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笑著道:“陳兄?陳兄?”
陸程文回過頭,看著孫澤。
孫澤被陸程文的表情和眼神嚇到了,往後一仰:“哎我靠,你你你……你怎麼了?”
陸程文不解:“我怎麼了?”
“你的表情好嚇人!”
“啊?”陸程文一愣,立刻哈哈一笑,一把摟住戚美芍:“剛剛說到哪裏啦?”
“我說……你……你表情變化的好快啊!”
陸程文哈哈一笑:“沒有沒有,剛剛在想事情。”
“哦,不過我看,陳三斤似乎對你和三噸老弟,都有意見啊,你們兄弟之間……”
“嗨,有點小競爭,問題不大。”
“哦哦哦。”
陸程文看著龍傲天走下場,明顯地感覺到,全場的氣氛,都被他帶動了。
他像是一個帝王一般,目不斜視,走得不快不慢。
他沒有看任何人,但是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這就是大男主的能力嗎?
如果不是自己誤打誤撞,是不是現在的龍傲天,已經傲視天下,摟著一大群美女蹬上人生巔峰了?
【剛剛的趙日天,還有現在的龍傲天,他們都是氣運加身,才氣縱橫的大人物。】
【如果不是自己苦心經營,他們的人生本該如此。今天這樣的勝利,會永遠都屬於他們,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所有想要阻撓他們的,都要被無情拍死;所有擋路的,都會被他們斬盡殺絕。】
【他們是英雄,是丈夫,是領袖,是巨星。而我,隻能苟著,一直苟著。】
【他們都在進步,哪怕是不斷被我打亂節奏,掠奪資源,他們依舊在前進。每一天、每一個小時,甚至每一分鍾,他們都在進步。】
【而我呢?每走一步,都要麵對懸崖萬丈;每向前一步,都要麵臨痛苦的抉擇……】
【嗬。我想變強。】
陸程文咬著牙,死死盯著龍傲天。
戚美芍和華雪凝都看著陸程文,她們既心酸,又感動,同時,又被陸程文內心的不甘鼓舞著。
【我想變得和他們一樣強!】
【比他們還強!】
【苟隻是策略,我不可能永遠這樣苟下去的!】
【如果我不能變強,就永遠隻能看著他們發光、發亮,自己隻能像是個過街老鼠一樣,藏在暗處,瑟瑟發抖。】
【憑什麼我一聽到他們的名字就嚇得半死!?】
【同為男人,憑什麼我隻能低眉順眼地靠抖機靈苟延殘喘?!】
【既然活在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既然有了家人、朋友,和女朋友……們。】
【要守護這一切,沒有力量絕對不行!】
戚美芍聽得心酸,摟緊了陸程文,潸然淚下。
陸程文一愣,也抱了抱戚美芍,低聲道:“我沒事。”
戚美芍道:“主人要是心裏不痛快,可以告訴我們。”
陸程文哈哈一笑:“沒有,我很開心。”
“美芍知道您有心事,知道您不開心。”
陸程文給她擦去眼淚:“傻瓜,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不開心的事情,人人都有,不過嘛,對我來說,隻是小問題。”
戚美芍看著陸程文,那溫和的笑容,眼角裏流淌出的溫柔。
他的內心明明已經支離破碎,明明是在屈辱、恐懼和不甘中痛苦掙紮。
但是,他永遠隻向我們展示他強大、自信、開朗、樂觀的一麵。
他像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樣,用自己強大的內心,保護著周圍的人。
他的痛苦,永遠不和別人分享。
倒數第二場。
陳三兩、李承澤、展博。
陸程文起身:“你們兩個乖乖的,看我前去送死!”
他覺得自己很幽默,但是兩個女孩子一點都沒笑。
隻有孫澤“聽懂”了他的笑話,哈哈一笑:“哈哈,三兩兄,你太逗了!你們說是不……”
回頭一看,那倆女孩子都沒笑,隻是一臉難過地看著陸程文。
陸程文的玩笑沒效果,有些尷尬,撓撓頭,走下去,迎接自己的擂台。
打是打不贏的……
是吧?
難道自己的宿命,就是遇到高手,就告訴他們我不行,我打不過,你們都是我爸爸,再見!?
陳三噸和陳三斤已經把場子徹底炒熱了。
所有人都期待著,期待著陳家大哥的超級發揮。
可是……我拿什麼發揮?
第一場,遇到的對手就有點厲害,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他。
就是剛剛的司馬劍南,自己如果對上了,勝負都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五五開。
龍傲天揍他跟揍孩子一樣。
不是啊!
我也揍過龍傲天啊!
雖然最後還是輸了一招,但是……
帶著重重心事,陸程文迷迷糊糊地上了台。
裁判問了句:“都準備好了吧?”
“啊?”陸程文才回過神兒,微微一笑:“是。”
裁判按規定在重複一些簡單的規則。
陸程文低著頭:
我是不是……也可以爭取一下?
理智的話,應該退出。
可是一步退,步步退,我要退到哪一天、哪一年?
天四門的體驗卡?
