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能活著逃到蒼雪城，陌刀破陣功不可沒，偏門的兵器並不能限製人的成就，相反，還更加令對手難以琢磨。
莫九針知道他際遇頗多，不便細說，隻好刪繁就簡，直接問道：“那你現在的修為等級是？”
秦飛坦言：“九星戰羽。”
這個答案和莫九針預計的差不多，她點了點精致的下巴：“嗯，不錯不錯，比我強那麼一點點，也就是那麼一點點。”
說著還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一下，那俏皮的模樣，讓人直想抱過來親一口。
秦飛又盛了一碗飯，略過兵器修為的話題，幾分憐惜的看著她道：“明天就是除夕，沒有親人在，會難過嗎？”
“唔，還好吧。”莫九針的杏目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強顏歡笑道，“沒事啦，來尋你之前，已經和我娘說好了的。”
“那就好。”秦飛似乎覺得米飯有些硬，舀了幾勺湯進碗裏，低著頭一邊吃，一邊冷不丁的問出一句：“你真名，不叫莫九針吧。”
“啊呀？”她驚奇的看了幾眼秦飛，仿佛是剛剛才認識他一般，訝異的道，“你還蠻聰明的，居然猜出來了！”
秦飛暗翻白眼，“莫九針”這種，九成九是個代號，誰家爹媽給孩子起名“九針”的？是得多熱愛針灸才會起這樣的名字？
小爺我在你的心裏到底是怎樣一個傻子？
“好啦，告訴你啦！”女生嘻嘻一笑，“我真名叫莫曉晴，我還以為你之前就知道了呢。莫九針是故意散布出去的假名，用來蒙騙官府的。你看那些靖寧衛，連莫九針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秦飛啞然，莫曉晴，秦小莫？在客棧櫃台時的戲言，竟差點就蒙對了她的真名。
見莫曉晴已經放下碗筷，秦飛體貼的笑笑：“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還得……還得吃。”
那一抹大男孩的體貼，最後卻變成了憨厚的傻笑。
莫曉晴咯咯輕笑，一邊起身一邊道：“你呀，就是個大吃貨！我走咯，明兒見！”
秦飛“嗯”的應了一聲，本還想說聲“晚安”，莫曉晴腳步輕快，已關門出去了。
“莫曉晴，你也不簡單呐……”
秦飛無聲笑笑，繼續掃蕩桌麵的飯菜，心裏卻亮如明鏡。莫曉晴和自己同歲，修為僅僅弱上些許，這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就成傑之前的表現來看，定是極為自信，否則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挑釁。
那自己和莫曉晴在此次聚首茶江的年輕一輩中，實力不說拔尖，至少也是靠前。
秦飛吃得多想得也多，睡在隔壁的莫曉晴同樣陷入思索。十六歲的九星戰羽並不算稀奇，莫曉晴自幼奔波，顛沛流離，都幾乎能達到這樣的水準。關鍵在於，秦飛到底修煉了多久？
按他的說法似乎是……半年？
莫曉晴心裏咯噔一跳，半年，凝成靈種，再提升九星修為？
這什麼妖怪速度！
而更恐怖的是，比起成傑這樣的世家子弟，秦飛對實戰的理解明顯更為深刻。麵對成家招牌斷瀑掌，竟能在一個照麵找到破招之法，並在極小的間隙下蹬出了製勝一腳。
根本沒有多觀察幾眼，多試探幾招的過程。
“換做是我，能做到麼？”
……
次日清晨，風輕雲淡。
秦飛沒有早起的習慣，自打進了蒼雪城後，每一覺都睡得格外安穩，沒人叫他，絕不起床。那幾天有靈雎姐姐叫起床，無疑是相當幸福的。
這會兒要不是房門被“咚咚咚”的敲個不停，秦飛指不定睡到什麼時候。
“來啦來啦……”屋裏的秦飛嗬欠連天，說這話的時候還在被窩裏翻滾了幾圈，才裹著被子來開門。
莫曉晴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懶豬！”
秦飛沒有要反駁的意思，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壓根沒打量對方的裝束，才一開門就回頭一溜小跑，一頭撲倒在床上。
“快起來快起來！”莫曉晴恨得牙根癢癢，說好了一早去尋人，不料這貨如此嗜睡，無奈之下，她隻好亮出了法寶，“再不起來，我就給你打針了！”
“啊呀！”秦飛條件反射的一捂屁股，機靈的坐了起來，傻笑道，“這不是起了嘛。”
莫曉晴說得到做得出，秦飛可不想吃她的啞巴虧。揉了揉發暈的眼睛，才發現莫曉晴居然穿了一套墨色輕甲，像極了靈雎姐姐的那一身，從其材質以及做工來看，明顯是高檔貨。
“哇，穿那麼隆重，打仗去啊。”秦飛一邊嘖嘖稱讚，一邊不忘了玩笑幾句，“我可沒那麼好的裝備。”
莫曉晴下巴一揚：“本來我是想低調的，但是……”
她聲音頓了一頓，眼裏忍著幾分嫣然，才指了指外頭道：“別人都穿得跟過節似的，咱們再低調的話，反而更突出了。”
卻見秦飛嘴角亮晶晶的掛著幾點哈喇子，一副隨時可能睡過去的模樣，莫曉晴終於再忍不住，也不知哪裏摸出來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一針刺在了秦飛腦門上。
“哦草……”秦飛隻感覺一道電流自天靈灌入，使得整個身體都為之一顫。
莫曉晴瓊鼻輕哼：“還困不困啦！”
秦飛連連搖頭：“不困了不困了。”
莫曉晴揚了揚手裏的銀針：“快去，換上你最好的行頭，本姑娘可不想丟人！”
“哦哦。”秦飛被其“淫威”震懾，老老實實的折騰去了。
半個小時後。
秦飛打理好睡亂的長發，幹淨利落的束起一頂黑玉冠，換上了蒼雪城標誌性的墨衣玄甲，竟像量身定做般十分合身，加上秦飛本就皮膚黝黑，眼眉間帶著一抹難以抹去的凶氣，儼然一位久經沙場的年輕將領。
“嘖嘖，不賴嘛！”莫曉晴忍不住稱讚，“外有元鋼板甲，內襯連環鎖甲，好東西好東西。我還說你馬屁股上駝著一大包什麼，原來是這個。”
秦飛輕歎聲道：“靈雎姐姐給我的。”
想念無須刻意，他轉而一笑：“靈雎姐姐早就交待過，讓我到了茶江鎮就換上這一身，多少有些方便，哈哈，還有一頂頭盔，不用戴了吧？”
莫曉晴連忙擺擺手：“不用了不用，戴頭盔就太浮誇了，咱們要低調！”
秦飛啞然，咱兩人身上的裝備一看就是正兒八經的軍品，如何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