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驚得張大了嘴,此人上來就搞出“鴻蒙”那麼大的名頭,又還有“天書殘卷”什麼的,該不會是掛羊頭賣狗肉吧?
“多謝多謝,借過借過!”秦飛用鐵棍挑著一大摞東西,還背著兩床棉被,哪有功夫搭理。
那人卻死纏爛打,見目標要走,連忙跟上秦飛的腳步,嘴裏連珠炮似的道:“在下吳道禮,口天吳,道理的道,禮法的禮。兄弟兄弟,哎哎哎聽我一言,那些個大幫會內部競爭機製殘酷,去了也分配不到什麼資源,還不如來我鴻蒙!”
秦飛啞然,這吳道禮的名字,真是好無道理。不過他說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他剛想禮貌性的說聲謝謝,卻聽到一個刻薄的聲音傳來:“哦喲,這不是吳老弟嘛?”
秦飛和吳道禮一起抬眼看去,隻見張牙舞爪的火雲旗幟下,一名身穿火紅錦衣的男子正譏誚的看著自己,十分不屑的道:“怎麼,鴻蒙幫會還是沒個長進,隻會撿這沒用的東西?”
吳道禮竟完全不敢頂撞,忍氣吞聲的抿了抿嘴,臉色難看的退了回去。
秦飛不刻意屏去靈力波動的話,表現出來的修為大打折扣,約摸隻是個四星戰羽的水平,今天又衣著隨意,還挑著一大堆東西,被人嘲諷為“沒用的東西”倒也正常。
成傑、子舟見慣了勢力爭鬥,隻道秦飛素有心胸,應該不會與之計較。
豈料在吳道禮訕訕退走之時,秦飛卻冷不丁的來到了火雲旗幟下,慢條斯理的放下被子和所挑雜物,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裏卻是對成傑等人道:“你們先回,我隨後就來。”
成傑一驚,看秦飛這架勢,恐怕是要動手,對方實力不俗,這……
“還不走?”
秦飛已經提起了鐵棍,正麵對上了之前開口的紅衣男子。
莫曉晴卻是知道秦飛的,在逃亡之時,秦飛是隊伍裏唯一有功夫底子的,卻一個人都救不了,眼看著長輩、兄弟接二連三的死在自己眼前。
深深的自責,導致了他如今自卑式的自尊。
除了關係較好的親友,誰都說他不得!
誰敢說,秦飛必要正麵硬剛!
“快走啦,秦飛這是為咱們的隊伍立威呢!”莫曉晴急中生智,將幾人勸開,幾名女生分拎了秦飛放下的東西,卻都不走遠。
“秋凝,若秦飛吃虧,我們先出手!”莫曉晴狡黠的一笑。
秋凝點頭以應,心裏卻是暗暗較勁:不知是你的針快,還是我的針快!
紅衣男子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十分弱雞,又黑又瘦的新生,居然敢來火雲大旗下甩臉子。冷笑連連,抬著下巴搖頭哼道:“真是什麼廢物,都敢在戰神府裏裝蒜了啊。”
火雲大旗下坐著的另外一人似乎覺得紅衣男子有些過分,嘴皮動了動,最終卻沒有開口勸解。尋思對方橫豎不過是一個新生,欺負了也就欺負了,沒什麼大不了。
戰神府中老生欺負新生,這是一個優良傳統。現在才是哪裏哪,過幾天捕獵活動開始,才是新生苦日子的開端。
秦飛起初還想說什麼,但是發現自己實在不善言辭,而且與這樣的人似乎也無話可說,隻好苦笑著搖了搖頭——
“砰——哢哢!”
“喀喀喀……”
小區大門外傳來幾聲突兀的聲響,眾人循聲望去時,正看到荒火幫會大旗轟然倒地的情景。而始作俑者,則是一名手執鐵棍的少年。
他更為刻薄的聲音,緩緩傳出:“喲嗬,自家大旗都守不住,嗬哈……廢物。”
周圍一片嘩然。
“某新生怒斷荒火大旗”、“新生小區勁暴火拚”的新聞立馬傳開,各方人流迅速彙集,秦飛所在的位置瞬間成為了招新現場的絕對中心。
新生公然砸老生的場子已然難得一見,而且不是砸個人,是砸幫會!
