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酒魂沒有帶領七個弟子練功,而是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弟子們在花園中切磋。
看著酒魂緊繃著臉,眼中卻大方光彩的模樣,夏寒登時一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言真。記憶中,似乎言真當初也是如此。
“砰砰……”
一連串的打鬥動靜讓夏寒回過神來,隻見酒烈與酒風踏著雜亂的步伐,拳腳和元氣疾速對轟著。
突然,酒烈與酒風各自拍散了對方的元氣巨拳後,動作同時一頓。下一刻,隻見花園內元氣紛飛,熒光閃動間,四處各有元氣凝成的模糊人影生成。
這些元氣人影速度極快,如若醉漢,或立或臥,姿態不一。
夏寒挑挑眉,這功法倒是和冥寒道院的冰鏡步有些相像,隻不過,高明了太多太多。
“轟!”
兩息之後,花園內狂風飛舞,草木搖晃。酒烈與酒風二人同時噴出了一口血,倒飛了出去。
傾泄的元氣將假山都打成了粉碎,夏寒看著美景被如此破壞,微微心痛,於是腿一蹬就躥到了紛飛雜亂的元氣間。
“夏公子小心!”眾人頓時大驚,這招可是醉仙功的絕技之一,即便酒烈與酒風在切磋時收了力,威力也不可小瞧,夏寒竟如此莽撞地衝了過去。
豈知,夏寒竟微微一笑,雙臂一展如大鵬展翅,任由雜亂的元氣席卷到全身上下。隻見他身子微微一抖,襲在他身上的元氣,這時竟直直被拋到了天空,花園在頃刻間恢複了平靜。
“這……”酒魂八人被驚得張大了嘴巴,事實上初次見麵,他們就已經見識過了夏寒將元氣反彈的一幕,可過後思索,他們還以為夏寒借助了什麼法寶。如今一看,顯然不是如此!
夏寒背著手,看著眾人驚訝的表情,笑了笑,心中自然得意。不過,他得意的不是眾人的崇敬,而是自身的實力。這種手段,自然是得到完整的搬山經之後修煉而成的。搬山三印帶來的那莫名力量,再次改變了他的筋肉體質,這簡直就是元修的克星!
“夏……夏公子?”
“嗯?”
“您收徒麼?”
看著酒烈那搓著手,沒骨氣的樣子,酒魂差點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滾!”
眾人自然知曉酒烈是在開玩笑,被逗得前仰後合。
“你們先玩著,若言清大哥醒了,就告訴我。”夏寒丟給了酒魂一塊傳音石,就直直升到了半空中,遠去。
半盞茶後,夏寒落到了城主府的房頂上,他沒有通知肖央,而是拿出了昨夜肖央給他的冊子,看了兩眼後,展開靈眸,朝城內望去。
夏寒雖然相信肖央會盡職盡責,不敢欺瞞他。但事關言清,他必須要親自把關。
據這冊子所記載,言清在到達曉光城後,接觸的人並沒那麼多,平日裏大都是因為覓食才受人追打,也會有些好心人會主動拿來食物給言清充饑。
而夏寒主要調查的目標就是這些好心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絲線索。
隻是,漸漸的,兩個時辰過去了,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些,隻是普普通通的俗世小民,雖然有些小心思,但都不是什麼壞人,更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終於,在三個時辰後,夏寒放棄了調查,他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線索。
想來也是,若真有人在追捕言清,隻怕在發現他時,就已經將他帶走了,何必還要將他留在曉光城。
這時,袖中的傳音石顫動了幾下。
“夏公子,言清大人醒了。”
酒魂的聲音傳來,夏寒心中一喜,二話不說,噌一下躥到了半空中,疾速趕往客棧。
花園中,酒魂等人正站得筆直。遠處,小溪邊,一個白衣身影負手而立,正盯著麵前綻開的花。
言清此時如閑雲野鶴般自在輕鬆,看著他臉上的平靜,與嘴角若有若無的淡笑,夏寒心中一顫,這樣子,正與記憶中的那老者重合。
師父?不!
“言清大哥!”夏寒高喊一聲,急忙落到了言清身前。
卻見言清緩緩轉身,眼中生出了幾分茫然。
“這位小兄弟,你是?”
“是我啊,夏寒!”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你……”
“我是夏寒啊,言清大哥!你還記得嗎,當初我才那麼大點,每次師父去臨河郡教導我時,你都會跟來。”
“師父?臨河郡?”
“言清大哥?你……你不記得了?我的師父,也是你的爺爺叫言真,是當初的柳州第一高手,大青山的院長……對了,柳州雙雄之一的柳長山你可還記得?”
“我……不好意思……”
“那趙嶺南呢!那趙飛鳴和袁江他們呢!”
“這……我記不起來……請問,我是叫言清麼?”
“言清大哥……你……”
看著對方眼中的不解與疑惑,夏寒皺眉揉了揉太陽穴,一陣風吹過,一旁的花瓣掉落,夏寒步子不穩,幾欲摔倒在地……
言清竟喪失了全部記憶?
夏寒根本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結果,他之前還以為言清最多隻是在瘋癲期間的記憶模糊不清,沒想到現在竟是接連提起這麼多名字,都不記得!
記不起我不要緊,但你可要記得師父和當年的大仇啊!
夏寒混混欲墜,鮮血一口血噴出來,最後擺手拒絕了趕過來的酒魂攙扶,一把扯著言清的袖子,朝屋子衝去!
“砰!”
門被重重合上,酒魂等人寒蟬若噤。
被夏寒這麼拽著,言清似乎有些不喜,到屋子後直接將他甩開,繃著臉,皺眉道:“小兄弟,到底何事?”
“言清大哥,你且先聽我說。”夏寒將言清按在了椅子上,揉著額頭,無奈道,“你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在和我開玩笑?”
“你我素不相識,我為何要與你開玩笑?”言清不滿道,“有什麼話,就快些說,不要打擾我欣賞花草。”
“唉!”夏寒苦笑著歎了一口氣,言清如今這性子與以前判若兩人,倒是像極了他的師父。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麼?你就不想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我自己的事,終有一天自己也會明白。至於別人說的話,我是不信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說,今天你若不聽完,就別想出這個門!”
夏寒將龍象境的氣息放了出來,言清麵色一變,冷著臉點點頭:“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