絕對不行,這是保命的東西,不能在這裏隨隨便便就用了。
而且自己一旦暴露天四門的實力,那來爭取天門丹的動機就顯得十分可疑了。
張家太爺坐在評委席上,眯起眼睛:“陳三兩,今天你不能再掩飾自己的實力了吧?李承澤和展博是我特地安排給你的,如果你真的是超越陳三斤和陳三噸的高手,你的高光時刻,已經到來。”
張九成也很緊張。
別人都關注陳三斤和司馬劍南的恩怨局,但是張家的人最關注的,是陳三兩的這一場。
陳三兩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虛張聲勢;到底有沒有繼承之力,就看這一戰了!
陸程文看著李承澤和展博,擠出一個笑容,抱拳拱手:“二位兄弟,領教了。”
李承澤哈哈大笑,伸出手來:“三兩大哥,早就想拜會您了,但是知道您一直閉門不怎麼見客,也不好意思冒昧打擾。”
陸程文一看,嘿,這小子還挺有禮貌。
這樣一來,我要是認輸也沒那麼丟人哈?
“嗨,我有點社恐,所以隻好低調做人。”
展博也伸出手來:“三兩兄,您就不要客氣啦!誰不知道您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而且您的兩位弟弟,可以說是風頭無兩,技驚北國年輕俊傑啊!”
陸程文也和展博握手:“嗨,兩個不成器的弟弟,出來一趟,朋友沒交下多少,仇家招惹了一大堆。”
“哎!”李承澤道:“江湖之中就是永遠都有勢利小人,有戾氣深重的好鬥之人,那種人,不結交也罷!”
“就是!”展博道:“那種道德敗壞之人,交不交都沒什麼用的,你不得罪他,他也要得罪你的。就比如說我們哥倆昨晚上,就被……”
李承澤碰了他胳膊一下,展博趕緊住口。
陸程文感覺,這裏頭有問題啊!
這倆人之前和自己也不熟啊,今天有點熱情過度啊!
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客氣,你也得客氣。
“哈哈,其實得罪人倒是不怕。我們是寧可得罪小人,也不願意得罪君子。像是二位這樣的君子,我陳三兩就是又敬之、又重之!”
李承澤興奮地道:“陳兄真的是豁達大度,剛正不阿,又仗義真誠的君子啊!”
“是啊!”展博道:“二位哥哥,小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沒等陸程文說話,李承澤道:“賢弟盡管說吧!”
展博道:“你我三兄弟,相見恨晚,又一見如故!小弟想,和二位哥哥結拜為異姓兄弟,從此生死相依,榮辱與共,不知道二位哥哥,是否賞臉呢?”
陸程文笑了:“我已經有……”
“好!”李承澤一把攥住陸程文的手腕:“我和陳大哥也是這麼想的。”
陸程文尬笑著:“不是啊,這個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呢……”
李承澤激動地道:“李某雖一介武夫,亦頗知忠義二字。正所謂擇木之禽,得棲良木。擇主之臣,得遇明主。”
陸程文:“兄弟你這詞兒有點水啊……”
李承澤完全不管,情緒已經徹底上來了:“從今往後,李某之命既是陳兄之命,李某之軀既為陳兄之軀。但憑驅使,絕無二心。”
陸程文:“都說了不方便……”
此時展博在一邊抱拳拱手,一臉淚水,聲若洪鍾:“俺也一樣!”
陸程文:“我靠!”
李承澤:“某誓與兄患難與共,終生相伴,生死相隨!”
陸程文看著他:“就是……我其實已經有……”
展博在一邊:“俺也一樣!”
陸程文:“你等一下,先別說話……”
李承澤:“有渝此言,天人共戮之!”
陸程文:“能讓我說句話不?”
展博高聲道:“俺也一樣!”
陸程文回頭指著他:“你夠了啊!”
此時二人一起跪下就磕頭,起身之後,二人淚流滿麵:“大哥!”
全場都懵了。
陸程文感覺……好羞恥啊!
這倆貨,在搞什麼!?
自己剛還在琢磨要不要退出呢,這尼瑪……這倆人到底啥意思?
啥交情都沒有,在擂台上就結拜啦?
再說你們要搞桃園三結義,也得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啊!
一個氣口都不給啊,我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啊,你倆已經哭完、拜完了,這算什麼!?
“哎,我……就……”
李承澤拉著展博站起來:“三弟,我們走!”
“嗯!”
“我們怎麼能和大哥爭呢?張家大小姐,是大哥的!”
“對!李家大小姐,也是大哥的!”
“對!所有大戶人家的大小姐,都是大哥的!”
“唉,所有美女都是大哥的,那咱倆咋辦?”
“笨啊,咱倆有大哥就夠了!”
陸程文和裁判,兩個人像是兩個傻瓜一樣站在台上,看著這哥倆牽著手走了,都伸長了脖子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陸程文和裁判對視。
裁判撓著頭:“那……你贏了。”
陸程文道:“我還沒打呢!”
“他們自己把自己淘汰了。”
張家老太爺震驚無比:“這算什麼?”
張九成抹著眼淚:“感動啊!”
老太爺怒道:“你感動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