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侯滿眼裏都是算計。
麵對侯夫人的阻攔,他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害不害呢?雲嶽書院是什麼地方夫人比我清楚,那裏教書的可都是當代大儒,且能過去學習的不乏有世家公子,豈會出問題?
更何況送硯兒回江南,我會親自派人,夫人何須操這些沒味的心?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大晚上的都聚在這兒成何體統?散了吧,都散了吧。”
話說完了,永明侯一手拉著侯夫人,一手扯著秦璟硯,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生怕秦璟鉞又變卦。
若說把秦璟硯送到別的地方,他自然也要爭一爭的,可是送到書院那就不一樣了呀,這分明是給秦璟硯一個學習的機會,這件事說白了還是他們占了便宜,他又怎麼能不同意呢?
這會兒永明侯心裏也暗自後悔,若是自己當初沒有鬼迷心竅一時衝動就好了,這樣的話秦璟鉞還是他最知心最有用的兒子。
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回頭路。
伴隨著永明侯離開,餘穗還是怯怯弱弱地紅著眼睛對著秦璟鉞。
方才的情況他大約也看出來了,永明侯從始至終維護秦璟硯的意思都十分明顯,好像在他的眼裏,秦璟鉞是個外人,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
事情鬧到了這一步,餘穗對此刻的解決方式是不滿意的,隻是把秦璟硯送走的話,好像並不會讓侯夫人傷筋動骨什麼,對她而言,這還不如直接讓人打秦璟硯一頓,如此以來還能讓侯夫人心疼憂思。
可現下已經有了定論,餘穗也不好再鬧下去,免得秦璟鉞探究此事。
餘穗也隻能先忍下這份不甘,等著日後再尋機會。
既是已經知道了罪魁禍首,她絕對不會放任侯夫人繼續逍遙的。
秦璟鉞低頭,正看到餘穗眼裏一閃而過的不甘,對於今日,秦璟硯突然出現在觀月居,秦璟鉞心裏也是有懷疑的,若沒人挑撥,秦璟硯不至於有這麼大的膽子。
可是看著少女已經紅腫得如核桃一般的眼睛,秦璟鉞歎了口氣,他說:“莫急,他會付出代價的。”
他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的,卻讓餘穗心下一驚。
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告訴自己,把秦璟硯送走是第一步,他還有後續的安排?
可這些他本沒必要和自己解釋才對。
餘穗有些驚訝道:“世子,您…”
“你畢竟是我的人,他做出如此行徑,我自是不可能這麼簡單就饒了他。”秦璟鉞說。
原來他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並不是知道她的事幫她出頭,餘穗一時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心頭好像有些空落落的。
她很快就乖順地點頭,手卻依舊環著秦璟鉞的腰不放。
他說得對,自己是他的人,若是旁人動了自己,那就是拂了他的麵子。
餘穗眯著眼睛,心裏隱隱有了算計。
餘穗久不說話,秦璟鉞道:“時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你好好歇歇,有什麼事盡管差人告知與我。”
他撥開了餘穗的胳膊,轉身要走,餘穗卻忽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世子,能不能不走?”
牙齒死死地咬著紅唇,她聲如蚊呐,還不等秦璟鉞回話,她就自己先鬆了手。
有些無措地攥著自己的衣角:“他們都說世子不在意妾身,妾身也知道世子心裏隻有五公主,可妾身已是世子的人,妾身實在是怕今日的事再次發生,能不能求世子留在觀月居一晚?就一晚!”
秦璟鉞腳步頓住,看著餘穗的目光染了些許的探究。
餘穗壯大了膽子:“世子就當可憐可憐妾身好不好?妾身今日真的好怕好怕,世子便留下來陪陪妾身吧。”
話說著,她自己伸手扯住了秦璟鉞的腰帶,男人目光微沉,看著那隻在自己腰間作亂的手,卻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勇氣慢慢地充盈了胸腔,餘穗走下了榻,她試探著解開了男人的腰帶,褪了外衣,手才探到他裏衣的帶子,就被握住了,秦璟鉞聲音微沉:“夠了,熄燈吧。”
他並沒有做別的事的意思。
餘穗應了一聲,剪滅了床前的燭火。
周圍陷入了昏暗,平躺在床上,聽著旁邊人沉穩有力的呼吸聲,餘穗覺得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砰砰亂撞個不停。
她不動聲色地朝著男人身邊靠了靠,又靠了靠,胳膊緊緊貼著旁邊人健壯有力的手臂,她紅著臉小心的去去勾男人的手,手腕忽的被按住了,秦璟鉞轉身過來,目光沉沉的看她:“你到底要做什麼?”
“妾…妾身…”餘穗囁嚅著,半晌也說不出話,秦璟鉞有些冷的嗓音讓她的勇氣又開始消散。
她自然不敢說她就是想攀緊了秦璟鉞這棵大樹,想在秦璟鉞心裏留下痕,想借秦璟鉞的勢為她自己報仇。
往日裏她還顧及著自己父親的安全,不敢造次,可現在她孑然一身,為何不能賭一把呢?
上天既然給了她這張像宋驕陽的臉,她利用利用也沒關係的吧?
“說話。”秦璟鉞低啞的聲音響起,餘穗臉紅得更厲害了些:“妾身不是故意打擾世子歇息的。”
明明說著歉意的話,她那雙杏眼卻含了盈盈波光,直勾勾的往秦璟鉞臉上望,那視線裏像是藏了一把把細小的鉤子,隻勾的人心癢。
秦璟鉞俯身壓了下來,手指輕輕刮過她的臉頰,聲音裏好似含了幾分笑:“裝模作樣!”
小心思被拆穿,餘穗的心髒都緊了幾分,她還是著頭皮小聲道:“妾身真不是故意的。”
“嗯。”秦璟鉞說,還沒等餘穗分辨出他這個字是什麼意思,他的唇就貼了下來,將餘穗接下來的話都堵在了唇齒間。
月光白茫茫的透過窗戶打進來,餘穗的眼前卻朦朦朧朧的,她看不到男人臉上的情緒,也猜不透此刻的想法,卻還是不動聲色地去配合他,放軟了身子如纖藤一般攀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