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怒風陪同下,兩人回到駐地,此刻,駐地的篝火宴會正舉行著,歡聲笑語傳來。
暴熊族派來的公證人正被族人們請在最為顯貴的位置上,香噴噴的獸肉,醇厚的美酒,旁邊則是怒碩等族中重要人物陪同,族中少男少女們圍著旺盛的篝火載歌載舞,火光搖曳,窈窕的身影晃動,銀鈴般的笑聲尤為動人。
隻有一個人不是那麼歡快,怒迪,一個人黑著臉坐在人群後麵有力的啃著勇斧族送來的獸肉,好似這獸肉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今天,三局,隻有他輸了,而且還是輸給了一個少年!這是他這麼多年來遭遇的最沉重的打擊,心情惡劣之下,誰都不敢跟他隨意搭訕,有不識趣的來敬酒,頓時被他那一雙充滿了憋悶惱怒的大眼瞪得縮了回去。
怒風遠遠看到坐在陰影裏的怒迪,唇角露笑,讓獨孤淵去找樂子,自己則慢悠悠地來到怒迪身邊坐下,抓起一隻肥碩的野豬腿咬下一塊香肉,邊嚼邊笑道:“明天孩子們就要等階測試啦,你家的怒淩修煉進度怎麼樣了?”
怒迪翻了個白眼,要說在族中,除去他父親族長怒碩,最讓他敬重的就是怒風了,他就算有脾氣也不好對他發,悶悶地道:“這小子去年剛剛突破二階,我可不指望他能比天厲害!至於明天的測試,能達到二階中期我就感謝天神了!”
“短短兩年時間突破到二階,證明他還是頗有潛質和悟性的!”說著,怒風眉頭大皺,“如今勇斧族多了個乞兒的少年,實力與天不相上下,本來勇斧族中的少年不管是人數還是實力都比我族強,以前有天在,能夠壓他們一頭,現在……”
怒迪悶哼了聲,“那又怎麼辦,勇斧族財大氣粗能招攬到好手!”
怒風看了他一眼,“怎麼?一個孩子就打得你意誌消沉了?這還是我們擲斧隊的副隊長麼?”
怒迪眼眸裏閃著凶光,大口灌酒,惱火的道:“誰意誌消沉了?那小子不過是身法古怪,我沒留意吃了暗虧罷了,下次再讓我碰到他,非把他拍成肉醬不可!”
怒風失笑道:“你倒也看出些端倪了!但就是沒看透!”
怒迪心中一動,目光炯炯的望著怒風道:“你看出來什麼了?”
怒風點點頭,道:“他是純粹的水性,又修煉的是冰係斧技,自然是事半功倍,方圓千裏都沒有哪個部族是擅長冰係的,整個巨野島,隻有排名第三的寒水部族擅長水係,而他們部族的《霧隱冰晶》更是善於隱遁襲殺,你沒有碰過,吃了暗虧也正常!若論真正的實力,他未必比你強!”
怒迪一把扔掉手中的獸肉,急聲追問道:“那小子是寒水部族的?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怒風咧嘴笑道:“你忘了,當年我可是聯盟中的擲斧隊成員,東海各島諸多部落見得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修煉功法沒看過,寒水部族的襲殺隊伍更是聯盟的暗棋,曾給人類大軍造成極大的損傷!”
“原來如此!”怒迪這時才釋懷,寒水部族雖然距離他們極遠,但大名他還是聽過的,那可是不弱於暴熊部族的強大部族,在聯盟中威名赫赫。
“這少年的來曆極為古怪,竟然能聽命於貝蒙,這以後兩族的衝突恐怕有增無減了!部族的希望還在年輕一代身上,還有幾個月就是聯盟競選新一代擲斧隊成員,你這個父親也該為怒淩做點什麼啦!”怒風意味深長的說道。
“唉……”怒迪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抓起獸肉繼續啃起來,口中嘟噥道:“我能做什麼?修煉這種事隻能靠自己!你以為怒淩那小子是你家的淵麼?自己上進,埋頭苦練,愣是把那點狂暴之氣練到了一階巔峰!連我都佩服!”
怒風苦笑著搖頭,“淵將來的發展有限,畢生能突破三階我就滿意了。如今族中不是有十滴聖水麼?如果族中選拔出幾個資質高,狂暴之氣濃厚的服用下去,短時間內提升他們的實力,說不定在幾個月後我族能多一兩個擲斧隊的名額!”
怒迪眼睛驟然一亮,但隨即眼眸裏又閃過無奈,搖頭晃腦的道:“你可別想讓我去跟父親說!我現在就想一個人貓在這裏吃肉喝酒!”
“這事我跟族長提!”說著,怒風的神情變得有些激動,如果聖水真的能幫助他們提升實力,使部族短時間內湧現出幾個年輕的三階,這絕對是值得的!
怒迪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古怪,嘴唇蠕動,但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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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父親在和諧的氣氛中商談著,而在廣場的另一個角落,怒淩趾高氣昂的攔住了正要返回石屋的獨孤淵。
“你很神氣啊!鹿皮靴穿得很舒服是麼?”怒淩嫉恨的望著獨孤淵腳下的那雙嶄新皮靴,咬牙說道。
獨孤淵淡淡的道:“族長對我太好,竟然把這雙鹿皮靴給了我,穿著自然是很舒服的。”頓了頓,他又道:“明天就是等階測試,怒淩二哥與其在這裏跟我浪費唇舌,還不如去修煉來的好!”
怒淩氣得臉皮漲紅,“你……淵,不要以為你這次立了大功就了不起,以後族中還是要靠我們狂暴之氣厲害的!”說著,他似乎找到了怒氣的發泄點,很得意的笑起來。
獨孤淵眼中怒光一閃而逝,眼前的怒淩不過是十一歲,即便他的身軀已然跟普通人類成年人相差無幾,但心智,卻還是個孩子,作為穿越者,獨孤淵看他就像在看一個小孩,因此,對於他的嘲諷挖苦,獨孤淵心頭剛剛生出怒火,就又消散了,輕笑道:“我還有足夠的時間修煉,將來前景如何,不是你說了算的!我還要修煉,就不奉陪了!”說完,他扭身走開。
望著獨孤淵沉靜平穩的背影,怒淩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他旁邊的一個族中少年輕輕推了他,“怒淩二哥,你何必跟他一般見識,你將來可是我們族中的支柱,他不過是苦力的命!”
怒淩想想也是,當即把從獨孤淵身上的目光收回,昂頭道:“不就是一雙鹿皮靴麼,將來我進了擲斧隊,別說鹿皮靴,鱷鱗靴、暴龍靴都能穿上。”
這麼一說,心情頓時大好,呼著幾個交好的少年向篝火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