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在人家地盤說自己驕狂,動手還隻打老大?
要多不懂事,就有多不懂事。
你說在一些小城鎮裝下嗶也就算了,好歹顧忌你是戰神府學員,是有那麼一丟丟神秘的茶江鎮人士。但這裏是青蘇城,盤踞在此的是傳承悠久的秋家!
秋家給不給戰神府學員麵子,完全看自己心情。
“哦?”秋雁回也算久經陣仗,在族內勾心鬥角那麼多年,倒不會懼怕這點小場麵,“小馬哥豪氣幹雲,讓在下十分佩服,那據小馬哥看來,誰才是秋家雁字輩第一人呢?”
秦飛仔細想了一想,才一臉認真的道:“論修為進境,秋凝十個月突破近二十次,世所罕見!論功勳,秋凝還是新生,就與秦將軍帶領我等在邊境殺敵,一舉鏟除神木教麗疆分舵——在下認為,秋家雁字輩當中,暫時還沒有其他人可以與她相較——哦,秋兄如果知道,不妨明示。”
“……”秋雁回額冒黑線,秦飛說的這兩樣,都是他沒有的,按秦飛的話去想,整個秋家還真沒人比得上秋凝。
爭論無用,秋雁回機智的一笑,竟點了點頭,看向了秋凝:“小馬哥之言,我也頗感讚同呢!”
秋凝和莫曉晴相視一眼,心裏不約而同的默歎:“真是個傻子。”
徐青紗卻一下子明白過來秦飛的意思,故意嘀咕一句:“倒也是,馬漢戰力超卓,連我都不是對手,秋家雁字輩或許有不少高手,但論和馬漢同齡,怕是無人可敵。”
秋雁回訕訕的咧了咧嘴,心裏發冷的恭維一句:“馬兄弟竟有如此神威,真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哇。”
“過幾日我秋家年會,倒是邀請了不少族外的親朋友好友,到時候,馬兄弟可要露一手!”
秦飛欣然抱拳:“一定一定!”
莫曉晴通過幾天相處,知道徐青紗通曉謀略,她出口支持,定有其中道理。隻是不願再看到秦飛受傷,何況這秋雁回有過擂台擊殺親友的先例。憑秦飛現在的狀態,似乎根本沒贏麵。
隻是看秦飛信心十足的模樣,也不知他打的什麼鬼主意。
秋雁回也不返回他的艨艟戰船,而是就在這閣船露台上,滔滔不絕的介紹著江南風光、青蘇特色。大家都是修為不俗的年輕人,無視江麵上寒風凜冽,認真一聽,倒還真覺得風景這邊獨好。
秦飛沒那般口才,隻能默默的聽,秋雁回故意挑話頭時,完全敷衍了事。若不是秋雁回看不破他的修為,老早就將其歸類為沒進過城的狂妄自大土包子。
“可這家夥……”秋雁回心裏一清二楚,“不簡單呐。”
靈魂之力撲過去,一片虛空,這咋回事?
秋雁回在搞清楚這個現象之前,絕對不會貿然得罪任何人,能在戰神府和秋凝混到一塊的,必有過人之處。而且這支小隊經過麗疆曆練,肯定打過硬仗。
秋凝帶他們回來,是為了拿走雲蓮子作準備。秋雁回則是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大家表麵上一團和氣,實則各懷心事,隨著日漸高升,江畔古城如畫卷般緩緩展開,江口水城、臨水民居,或莊嚴磅礴,或綿延清幽,在澄澈的冬陽下靜謐非常。隻有殘存在城郭上的炮坑刀痕,代表著曾經的崢嶸歲月。
秋凝看似神情自若,實則暗地裏提防,隻是劫將毒師,可以憑借空間之力,輕鬆突破劫將之下的屏障防守,秋凝隻能盡量去觀察細節,以免秋雁回暗動手腳。
徐青紗察覺了秋凝的異樣,則是主動往前靠了靠,將秦飛、莫曉晴兩人護住。秋家毒功詭秘莫測,無論是否小人之心,還是謹慎為妙。
過不多時,一處古色古香的酒莊進入視野,亭台軒榭,美輪美奐。
一道三尺寬的白玉步道延伸而出,盡頭處一座四角亭,滄桑的孤立在江麵。像是一個孤獨的老人,在江上凝望遠方,等著兄弟們歸來。
四英亭到了!
秦飛雖不懂建築,但到那古樸的亭台,臉上滿是鄭重之色,不知為何,心裏躥出一句:好重的殺氣。
就在船家提前減速預備停靠之時,秋雁回卻忽然出聲:“這兒不能停,往前兩裏,有個碼頭。”
船家搞不清楚他們的情況,按說平常客船,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如今能到這個位置,說明船上之人有資格在四英亭下船。
到底聽誰的?
船家老實巴交的看向了秋凝,畢竟船是她叫,船費也是她給的。
“你什麼意思?”秋凝眼眉一眯,聲音驟冷。
秋雁回無奈的攤開手,故作無辜的道:“四英亭的規矩,凝兒,你難道不懂?”
說著還衝船家冷喝道:“還不快往前開?四英亭,豈是你這等醃臢之人能待的!”
船家哪敢說半個不字?
秋凝聽他出言不遜,冷哼道:“我在此停船,由得你幹涉?”
“凝兒莫要胡鬧,我奉家主之命,總領四英亭巡防事務。”秋雁回鄭重其事的道,“這船上之人或許是你的好友,但在我眼裏,卻非我族中貴客。凝兒,你可千萬不要因為一己之私,壞了秋家規矩!”
“是否貴客,你定?”秋凝麵覆寒霜,“我身後的幾人在麗疆戰功累累,哪一個不是我秋家貴客?”
秋雁回見秋凝怒氣滿滿,淡笑一句道:“凝兒,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如今也不小了,莫要使小姐脾氣。叔父有身為一家之主,你要是不謹言慎行,我怕……會對叔父不利!”
他這笑裏藏刀的意思,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分明。
“威脅我?”秋凝拳心緊捏,幾乎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當初就是反感在族中的氛圍才離去,才剛有些歸家之喜,沒想到又遇到了這樣的事。
而且是當著自己幾名摯愛親朋的麵。
秋雁回連忙擺擺手:“凝兒,你這就是氣話了——”
他才想要勸解,莫曉晴就已經識大體的道:“凝姐姐,要不你在這裏下船,我們三個去那邊碼頭下船就好了,沒事的。”
秋雁回自以為得計,嘿嘿一笑:“這小丫頭倒還懂點尊卑——”
他這話音未落,背後陡然一寒,仿佛有來自地獄的魔神探出了魔爪,那股淩冽又灼穿人心的氣勢讓秋雁回亡魂皆冒。
閣船露台,一道血紅光芒驟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