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婷看著陸程文：
“知道雪城的人怎麼議論你嗎？”
“知道。”陸程文笑了：“奸商，黑心企業家，呃……色魔變態，還有……賄賂官員牟取暴利，喝老百姓血的……王八蛋？做假慈善，名義上是捐了政府大樓和學校、公園……實際上運用不當手段進行暗箱操作，獲取的隱形利潤以天價計……”
“他們說你是實心實意為老百姓蓋房子的好人。”霍文婷打斷，看著陸程文。
陸程文一愣，抬起頭，看著霍文婷。
“沒……不能吧？那肯定是我的公關團隊給了錢了。哎，這種事很常見，風評不好的時候，花點錢雇專業水軍去洗地嘛！我們大聖集團自己都有水軍隊伍，工資很高，不過他們的專業能力也配得上這份工資……”
“我是自己調查的。”霍文婷再次打斷。
陸程文很意外。
【在雪城，還有人說我的好話？】
【這女人在搞什麼？她這麼說，強行引到這個話題是什麼意思？】
【難道有陰謀？】
“呃……不懂。”
霍文婷歎口氣：“我查了一下，程文區目前入住人數達到了二十多萬，預計隨著配套設施跟上去，這個數量可能會翻倍。”
“哦。”
“很多按照當初的政策，早就該拿到房子的人，不但住進了新房子，而且麵積也都比之前承諾的大。在工程延期期間的租房、交通等費用，大聖集團也給了補助。他們很感謝你。”
“呃……”
陸程文笑了：“姐，這個還真不是弟弟不專業，您聽我跟您解釋。這個不是我不會賺錢，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麵積大點、補助都跟上，確實會讓我少賺不少。但是這能讓程文區的首批住戶安心啊！他們安心住下來，對大聖集團有了信心，我們後續的工程、項目，才能順利推進！甚至，今後蓋的大樓，會價格更高，利潤更大！”
“到那個時候，我再狠狠地薅他們一筆羊毛！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先把他們養肥了，到時候想吃火鍋吃火鍋，想吃烤串吃烤串，從他們身上割肉他們也得忍著！”
“姐，咱倆合作，肯定賺錢！這個您放一百個心！我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也不是不會賺錢的笨蛋，您相信我！”
霍文婷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這個家夥，明明是在做好事，但是被我嚇得都不敢承認了。
他明明是想做個好人，替百姓謀福，為社會做事，可是他卻如此慌張、恐懼。
他用他的方式在和我周旋，寧可讓我認為他是個黑心商人。
可笑啊。
什麼樣的生存壓力，會把一個人逼到這個份兒上？
霍文婷歎口氣：“我知道你有難處。”
“姐……”
“我也知道你是想做好事。”
“不是啊，我是……”
“我還知道，你是故意讓出這些利潤的。不是什麼放長線、釣大魚，以後程文區建好了，你也不會薅老百姓的羊毛，估計還是一邊賺錢一邊往裏虧。”
陸程文汗都下來了。
“我……”
“很奇怪，雪城的人很多都在罵你，似乎罵了好幾年了。但是最近半年，尤其是程文區裏，你的風評已經有了好轉。有很多人給你寄去了感謝信你知道嗎？”
陸程文搖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沒人告訴我啊！”
霍文婷笑了：“陸程文，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記住，最後一次，隻要你說實話，我什麼都不搶！填海港口我們可以合作，你的所有項目，我都可以保護。但是，如果你跟我撒謊，騙我——你就死定了。”
“我從來沒跟您撒過謊，真的。”
霍文婷嚴厲地問：“你是不是真心實意給老百姓蓋房子？”
陸程文哈哈大笑：“老百姓是誰啊？我認識他們是誰啊？姐，我是蓋房子，我蓋的是資產，收的是鈔票！老百姓隻是工具，他們隻是我利益鏈裏的一部分，而且是最末端的一部……哎哎哎？姐你幹啥去？”
霍文婷走到了門口，回頭看著陸程文：
“陸程文，我接手程文區所有項目以後，也會像你一樣去做，不會讓老百姓吃虧的，這一點你放心。”
“啊？別啊……”
“你捐的政府大樓、教學大樓和公園，我接著捐。你讓出去的利潤，我也都可以讓。給政府減壓，為百姓做事，建造現代都市，為社會建設添磚加瓦。所以……你就給我安心去死吧！老百姓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倒黴的，隻有你！”
霍文婷說著走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陸程文呆在原地。
“有病啊！？”
……
陸程武一出去，就拍著胸口：“媽的嚇死我啦！快快快，來一根來一根……”
趙剛趕緊給陸程武點了一根煙。
陸程武回頭看了看房門，還心有餘悸。
“太可怕了！”
“是啊。”趙剛也道：“今天真的好險。”
陸程武道：“我哥居然長良心了，你聽到他說的那些話了嗎？都不是人話啊！他竟然要堂堂正正地做什麼鋼骨男兒！我的天！還要我跟他一起做，我有病啊？我腦子讓驢踢啦？”
趙剛道：“陸總最近半年……確實轉變很大，您適應一下。”
陸程武齜牙咧嘴：“這特麼咋適應？他以前是唯利是圖的嘛！見到錢就想賺，見到漂亮女人就想泡！現在呢？我的天，錢都不要了，錢燙手嗎！？”
“還有啊！他還要和這個世界對抗，和肮髒、邪惡的實力對抗！我們自己就是肮髒邪惡的勢力啊！難道要我自己對抗自己嗎？”
“我哥腦子不清醒，絕對不清醒！這樣下去，大聖集團要廢啊！”
趙剛道：“其實……還好啦，反正我就是陸總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他要做好人，咱們就跟著做好人唄！”
陸程武朝著趙剛大脖子就是一下子：“你特麼傻呀你！他這麼搞，用不上個三五年，大聖集團就得破產！果然，繼承家業，重振陸家的重任，還得是我來扛！他已經沒辦法賺錢了。”
趙剛道：“我得去安撫那個黎洋洋，小少爺，我先跟您說一下龍傲天的情況。”
“好好，你說。”
趙剛快速地說了一遍。
陸程武眯起眼睛：“我哥要是把對付龍傲天的缺德手段，用到對付老百姓身上去，能不賺錢！？唉！”
“那這龍傲天……”
陸程武嘻嘻一笑：“我來搞他！不是，搞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