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緩緩步入丹野山的領域,四周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片死寂籠罩著這片神秘的土地。
山巒起伏,卻不見一絲生機,樹木的枝幹漆黑如墨,仿佛被不知名的災難焚燒過,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我聽說這山裏還有個黑泉村,裏麵還有居民存在?”蕾雅笑著看向一旁給他們帶路的老警員問道。
“哈....啊,是,是的,女士。”老警員明顯缺乏鍛煉,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
他一邊喘息一邊回答。
“這山裏啊,的確還有個黑泉村,但是並不是傳說裏的那個黑泉村,隻能算是黑泉村的後人們在山裏重新建立起來的一所小村子。”
“交番所多久會到村子裏一次呢?”夏洛克問道。
“那村子人少,就百來戶人,每半年交番所會進村去進行一次人口普查,上一次進山的時候我也在,也是在半年前,當時村子裏一共一百零七口人,唉,隻怕現在是越來越少咯。”
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卻無法驅散這裏的陰霾。
光線在黑色的樹幹上反射出幽暗的光澤,使得整個山林顯得更加陰森。
樹葉不再翠綠,而是一片死寂的黑,它們不再隨風搖曳,仿佛連最基本的生命力都被這片土地吞噬。
夏洛克蹲在一棵樹下,用手捧了一些黑色的泥土,她試圖分析這些泥土的成分,但卻被告知無法解析。
她皺了皺眉。
也就是說,這些黑土的成分不在任何已知的成分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息,沒有鳥鳴,沒有蟲吟,甚至連風都不願在這裏停留。
每一步都顯得沉重,仿佛腳下的土地在抗拒著生者的踏入。人們不禁放慢了腳步,彼此間的眼神交流中充滿了警惕和不安。
“唉,這山啊,就像是死了一樣。”
老警員也駐足停留,等待夏洛克她們的調查。
他用警帽扇著風,一副累的夠嗆的樣子。
“這遭瘟的山啊,連條通車的路都沒有,折騰死人了。”
他不禁開始對這座大山抱怨道。
同行的那名年輕女警員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老警員說道:“福田所長,還是不要說這些話比較好,這座山很邪乎。”
“唉,小姑娘就相信這些,這座山裏沒什麼可怕的東西。”
柳生則是和那名東特局外事部的女人站在一起,兩人似乎在小聲交流什麼。
但這些話都被夏洛克和蕾雅聽在了耳中,也同步傳輸到了李牧寒那邊。
【方春小姐,這座山很不正常,我早就和東京都特管局彙報過了,現在要做的不是調查,而是派遣更多的異類來此獵殺那些邪祟】
【柳生先生,您也同樣是異類,您難道不清楚現在東特局和異類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嗎,我們在對待異類案件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再謹慎,東特局的態度很明確,如果可以知曉事情原委,那就盡量先采取溫和手段調查】
【那就是把這些人,包括您,方春小姐,把你們所有人的性命都置於危險之中】
【為了扶桑,我的個人安危不足為懼】
【愚蠢至極!】
柳生的聲音有些大了,方春理子給他使了個眼色。
柳生悶哼一聲,手扶著腰間的刀柄走向了另一邊警戒去了。
【東特局和異類的關係的確很緊張,現在在扶桑各地都有異類作祟案件,而特管局因缺乏異類成員,所以應對起來十分困難】
李牧寒一邊調出華夏特管局情報科的檔案資料一邊說道。
【可以理解他們在這件事上的謹慎性,但我總覺得,那女人沒說實話】
蕾雅和夏洛克都沒有回應李牧寒,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繼續前進吧。”夏洛克把一掊土存在了一支小試管當中,而後幾人繼續前進。
他們沿著曲折的小徑深入,四周的景象如同一幅靜止的畫卷,沒有一絲變化。
黑色的樹木矗立在兩旁,它們的枝椏扭曲,形態各異,卻都透露出一種不祥的氣息。
偶爾,一陣微弱的風掠過,帶起幾片枯葉在空中旋轉,但很快又歸於沉寂。
就在這時候,那名女警員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驚叫了一聲。
柳生立刻握住刀柄快步走到其身前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那.......那邊。”
女警員哆哆嗦嗦地指著前方不遠處。
幾人循著她手指處看去,就見在黑色樹林之中有一片空地。
在那空地之上赫然矗立著六尊佛像。
但讓人感覺恐懼的是,這四尊佛像竟然全都沒有腦袋。
“小丫頭還是沒見過世麵,幾尊石頭而已,怕成這樣。”
老警員笑著說道。
蕾雅和夏洛克來到那片空地,仔細觀察著那些石頭佛像。
“這幾尊石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立在這兒的,三十年前,我跟隨陽一所長第一次來的時候,這些佛像還是有腦袋的。”
老警員捂著老腰走到佛像邊給幾人介紹。
“這六位啊,就是著名的地藏菩薩像,你們瞧,從左到右,分別對應了六道。”
“地獄道檀陀菩薩,餓鬼道寶珠菩薩,畜生道寶印菩薩,修羅道持地菩薩,人間道除蓋障菩薩,日光地藏菩薩。”
夏洛克笑著看向那老警員說道:“您對佛教了解的還挺多。”
老警員笑著擺了擺手:“我不信這些,但是陽一所長不知道為什麼,十分信佛,他天天給我講這些,我也就耳濡目染了。”
“這些石佛是什麼時候被砍了頭呢?”
“也就我第一次來這裏之後沒多久,大概也就過了一年左右,對,好像是1994年,對,就是1994年。”
“您怎麼記得這麼清楚?”蕾雅笑著問道。
老警員思考了半天都給不出個答案,夏洛克直接說道。
“因為1994年,丹野山發生了另一件大事,對吧?”
老警員經這麼一提醒立刻回過神來。
“對對對!就是1994年的一天,我記得很清楚,突然有一天就聽到陽一所長召集我們所有人進山,聽說是有幾名大學生失蹤了,唉,找了整整一個月啊,就找到四具無頭屍還有一名瘋了的女大學生。”
“然後我就看到啊,這六尊石佛的腦袋,都被砍了去,當時陽一所長看到這一幕當場就跪下了,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憤怒,他的身體不停地發抖,嘴裏還念叨著什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一類的話。”
【1955年,民俗老教授在丹野山被害,1993年,陽一所長聲稱遇到了一名從山裏逃出來的女大學生,1994年,五名大學生在丹野山失蹤,死了四名,瘋了一名】
李牧寒在屏幕那頭說道。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蕾雅,查一下那名瘋了的女大學生現在的情況,夏洛克,麻煩你根據陽一所長的日記,看看1993年有沒有女大學生失蹤,而且行程剛好前往了丹野山】
蕾雅和夏洛克不動聲色,但卻已經在做著李牧寒所吩咐的事。
很快兩人對視一眼,給出了李牧寒一份報告。
1993年鹿兒島大學的確有一名女大學生在伊勢原失蹤,其父母也報了案,可那孩子一個月後就直接回到了學校。
聲稱是和男朋友私奔了,但被拋棄之後就灰溜溜地跑了回來。
所以警方也就撤了案。
這名學生的名字叫鈴奈春。
而真正讓李牧寒毛骨悚然的是,1994年,那名唯一從丹野山幸存下來的女大學生,正是這名鈴奈春。
她在被解救之後的第二天便在伊勢原市醫院因咬斷了自己手腕血管而亡。
【有點兒意思......】
“有點兒意思......”
李牧寒和夏洛克幾乎是同時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