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暄像發現了什麼極有意思的事,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縱然眼前的年輕人有些古怪,但年齡限製,終歸強不到哪去。而林暄本身代表的,又幾乎是這個年齡段戰鬥力的巔峰。
除非是蔣永征那個級別的超級天才。
所以看到秦飛這副土包子的無禮做派,林暄非但不懼,反而還興致勃勃。畢竟光踩秋家遠遠不夠,最好把這些沾親帶故的江湖小輩一並打服,那才叫功德圓滿。
林暄衝秦飛一笑:“你來。”
秦飛登上擂台,站定在距離林暄不六米左右的位置。衣衫擺動的細節告訴他,再靠近一步,對方就有後撤之意。
這也許是玄霄劍訣發揮威力的最短距離,秦飛打量一眼林暄手中寒光凜凜的長劍,其中淩冽,甚至比冬日寒風更刺人神經。
“重霄林暄,請閣下賜教!”林暄執劍立個門戶,已經作好了起手,隻待秦飛動作,便將用玄霄劍訣予以雷霆一擊。
秦飛心裏鄙視,明明看不起秦爺我,還“閣下賜教”?話說得那麼好聽,想讓我被打臉唄?
他手掌一挽,七尺黑鐵棍便現於手中。
林暄的眼眸微眯了一下,槍棍若是綿延不絕,倒是能和玄霄劍相持,前提是眼前之人從娘胎裏就會使棍子。
秦飛掃眼擂台上的斑斑血跡,黑鐵棍一段點在了台麵,持棍的姿勢看起來十分業餘,倒更像是倒提著一柄長刀。
他無視於周遭譏誚的目光,視線落在林暄身上,雙手緊握黑鐵棍,嘴角勾勒出一抹瀟灑的微笑,吐字清晰:“蒼雪,秦飛。”
身份既然已被秋家高層看破,遮遮掩掩也就失去了意義,不如亮明身份。
果不其然,在秦飛開口之後,擂台周圍的觀眾都有些驚詫和茫然。秦飛的名字更多是作為一個莫須有的傳奇,很多家長在教育後輩子侄都會引用他的例子。可當真人活生生的出現時,總感覺不大真實。
甚至會懷疑,就憑眼前這小年輕,去年在蒼雪城外,一棍子把九星劫聖給捅傷咯?
林暄心裏也有一萬個不確定,如果此秦飛真的是彼秦飛,勝負還真不好說。畢竟給他一萬個機會,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在諾魯克國師手底下占到便宜。
“是騾子是馬,遛遛便知!”林暄心中一定,暗念劍訣,“淵兮萬物,湛兮或存。霄山問劍,天地不仁!”
強大的靈力灌注劍身,再附著空間之力,讓手中長劍憑一化三,三化萬千,無數虛鋒就像是烈日下看花眼的劍影,隨林暄控製,直取六米外的秦飛!
玄霄劍訣,同級無敵!
之前的二十四名秋家雁字輩劫將,全都如此落敗,就算你是秦飛,也休想例外!林暄為求必勝,此次出招才算真正拚盡了全力,為的就是不給秦飛丁點機會。
秦飛漆亮的眼眸中閃過無數劍光,看似暴風驟雨,無差別攻擊,實則受林暄手上長劍控製。
有控製,就有軌跡。有軌跡,就有破綻!
秦飛的思路十分清晰,可是在兵器上他隻是半吊子,除了具備機會主義者的求生本能,他很難從萬千劍雨中找到漏洞。
破招的條件之一,就是發現對方熾訣的罩門!
可發現熾訣的罩門並非唯一條件,否則,就沒有一力破十會的說法。秦飛在看到林暄出劍的瞬間,就知道自己無法取巧,幾乎是同時,他迎著漫天劍雨,毅然踏出淩霄九步!
身前一道蓮花焰印開道,手上鐵棍如槍,躥若蛟龍!
出似長龍收似蛟,行雲流水追魂刀!閃刀!
“好快!”台下之人驚呼。
林暄本以為迎麵撲來的蓮花焰印是個防禦熾訣,因為玄霄劍氣與之對撞,居然還討不到便宜!兩相衝擊之下,凝聚的鋒芒崩飛過半。
這時候才愕然發現,被打得千瘡百孔、幾近消散的印法藕斷絲連,來勢不減!
他麼的居然是個攻擊熾訣?林暄心裏一驚,同時眼裏迸發出道道寒光:“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
單衝這個印法的強度,秦飛絕不是庸手!剛要提氣加強攻勢,那一片光華爛漫的蓮花焰印卻忽然被一個人影撞成粉碎!秦飛一人一棍,迎著玄霄劍訣的鋒芒,後發先至!
他的肩頭手腳,甚至已經破開道道血口,血光四濺!
秋凝心裏一緊,台下的莫曉晴、徐青紗亦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恨一聲:真是個沒腦筋的傻子!
各自卻又知道,這幾乎是秦飛唯一取勝的可能!
因為在這個擂台上與林暄對決,秦飛的迎麵隻能靠他“三板斧”的衝擊力,以及堪比劫聖的速度!
這是他唯一的優勢!
秋樹人看到此景卻心中疑惑,秦飛的速度無疑是超過了大部分劫尊,正麵硬撼的那一記印法卻稀鬆平常,隻是巔峰劫將的水準。但秦飛雙手執棍,當頭迎上的招式,又遠遠勝過印法。
“這是對玄霄劍訣預估不足麼?”秋樹人心裏嘀咕,不過考慮到秦飛的年紀,估摸著也很難具備對應“劫尊修為”的戰力,也就釋然了。
秦飛就靠著超級蓮花焰印的衝擊,趁玄霄劍訣未達巔峰的刹那,以絕強的速度和衝擊力搶到了林暄近前!
“瑪德……”林暄也被蓮花焰印後突躥而出的人影嚇了一跳,手上鋒芒彙聚,無數劍影合而為一,直破一點,萬劍歸一!
與直刺而來的黑鐵棍針尖對麥芒的撞作一處。
“砰!”尖銳而強勁有力的撞擊聲掀起層層氣浪,以至於讓觀眾都要微眯了眼。
秦飛氣血翻湧,喉頭一甜,幾乎噴血,手心裏傳來一陣熱辣,雙手虎口,俱已崩裂!
“好大的勁……”秦飛臉上閃過明明的凶光,借著撞擊的力道,掄圓鐵棍,帶出一圈明豔的火光,當頭怒劈!
驚沙萬裏浮雲動,刀落塵起血光湧!絕刀!
像是燃燒的刀魂,在擂台上綻放出無匹的光芒!
坐在遠處的重霄長者眼裏一驚,嘴裏呢喃:“這哪裏是什麼棍法,分明就是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