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陳慶彬、徐誌允、陸廣宏和冷天豪,四個老頭聚在一起打麻將。
不遠處,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彈奏古箏,香爐裏飄著一股淡雅的香味,整個大廳彌漫著香味與優雅的古樂。
四個老頭打著牌,表情各異。
冷天豪這一下徹底退居二線了,對千峰集團再也沒有掌控力了。
其他三個人都以為他會很消沉。
一個最渴望權力的男人,到了年紀,被自己的女兒奪權,按理說應該是暴跳如雷,消沉無力,甚至如行屍走肉一樣地空虛和自卑。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冷天豪竟然是今天最活躍的一個人。
陳慶彬打著牌,微微抬起頭,眼神賊呼呼地瞄了三個人一圈兒,嘴角冷笑。
徐誌允搓著手裏的一張牌,緊鎖眉頭,表麵上像是在研究牌,實際上他腦子裏想的是事兒,琢磨的是人。
抬起頭,看了一眼陸廣宏和陳慶彬,他不如陳慶彬那麼得意,顯得十分嚴肅。
而陸廣宏和他們三個都不太一樣。
他不看任何人,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和眼神,但是,雖然眼睛沒看,可是腦子卻一直在思考。
冷天豪此時想的是:現在千峰已經穩定了。
想不到,陸程文這小子竟然這麼講交情,我以為冷家對他來說隻是可以利用的一股勢力;
清秋也隻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可是想不到……陸程文這一次竟然真的隻是付出,不求回報。
自己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這把年紀了為了個女人差點鑄下大錯,真的是夠丟人的。
好在結果是最好的。
清秋拿到了千峰集團超過半數的股份不說,而且也沒有被這三個老鬼吃掉,清秋也沒有淪為局外人。
這多虧了陸程文!
走錯棋了啊!
看錯人了啊!
陸程文,這小子還真他媽的仗義。
我是老了,糊塗得我自己都看不過去了。
看來陸程文對清秋是真心的,不是利欲熏心的、狼子野心型的人物。
千峰的未來,也許就靠他們兩個年輕人來支撐了。
想到這裏,冷天豪微微一笑,打出了一張牌,特意喂給陸廣宏去吃。
陸廣宏哈哈一笑:“哈哈,好牌!吃!”
徐誌允笑了。
“老冷,你這人退休了,牌技也退休了啊?再喂兩口,老陸可就和了啊!”
冷天豪哈哈一笑:“哎呀,老了,不中用了。真不知道他缺這張,這臭手。”
徐誌允冷笑,一邊碼牌一邊琢磨。
這個老狐狸!
從他之前打的牌型來判斷,這一張是不可能出的,他這局是壓根就沒想和。
絕對是故意喂的這張牌!
自己女兒受了老陸兒子天大的恩惠,據說光是賣一個不賺錢的郊區小公司,給賣出了三百億!
要不是陸程文,現在的千峰估計正在被肢解,蠶食。
陳慶彬心裏暗暗盤算。
陸廣宏現在牛了,父憑子貴了。
陸程文這小子一通折騰,一個棚戶區項目還真的給搞活了。
可是後期他有那麼多錢往裏砸嗎?
不過這個項目如果砸出來了,後期真的是可以賺錢的,說不定,可以賺大錢!
陳慶彬想到這裏,也打了一張牌。
陸廣宏當即大喜:“碰!哈哈,最後一張啊老陳!”
陳慶彬故意笑著道:“好啊你,之前那張你不碰,專碰我這一張啊?”
陸廣宏也笑了:“之前還沒成對子嘛!二筒。”
陸廣宏想的跟他們三個都不一樣。
廢了啊!
他三個人的女兒都在我家被我兒子糟蹋過!
現在這事兒是沒捅出去,如果現在有人把這個消息捅出去讓他們三個知道,估計這仨人就完全沒心思打麻將了。
該打我了。
我得裝住!就表情嚴肅,假裝就琢磨牌!
打完這個四圈,我就戰略性心髒病,趕緊回家。
冷天豪退居二線,心態最穩。
此時又喂了陸廣宏一張牌:“八萬。”
陸廣宏大喜:“吃!”
“等一等!”徐誌允道:“我碰。”
陸廣宏假裝不滿:“剛剛那張你怎麼不碰?”
“我現在想碰了。”
徐誌允心裏想:這倆人都給你喂牌吃,我偏偏不讓你吃。
別人懼你陸廣宏,覺得你兒子本事,老子不懼!
陳慶彬看出來了,冷天豪也看出來了,這徐誌允是在較勁啊!
徐誌允故意挑起話題,假裝漫不經心地碼牌:“老陸,你兒子行啊最近,聽說折騰得挺大扯的。這小子有點東西,我看啊,他將來肯定比你強。”
“嗨,我現在是半退休狀態,他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我就打牌、喝茶、種花、養鳥,不亦樂乎,哈哈哈!”
徐誌允眯起眼睛盯著陸廣宏這老狐狸,嘴裏笑著道:“你家程文和冷清秋的訂婚儀式怎麼沒消息啦?正常不是應該上個月就辦了嗎?”
說完又去看冷天豪。
冷天豪淡定無比地看著牌:“嘿!這種事兒啊,大人最好別管,讓他們自己折騰去。不過我真的覺得,程文這孩子有本事。”
陳慶彬笑了:“喂喂喂,我可是聽說,是老冷你自己親自撕毀的婚約啊!”
