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散夥危機

出了戰神府西門,往北是一座入雲的高峰,路拐向南,也不知有沒有去北門的通路。秦飛索性一頭紮入山嶺,這座山峰在常人眼裏或許很難翻越,但在秦飛腳下卻如同平地。

天山山脈,隨便一處都比眼前的更陡更險峻。

時間緊急,秦飛不打算節約體力,全力施展輕如鴻毛身法,不時還踏出幾腳淩霄九步,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然而一山還有一山高,剛剛躍過第一重山峰,又見下一重。

好在戰神府比鄰在側,雪山雖高,卻沒有其他危險。若是跳出來個雪山神獸什麼的,秦飛是萬萬消受不起。

等秦飛連續翻越九重山峰,天之盡頭已微微發亮,漸漸散去的薄雲之下,一道玉帶蜿蜒,秦飛眼前一亮。

“運河!”

吐出胸中濁氣,秦飛大笑出聲,那恣肆之音在天地間回蕩,讓人心底飄然。山上雪層淺薄,倒是不擔心引起雪崩。

這邊下山路快,在太陽升起之前便來到了運河邊上,萬萬沒想到的是,山腳處挨著運河的位置,竟還有一處村莊。村尾一片人聲,順著過去一看,隻見兩艘貨船正停靠在碼頭,十來個裝卸工人正往來搬運著貨物。

“原來北市裏切好的牛肉是這裏直接運過去的。”秦飛走得乏了,就在碼頭上看了一陣。

有得閑的船工還和他打招呼:“喲,小哥,戰神府裏來啊?”

船工聲如洪鍾,震得人腦袋嗡嗡的。

秦飛樂嗬應承:“是啊,之前還不知道我吃的牛羊果蔬從何而來呢。老哥,這裏到戰神府還有多遠?”

船工呼了幾口氣,才答道:“陸路七十裏,水路三十裏。”

秦飛額冒黑線,我順著河堤走,也算陸路三十裏吧?

還是謝過了熱心的船工,目光掃視之下,發現了碼頭上還停有好些竹排,找碼頭的人問了一問,便以一枚金幣的高昂價格將之買下。

再去跑七十裏路,回到北區怕是隻剩睡覺了。

又問船工買了些熟食並一壇好酒,秦飛才顫顫巍巍的上了竹排,摸了幾下竹篙,覺得太難用。索性把刀匣橫放前端,自己一屁股坐在竹排尾部。

村名船工還疑惑他要如何前進,隻見秦飛往後出掌,一道迅疾的風壓吹得運河波紋蕩漾,那竹排果然往前快速躥去,比用竹篙快了不知多少。

秦飛哈哈大笑,一手拿起從船工處買來的酒菜,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數十裏外,聚水龍台的形勢卻不容樂觀。

主力戰梟都在此地熬了一夜,大部分學員也沒有去休息。若對方真的支援過來幾個九星戰鋒甚至是戰芒,新生怕是再無還手之力。

“若如此,隻能強攻了啊。”子舟無計可施,僵持下去,新生這邊修煉進度被拖垮,必定有人倒戈。若是拚力一搏,沒準還能成個患難兄弟。

方文清搖搖頭:“兩百餘戰梟甚至戰鋒固守,我們強攻不破的。”

成傑見他顧慮,戰意昂揚的道:“攻不破便不攻麼?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來這麼多十拿九穩的事!”

方文清瞥他一眼,淡笑一聲,並不搭話。

成傑見表情倨傲,心有不服,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梁川拉了拉。

和這些太子黨正麵交鋒,無疑是相當不明智的,除非像秦飛那樣,有戰而勝之的實力!

說得現實一點,蔣永麟、呼延傲絕等人,也就是看秦飛、秋凝的麵子上,才拉下身價和子舟、成傑說話,否則根本不具備平等對話的條件。方文清除了對秋凝客氣一點,之於其他人向來愛理不理。

秦飛雖然成為第一個進入排行榜三千名的新生,卻遠水救不了近火,兩方僵持不下,他沒個蹤影,的確很容易被人忘卻。

“我讚成強攻。”一人忽然出聲,眾人循聲去看,原來是項鼎,他看著水霧繚繞的石梯,越發按耐不住的道:“若秦飛在,他一定也會強攻的!”

他的話頗有幾分道理,秦飛的行事風格新生都有一定了解,絕不會困死一處。就算沒有十分妙計,也要拚死一搏。

蒼茗看了項鼎幾眼,抿起的嘴唇微不可察的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

蔣永麟尋思許久,才道:“不如將增設聚水龍台為巡邏點,安排學員駐守?咱們各自手上畢竟還有晶石數百,足以支撐一段時間的修煉。”

方文清依舊搖頭:“此計雖好,但你怎麼確定北區已經肅清?何況北市當中,未必沒有他們的店鋪。”

“……”蔣永麟眉間皺痕更深,顯然尚未想到完全之法。

那邊潘虎小聲嘀咕:“這人什麼策略都給不出,盡知道挑毛病,神他麼煩!挑毛病我也會啊。”

聲音是輕,但周圍的人都聽見了,甚至於蔣永麟都不置可否的笑笑,一副大度的模樣,拍了拍方文清的肩膀。

方文清萬萬沒想到竟被這麼懟了一句,臉色急變,一會兒白一會兒黃的,見太子殿下都無動於衷,這才強壓下心頭怒氣,目光如點的瞪了潘虎一眼。

潘虎表示誰怕誰啊,你瞪老子,老子瞪你,誰先眨眼誰是孫子!

若要比潑皮無賴,方文清這等在廟堂之上長大的孩子哪是對手,被潘虎瞪得發作不得,隻得暗自咬牙,看向了別處。

眼下各懷心事,若誰再多幾句嘴,恐怕能直接鬧翻。彼此之間畢竟沒有穩定的維係,也缺乏共同的信仰,誰也不必依賴誰,誰也不需要給對方麵子。

看不慣,那就散夥!

太子殿下一看新生陷入散夥危機,貌似是個聲明正統的好機會,於是整理出一臉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剛要開口,卻聽見新生一片嘩然,齊刷刷看向了運河上遊的方向。

連忙抬眼去看時,隻見一艘竹筏順流而下,上頭四仰八叉的躺著一人,懷裏還抱著個酒壇子,一手還捏著塊鹵好的豬耳朵。竹筏前端壓著一物,正是秦飛的刀匣。

聽得人生水聲,不小心打了個盹的秦飛驚醒過來,連忙把竹筏靠邊扯上岸,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衝周圍打了個招呼:“啊哈哈,同學們早上好哇。”

眾人為之氣結,你好吃好喝的剛睡醒,我們這可熬了一個通宵,好個錘子好!

秦飛不以為意,兩下背好刀匣,把還沒動過的熟食遞給了一臉“小情緒”的潘虎,潘虎也不顧忌,大口大口就吃起來。

“我有兩個辦法。”秦飛走到聚水龍台邊緣,胸有成竹的道,“一是按我的來路,繞走西門甚至是南門。幾乎沒什麼危險,但要爬一座很高的山。”

此時太陽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