣急敗壞的吼道:“休得在此信口雌黃,師弟們,不要聽他挑撥離間,我們齊心協力,肯定能殺出去!”
“挑撥離間?”秦飛哈哈大笑,“那眼前這位貴派弟子,莫不是自殺而亡?”
腦子有坑?
人是你殺的,還言辭鑿鑿說別人信口雌黃、挑撥離間,得多沒臉皮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登雲宗弟子也不是傻的,一看是這情況,有幾個靠門近的當即腳底抹油,小心翼翼的往門外走去,秦飛果然沒有阻攔。
有了帶頭的,立即就有人跟上,於顯剛想阻攔,卻被李弼喝止:“孽障,還不知錯?”
於顯有些發懵,咬牙瞪著李弼:“七師叔,你什麼意思?”
李弼哼道:“此事皆因你而起,若不是雲顯師兄縱容你,我登雲宗豈會貪圖些許礦脈小利?你貪戀柳大小姐美色,全都是為了一己之私,現在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你想葬送宗門基業不成?”
“葬送宗門基業?”於顯臉上慘然發笑,“七師叔端的好見地,莫非是被這小子嚇破了膽?就憑你這種膽小如鼠的白頭匹夫,難不成還能振興登雲宗?”
“嗬……”李弼真橫不得的現在就將於顯的腦袋給擰下來,眼神一陣明滅之後,看了眼廳內呆住的幾名弟子,重重哼聲:“還不快走!非要等秦將軍改變主意,至死方休?”
有李弼做主,這些早就嚇傻了登雲宗弟子哪還有絲毫眷戀,一個個魚貫而出,離開了被死亡籠罩的柳家大廳,竟有種逃出生天的錯覺。心裏甚至有些陰暗的想道:於顯呐於顯,成天人五人六的,你他麼也有今天?
我看你怎麼死!
二十餘名登雲宗弟子離場,讓柳家大廳瞬間空曠了許多,李弼本想殺身成仁,興許還能拚個魚死網破,可於顯說的話,讓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將軍,就此別過。”李弼衝秦飛躬身抱拳,說完,便領著兩名長老徑直離去。於顯剛想動作,眼前黑鐵棍一指,讓他不得不僵在原地。
秦飛對剛剛走出大廳的李弼道:“李長老,今日雖放你一馬,但接下來,我希望看到登雲宗的誠意,否則,我登臨盲山之巔之日,就是登雲宗滅門之時!”
“……”明明的威脅之意,讓李弼等人心頭發顫,隻是誰也不敢懷疑話裏的真實性。重霄宗的確有底氣和戰神府一鬥,可他登雲宗算什麼?
李弼的頭沒那麼鐵,甘願給人當槍使,也就是於顯年輕氣盛,又對柳絕情念念不忘,才會迷了心智。
於顯木訥看著廳外同門迅速消失,側首看看癱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五長老和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一名師弟,冷不丁才發現,廳內竟已空空蕩蕩,登雲宗隻留下了自己一個活人。那名師弟噴出的鮮血在地麵尚未凝固,映在眼裏,觸目驚心。
“你還有何話說?”秦飛就像貓看獵物一般,眼裏充滿戲謔之意。
於顯就像是敗盡家財的紈絝子弟,失魂落魄的站在柳家大廳,俊朗的麵孔看起來有些猙獰,仿佛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充斥著暴戾的氣息。
“嗬嗬……”於顯手心裏銀光一閃,一柄鋒銳的長劍出現在手中,沒來由的一笑,“憑你們幾個,想攔住我?”
秦飛當時就想把追命大哥叫回來,一巴掌抽死這傻嗶。
“我前日裏剛在青蘇城,教訓了兩名重霄宗弟子……”秦飛有恃無恐,甚至還有幾分得意的道,“林暄、林風,你可認識?”
“……”於顯握劍的手明顯抖了抖,林暄、林風可是重霄宗林字輩有數的高手,據說今年劍術大成,已經能使出玄霄劍訣這樣的殺招。
秦飛看起來不到十八歲模樣,怎麼可能是林暄、林風的對手?
“不可能,絕不可能!”於顯整條手臂都顫抖起來,經脈之內的靈氣分外狂暴。
他越緊張,秦飛就越輕鬆,見秋凝都已經把紫電清霜插回了劍鞘,哈哈大笑:“去年我一招擊退泰米爾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倒是和你一樣。”
“……”於顯猛然驚醒,一直以來都把秦飛當成一個被神話了的年輕人,總是按常規思維去推算他的實力。
可他身上,的確有絕巔高手的虛空特質啊!
能和泰米爾對招的人,解決一個劫將,那和打個噴嚏有什麼區別?
……
於顯心裏一慌,手中的劍不住的哆嗦起來。回想著柳絕情離去的嫋娜背影,想到那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夢中情人,不由得渾身一抖,腳底發軟的踉蹌後退,一股從來沒有過的絕望從心底裏躥出。
“我我……秦將……秦將軍我……”於顯牙根發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完,呼吸越來越急,下意識的想後退找尋其他退路之時,又看見柳長風卡在了前門的位置,跳窗更不現實。
“秦將軍、叔父……”窮途末路的於顯,終於再站不住,手中長劍哐啷落地,一下跪倒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