“戰術!這叫戰術!”冷天豪道:“訂婚儀式哪天不能辦?想辦明天就可以啊!他們倆啊,嗬嗬,還真有夫妻相。”
冷天豪一點也不覺得丟人,反而顯得很興奮、很自豪地道:
“這一把啊,我算栽嘍!現在的年輕人,太厲害了!這小兩口假裝鬧別扭,把我都玩進去了。回頭人倆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他媽的我出局了,哈哈,這特麼找誰說理去?”
“哈哈哈,不是出局,是休息!”陸廣宏趕緊說好聽的:“其實大家都知道,清秋的本事比誰都大,我家程文跟他沒法比。清秋有大局觀,程文總是盯著雞毛蒜皮的小錢使勁。”
“不對啊!這次你家程文可是搞出了大動靜了啊!”徐誌允道。
“他?哼。他不賠光老子的錢,我就謝天謝地了,幺雞。”
冷天豪想了想:“我聽說啊,現在喜歡程文的女孩子可多啦,嘖嘖嘖。唉?我還聽說,最近夢雲和雪嬌和程文走的也挺近的啊?”
陳慶彬和徐誌允一起看向冷天豪,頓時都不高興了。
陸廣宏很緊張。
不是近啊,是進……都特麼進去了啊!
陸廣宏趕緊解釋:“哎呀,他們從小就總在一起玩兒嘛,正常正常,打牌打牌。”
徐誌允看著冷天豪:“我家雪嬌和你們家孩子不一樣,你們家孩子有本事,我家雪嬌就是個醫生。北國名醫徐雪嬌,這幾天去南方做了三台手術,今晚的飛機。”
徐誌允打出一張牌,輕蔑地道:“醫生和企業家的思維不一樣。想法也不一樣啊!她就是討厭資本家,有幾個錢就想娶我女兒?嗬嗬,做夢!”
陸廣宏咽了口唾沫,心說這是說給我聽的啊。
陸廣宏看著牌,咧著嘴撓撓嘴角,假裝沒聽明白,假裝和自己沒關係。
陳慶彬也趕緊道:“我閨女更不是那樣的人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她這個人,開弓沒有回頭箭!想做的事情,天打雷劈也要做!”
冷天豪要的就是你們這句話!
他已經興奮起來了!
好!你們兩個睜眼瞎!
到現在還覺得陸程文是臭狗屎是吧?
還把自己當貴族,玩兒清高是吧?
那陸程文可就是我女婿啦!
冷天豪立刻一拍桌子:“說的好啊二位!我看你們說的就十分他媽的正確!雪嬌那種天之嬌女,那是整個北國、乃至於全華夏的人才啊!肯定得找門當戶對的,要麼是醫生,要麼是藥劑師。”
“夢雲就更別說啦!夢雲這孩子,從小就有主見,當年和程文分開以後,三年都沒怎麼聯係。這孩子有骨氣呢!”
話鋒一轉:“我家清秋就不一樣了,她啊,孤僻、不合群兒,從小和這幫孩子就不怎麼走動。不過我是真相中程文這孩子了,要是清秋跟程文在一起……唉真的老陸,咱兩家哪天就把這事兒定下來吧?你說呢?”
陸廣宏尷尬的腳趾摳地。
“啊?啊哈哈哈!好好好!我是真心喜歡清秋這孩子,這孩子好看啊!我看電視上那些明星,擦胭脂抹粉得,也沒有清秋漂亮。程文對她也有感情。”
陸廣宏也是話鋒一轉:“但是這件事啊,還是得從長計議,最起碼,得看兩個孩子的意思,老冷,到時候如果清秋同意了,你可別舍不得啊!哈哈!”
陸廣宏這是挑好聽的說,潛台詞是自我放低身價,給你麵子。
意思是:我同意!我兒子也巴不得!就怕你家清秋不願意!
但是核心的主題是:看他們倆,我還沒搞清楚狀況。
我兒子正在造孽!
具體最後誰家女兒最倒黴,我也真心拿不準。
冷天豪是想把這件事砸實的。
他再怎麼樣也是千峰集團的前任董事長啊!
腦子不白給,當即就道:
“好!老陸,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同意,我同意,回頭咱們問問孩子意見,如果他們也沒別的,咱們這邊就準備辦事了!”
“哈哈哈!老徐、老陳,到時候你們得來喝酒啊!”
說話的藝術啊。
先砸死你陸廣宏的話。
你可是同意了!我也同意了!
到時候兩個孩子那邊如果話鋒一致,你就不能再推三阻四!
之前我悔婚的事情啊,翻篇兒!
另外,邀請徐誌允和陳慶彬來喝喜酒,核心主題是:
你們今天都在場,都聽明白了!以後可不能跟我搶姑爺!
徐誌允和陳慶彬都是千年的狐狸,聽懂了又怎樣?
我倆會拿女兒跟你搶陸程文那混世魔王!?
想什麼呢?
陸廣宏心說這地兒不能待了,要出人命。
此時冷天豪一把握住陸廣宏的手腕:“這樣,老陸,你現在就打電話,大家都在,免提!直接問你兒子態度!好不好?”
陸廣宏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