砸的還不是一般的幫會!
荒火幫會無論如何補救,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恐怕都會被扣上“被新生砸攤子的幫會”的帽子。
要知道幫會大旗之下,可是杵著兩名戰梟高手,秦飛說他們守不住幫會大旗,還一點都沒冤枉人。
“這位同學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僅砸我幫會大旗,還惡言相向,莫非以為我荒火是個軟柿子?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荒火一個交代,作為學長,少不得要教你些做人的規矩!”之前坐著的另外一人見大旗都倒了,哪裏還坐得住,跳起來就是一通大道理。
那番義正言辭道貌岸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秦飛主動挑事情。
秦飛十分鄙夷,哼道:“欺負人的時候耀武揚威,被打上門了卻要講道理。”
瞅見那紅衣男子直瞪著自己,話鋒一轉,左手指著他的腦門道:“瞪尼瑪的瞪,老子現在不打算跟你們兩個廢物講道理,懂?”
“你!”紅衣男子氣極。
“你你你,去尼瑪個頭啊!”秦飛出口成髒,大旗都打斷了對方居然還這麼多廢話,都說了不講道。
不講道理,那就是打!
隻見秦飛腳底一擰,整個人倏然前探,黝黑的鐵棍兀的突刺出去。
輕如鴻毛身法,淩霄九步第一步!
出似長龍收似蛟,行雲流水追魂刀!陌刀刀法,閃刀!
身法及招式兩相加持,秦飛瞬間爆發出來的速度簡直匪夷所思,紅衣男子耳朵裏還沒聽清秦飛說了啥,對方的攻擊已經到了當胸!
“噗……”
一聲悶哼傳出,紅衣男子隻來得及調動靈氣進行硬性防守,就被秦飛一棍子直接“捅”飛。在身體失去控製的瞬間,他甚至有一種身體被擊穿的錯覺。凹陷的胸口處傳來一股熱辣,顯然已經破開了不小的口子。
澄澈的冬陽下,半空裏灑出一道血線。紅衣男子被秦飛一棍擊飛,破布袋似的挫地摔出,狼狽的滾了七八圈才停在十米開外。
叮的一聲,手臂上的號牌摔落在旁。
明眼人已經看出來,秦飛的攻擊強度直接觸發了戰神府的保護機製,若非如此,紅衣男子怕是已經命喪當場。
“臥槽,牛逼啊……”
“太虎了這這這……這小哥誰啊?”
“鄧龍好賴是個八星戰梟,這新生……咦,他的靈力強度是怎麼回事?”
“奇了怪,這小哥才三星戰羽的靈力波動啊,而且越來越弱了。”
戰神府學員見多識廣,在無明顯傷損的情況下,靈力波動越來越弱,一是使用了燃燒潛力的秘法來增強爆發力,導致自身陷入虛弱期,二是正在主動屏蔽掉自身靈力波動。
眼前的小哥似乎無限接近後者,因為他並不打算善罷甘休。
荒火幫會剩下的一人名叫張威,修為尚在鄧龍之上,是一名實打實的九星戰梟!
秦飛不顧周圍的紛紛議論,目光移向張威,森然一笑:“看到了嗎,廢物,就是這個下場。”
張威目光顫顫的看著不省人事的鄧龍,秦飛所展現出來的速度,至少是高階戰鋒的水準,他自問實力不弱,但麵對硬實力遠超自己的對手,還是缺乏戰而勝之的勇氣。
何況招新時期,幫會人員捉襟見肘,若是再傷一個,怕是這一路的招新工作都不用再做了。
“今日之事,是我們的不對。”張威滿臉漲紅,死咬著牙,扛著四麵八方火辣辣的目光,終於還是低頭服軟,“閣下武藝超群,在下自愧不如。但入學之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請閣下高抬貴手,容在下照顧同伴離去,日後也好相見……”
“嘭!”
張威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肚子上如遭重錘,然後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似乎是臉先著了地,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秦飛再度得手,十分輕蔑的掃視一眼鴉雀無聲的現場,意猶未盡的再一棍子把荒火幫會的攤位給掀了,一邊撿起二人的號牌,一邊還罵罵咧咧的道:“廢話真他麼的多,日後好相見?”
“老子都說了不講道理,以後見你們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