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秦璟硯的接風宴上,他請了二殿下過來,現下永明侯直接讓他娶七公主,簡直就是想把他當初做的事變本加厲地還給他。
讓四殿下把七公主嫁給他,不僅是強行把他扯到他們陣營裏,讓太子那邊心生猜忌,更是直接斷了他的實權。
當初他不做鎮夷將軍,執意回來做個閑散世子,便是因為和宋驕陽有了牽扯。
現如今宋驕陽去了東夷,太子那邊又有意放權給他,永明侯便是要執意斬斷這一點。
嗬,也是難為了他的好父親忌憚他至此。
秦璟鉞還沒說話,侯夫人已經按捺不住了,現如今秦璟鉞就是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裏的姿態,若是讓他娶了公主那還了得?
侯夫人忙拉了秦璟硯的胳膊道:“侯爺,阿硯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永明侯本來在和秦璟鉞對峙,聽到侯夫人這句話,他險些直接破口大罵,無知的婦道人家,他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把她娶進門,真以為娶公主是什麼好事嗎?
做駙馬聽起來好聽,事實上就等於離開了權勢中心,活在主子的監視下不說,還一輩子隻能做個沒有實權的官。
“父親,左右我也不著急成親,既然母親為二弟著急,不若就讓二弟娶了七公主吧,聽說七公主素來喜歡吟花弄月,想來也是和二弟更般配一些。”
永明侯心裏還沒罵完侯夫人的無知,就聽到了秦璟鉞慢悠悠的聲音,他就知道秦璟鉞必然會抓住這話推辭,這會真的聽到了,還是氣得他胸口起伏不定。
他從來都知道秦璟鉞和他不是一條心,也有心把秦璟鉞踢出去,哪成想自己人如此不爭氣。
侯夫人全然沒注意到永明侯神色不對,她臉上染了喜色,試探著道:“侯爺,既然阿鉞…”
“你給本侯閉嘴,這裏有你什麼事?”永明侯沒好氣地打斷了侯夫人,轉而又看向秦璟鉞,“阿鉞,瞧你這話說的,為父可是求了四殿下許久,才給你求了這門好親事,你說讓就讓,豈不是讓為父寒心?”
他端著一副慈父姿態,字字句句都好像為秦璟鉞掏心掏肺。
秦璟鉞手捏了捏餘穗的肩膀,動作裏有些暗示的意味。
餘穗知曉他這是想拿自己當擋箭牌,心裏多少有些慌亂,這會兒她竟是有些懷念明珈了,若是有明珈在這裏,這樣得罪人的事便是輪不到她了。
避無可避,餘穗眼裏很快就濕潤了,她揪著秦璟鉞胸前的衣襟道:“世子,您若是娶了正妻,還會不會記得穗穗?若是那正妻容不下穗穗該如何是好?左右穗穗也是賤命一條,不若穗穗還是走吧,與其被您拋棄,穗穗還是想給自己留個體麵。”
她哽咽著,話一句接著一句,話說完了,她搖搖晃晃的就要往外走,秦璟鉞直接攔腰把她抱了回來,扭頭對永明侯道:“大好的日子,父親非得提什麼娶妻,這回好了,把我的人惹哭了,我還得回去哄,便不同父親多說了。”
“一個妾室…”永明侯正要訓斥,秦璟鉞已經大步離開了這裏,眼見著秦璟鉞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裏,永明侯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滿桌子的碗碟都因為他的動作劇烈搖晃起來。
侯夫人嚇得打了個激靈,倒是笙姨娘坐在他身邊無動於衷,也不關心永明侯的手,就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永明侯目光終於望向了侯夫人,他冷聲質問:“那秦璟鉞不是不近女色嗎?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妾室?什麼來曆?”
永明侯張口閉口就是秦璟鉞,侯夫人不滿道:“侯爺,你是不是忘了阿硯也是你的孩子,自你回來起可有關心過阿硯一句?”
侯夫人這話一出,秦璟硯打了個激靈,險些直接站起來捂住侯夫人的嘴,他現在看到永明侯就心裏發怵,他巴不得永明侯不關注他。
“本侯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別給本侯轉移話題。”永明侯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才讓秦璟硯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父親注意力都在大哥那裏。
他整個人都陷在了躲過一劫的喜悅裏,全然沒注意到侯夫人的處境尷尬。
侯夫人咬著牙,一張臉漲得通紅,她怎麼也沒想到,侯爺這次回來,竟然會關心秦璟鉞至此。
想到秦璟鉞那個妾室還有她推波助瀾的原因,侯夫人心裏就有些心虛,她道:“侯爺又不是不知道,世子前兩年便喜歡五公主近乎瘋魔,自五公主去和親之後,他便搜羅了一群和五公主相似的女子養在府裏,您今日看到的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這樣的淩霜院裏還有許多呢。”
關於餘穗的事,侯夫人到底不敢和永明侯多說,生怕被永明侯知道了有她的手筆,便索性把其他人一起扯了出來。
她提到五公主,那個事不關己的笙姨娘又一次抬起了頭朝著她看過來,侯夫人猝不及防下和她對視,眼睛裏的厭惡幾乎要化為實質,可那笙姨娘又好像渾然未覺一樣,聲音柔和地發問:“你說的淩霜院裏的人也都是世子的女人嗎?”
笙姨娘這話問得實在怪異,她明明是永明侯的人,關心秦璟鉞的後院比關心永明侯還要上心一些,讓侯夫人心裏多出了些異樣的感覺,侯夫人看向了永明侯,她本以為永明侯該向笙姨娘發火了,卻見永明侯表情並無變化,一副放任笙姨娘的模樣。
事實上關於淩霜院的人到底是下人還是秦璟鉞的女人,侯夫人也不太清楚,但想到方才永明侯說要秦璟鉞娶公主,她心裏就有了計較:“那是自然,隻是暫時沒有名分,但總歸都是世子的人。”
若是讓四皇子知道秦璟鉞已有那麼多妾室,想必就不可能把七公主嫁給秦璟鉞了,屆時她的阿硯不就有機會了嗎?
笙姨娘又問:“這麼說隻有那位姨娘在世子心裏地位最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