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男當即吩咐手下嚴加搜查,自己則是和幾名頭目撤到穀口旁數百米外,林間赫然拴著好馬數匹,幾人解了韁繩,上馬尋路離去。
逃過一劫的秦飛卻並不好過,春雨潤物,這山上的茅草灌木異常濃密,還有藤條倒刺,處處傷人。
沒奈何,隻能拔出血刃,沿路以刀開道。隻是如此一來,就有可能讓人發現蹤跡。秦飛隻道是出其不意,隻要足夠快,就不會被抓到。
一邊在前麵快速開路,一邊叮囑後邊人跟進,務必每走五步就要前後觀察,若不見人,立即發出暗號。好在老天爺似乎開了眼,淋漓了數月的春雨總算停歇,烏雲緩緩散去,灑下來一片融融暖意。
直走到天色昏暗,才衝出了茅草灌木的包圍,一道碧水橫在眼前,夕陽斜照,散射出粼粼波光。往左一看,正是水霧飛騰的葫蘆穀。視線掠過山穀,發現對麵的山崖之後居然有一處木寨。
木寨上隱隱有人走動,嚇得秦飛等人連忙躲在了草木之後。河水對麵一片空闊,貿然暴露行蹤,可不是什麼好事。
“原地休息……”秦飛輕呼一口氣,就坐靠在一棵樹下,低著頭調整著略顯急促的呼吸。
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背囊,偏頭一看,正見莫曉晴的側臉。原來是見秦飛累了,莫曉晴才主動過來幫他拿口糧。
莫曉晴從他的防水背囊裏摸出一個牛皮紙包,噗的一笑:“我發現你包裏怎麼全是吃的,衣裳都沒幾件。”
秦飛從她手裏接過牛皮紙包,小心的打開來,裏邊是三張巴掌大一指厚的黃金肉餅。
“我比潘虎都能吃,不帶多點怎麼行。”秦飛抿了抿嘴,一大口咬下去,酥軟噴香的感覺充斥七竅,頓時整個人舒坦了不少。
一邊嚼一邊忍不住誇道:“曉晴你烙的肉餅吃起來真爽,以後得經常給我做!”
莫曉晴得意的一揚下巴,從他手裏搶走一個,就挨在他身邊,一邊吃一邊道:“以前剛逃出來的時候我和娘躲在山裏,當時沒吃的,我娘就教我烙餅子,用僅有的一點白麵,拌上些野菜就烙了。”
提起過往,莫曉晴忽然有些心酸,往身邊的臂膀靠得更緊了,嘴裏有些發顫的道:“我記得一共是三十來張餅,也是這麼大,紙那麼薄的。我和娘吃了一個月。”
秦飛知她心裏苦,張開手臂,攬住她瘦弱的肩膀,兩人濕漉漉的靠在一起,卻覺得格外的溫馨:“那,她老人家現在怎麼樣了?”
莫曉晴見他擔心的模樣,嘻嘻一笑:“她現在一個特別安全的地方,有吃有喝的,再不用受這奔波之苦啦!”
她不細說,多半是不想牽連秦飛,秦飛索性不問,反正水到渠成時,遲早是要見到的。
“如果濕得太難受,可以運功蒸幹衣物。”秦飛見大家坐立不安、渾身難受的模樣,出聲提醒道,“不過最好還是忍一忍,因為有的時候,你不得不忍。”
除了秋凝,其他人都知道秦飛被諾魯克人逼得尿了褲襠的事,果真就任由衣衫濕透,盡可能的在惡劣的環境裏保持平靜。
秋凝看著林外的河流山穀,出神的道:“山穀裏野獸橫行,這剩下的兩百裏路,也不知有多少危險。”
“兩百裏……”秦飛抿了抿嘴,不知在思考什麼。
莫曉晴似乎想起了什麼,抱膝靠著秦飛道:“你不會是在想等天黑了,一夜跑完這兩百裏吧?”
這的確是秦飛的風格。
隻是這一路吉凶未卜,大舉推進難免遭遇危險。
“還是按原計劃。”秦飛抱緊了莫曉晴,嘴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看著坐在各處的隊員道:“如果遭遇意外,隊伍散了,不要盲目搜尋,到麗疆再集合!”
大家手裏都有地圖,隻要不被魂獸吃了,留一條命到麗疆應該不難。
幾人鄭重點頭,過不多時,天色全黑。
遙遙相望的木寨燈火點點,隻是山穀風大,吹得人腦子嗡嗡作響,完全聽不見對麵傳來的聲音。黑雲密布,倒是一個渡河開溜的好時機。
河水寬近三十米,就算啥也不背,也難跳過去,不過並不妨礙幾人先把背囊扔到對岸,再進行橫渡。
“誰有把握跳過去?”秦飛看了眼眾人。
隻有莫曉晴、秋凝點了點頭。
秦飛見對麵地勢空闊,想是沒有什麼危險,於是道:“曉晴你先過去警戒,我和秋凝斷後。其餘人,遊過去!”
隻見莫曉晴略略退後,起了兩步,腳底下輕微閃過一道青光,整個人便踩了彈簧般往斜上空躥去。掠過最高點時雙手羽翼般一展,整個人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卻是以一種輕盈的姿態,緩緩飄落在了對岸。
“哦喲,厲害了厲害了!”秦飛遠遠的衝她豎起大拇指。莫曉晴衝大夥兒招招手,一邊警惕著周圍的情況,一邊把散落各處的背囊收拾起來。
這邊成傑等人果然開始武裝泅渡,好在各自修為不俗,利用靈力推動,各自在水麵破開一道水浪,迅速抵達了對岸。
“你背著兩件兵器,還能跳得過去?”秋凝見他刀匣沉重,故意道。
秦飛自信滿滿:“沒問題!”
兩人於是一齊發力,咻咻的在河麵帶出一串破空的聲響,淩厲的身法看得梁川等人不禁暗自叫好。
秋凝的速度甚至比秦飛還快,躍起之時領先了半個神位,讓秦飛眼裏閃過一片驚豔,然而掠過河麵的視線忽然發現水下好像多了什麼東西,渾身驟然一寒,有如被毒蛇盯住了後背,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那是一種隻有鋒利的鋼刀架在脖子上才會有的感覺!
秦飛剛要出聲提醒,可是已經太遲了。
平靜的水下突然疾射而出兩根大腿粗的藤蔓,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纏在了秦飛、秋凝二人的腳踝上。
血光驟閃,未待藤蔓用力,早有察覺的秦飛便拔刀斬斷了秋凝腳下的那一根,刀身在順勢在秋凝腳下一墊,咬牙淺喝:“走!”
自己則被突然發力的藤蔓扯得一聲悶哼,猛然被拖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又是數根藤蔓閃電般躥至,秦飛左右支拙,奮力防守,完全抽不出手來掙脫。
“臥槽,水裏的王八蛋還想把老子串起來烤著吃?”秦飛心裏暴怒的吼道。
但忽然覺得耳畔水聲變大,才愕然的發現,河底盤踞著一個章魚般的巨大暗影,而這怪物已經將自己拖到了瀑布的邊緣!
“臥槽尼媽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