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絕對演繹的世界當中。
李牧寒曾經見到過一幕讓他分外吃驚的場景。
在那黃沙漫天的洛雲市廢墟之上。
一個少年在麵對三隻湮滅級異類的攻擊的時候用自己的界域之力操控了其中一隻裂隙生物並讓其與另外兩隻生物戰鬥。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撐到自己的救援。
而在他的身後還有一隻類人型裂隙生物。
就在李牧寒要將其斬殺的時候，少年卻央求李牧寒。
“她不是怪物！她不是，她是我的同伴，求求你，別殺她！”
李牧寒發現那隻裂隙生物並沒有任何攻擊欲望。
隻是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她在抵抗......抵抗那棵樹給所有裂隙生物所下達的命令，她不想傷害我。”
在保護區裏。
李牧寒開始詢問這名少年的職業。
“我叫楚河......謝謝你救了我。”
他的手中慢慢變出了一副撲克牌，即便是滿臉疲憊，他也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來玩個遊戲吧，猜猜我的職業，我也來猜猜你的。”
而後李牧寒被這少年用絕妙的手段與界域之力詐出了幾乎自己的所有信息。
“這就是我的力量......”少年苦笑著將那些牌扔到半空：“我是一個騙子，欺詐師，即便是裂隙生物，也無法躲得過去。”
“其實我早就想扔下她了。”
“她就是個累贅，以前就是，吃的也多。”
“本來我們就很窮了，還特喜歡吃什麼麻薯球。”
“......我為什麼還帶著她？嗯，可能是因為再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可以把她推出去，自己逃走吧。”
但最終欺詐師沒能夠騙得過自己。
他為了保護那目光呆滯的少女而死在了一隻天災級的裂隙生物手中。
李牧寒還記得當自己趕到的時候，那叫楚河的少年與那名叫梳盈的少女互相擁抱著。
少女似乎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起了一切，她無力阻止這一切，隻是回過頭看著李牧寒。
“它們......在讓我回家......可是我的家.......”
梳盈的眼淚奪眶而出，懷中死死地抱著楚河：“我的家......已經沒有了......”
她的身體慢慢消散，最終化作了與那些黃沙無異的塵土。
“你確定嗎？我從未接到過這樣的委托。”
在那破舊的辦公室內。
楚河凝視著李牧寒，眼前的少年說出的話給他一種瘋狂的感覺，但他的眼睛又似乎是在告訴楚河，自己還保有理智。
“這裏......”
李牧寒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
“還有這裏。”他又指了指胸口。
“已經被人塞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扭曲的，這裏有我的愛，有我所珍視的一切。”
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輕輕拍了拍。
“如果想要拯救他們，那這便是唯一的辦法，你能做到的，對嗎？欺詐師。”
楚河皺了皺眉，最後坐回到了椅子上。
“看得出來，你是個瘋子，你叫李牧寒是吧，我雖然不知道你從哪兒聽說的我，但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聽到對方願意幫忙，李牧寒的眼神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這不會給我帶來麻煩吧？”
“不會，我現在和一個死人，不對，我甚至都不如一個死人，沒人會找你麻煩的。”
楚河點了點頭。
“好，那麼，在開始之前，我要告訴你幾個注意事項，如果你能接受，那我們立刻開始。”
......
萬魔殿內。
伊萊亞斯在李牧寒的眼裏看到的是無盡的仇恨與痛苦。
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我......”男人的嘴唇微微張開：“我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但是你不願意相信我嗎，李牧寒，我是夏莉雅的父親，你應該從她口中聽說過我。”
“比起夏葛瑞絲，夏莉雅更加信任我，所以你......”
“是啊，更加信任你，你為了這一切所營造出來的好爸爸的形象可真是偉大啊，你讓一個可憐的孩子在這世間遊蕩上千年隻為了追尋你所留給她的虛影，然後在未來不知道哪一天再親手終結掉她的生命！？”
“你到底在說什......”
“我忘記了......你當時還說了一句話，你說：如果不是你就好了，我可憐的女兒。”
李牧寒捂著臉，笑得身體顫抖。
“你真是個可悲的畜生啊，伊萊亞斯。”
伊萊亞斯不再多言，他的周身開始散發出了一陣淡白色的月光。
“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裏的，李牧寒。”
但下一秒，所有的惡魔都已經站在了舞台之上，他們無一例外，都來到了李牧寒的身邊。
“這就是你的底氣嗎，你不會以為靠著這些東西，你就能......”
“不，伊萊亞斯。”
李牧寒似乎是笑夠了，他慢慢直起身子，聲音裏帶著一絲癲狂。
“我賭上我所有的一切，為你上演一出好戲，現在，這裏就是你的觀眾席，也會成為你的囚籠，最後會化為你的墳墓。”
他的手慢慢抬起，食指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時間到了，伊萊亞斯，盡管讓你們的終焉降臨，不過現在......暫時要說再見了。”
“砰——”
李牧寒的瞳孔猛地放大，臉上的笑容無比癲狂。
而後他的身體開始慢慢朝後倒去，在倒下的最後一瞬間。
他似乎看到了巴爾正在注視著他。
“往前走......身後有我們。”
......
“我的老天爺。”楚河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小子的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麼啊。”
他轉頭看向了蕾雅。
“他該不會是個精神病人吧？”
蕾雅則是笑著回答：“不，他隻是一個三番五次被這個‘世界’所戲弄的可憐人，那麼，成功了嗎，楚先生。”
楚河點了點頭。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萬能的偵探！”
【老實說，我剛剛看了這位先生的電腦，他電腦裏除了一些情色資料外，所辦過的案子就隻有兩起出軌案，我並不想承認他是我的同行】
蕾雅忍不住笑了笑，而後她慢慢走到李牧寒的身邊。
“現在他可以醒過來了嗎？”
“隨時可以。”楚河抬起手在李牧寒的眼前打了個響指。
李牧寒猛地睜眼，而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胸口。
沒有了......
惡魔的超感知力，惡魔的視覺，體力強化，還有......
萬魔殿。
全都不複存在了。
“看著我，聽我說。”
楚河又打了一個響指，吸引了李牧寒的注意：“剛才我和你說的那些事項，還記得嗎？”
“嗯......這種欺詐，是不可逆的，隨著時間的增長，這種欺詐的力量會越來越強，並在半年之後吞噬我的......”
“記憶。”楚河點了點頭。
“在這半年的時間裏，你會逐漸忘掉一切，直到最後，你會忘記你曾經叫做.......你叫啥來著？”
“李牧寒。”
“對，你會忘記你叫做李牧寒。”
李牧寒點了點頭，而後站起身從蕾雅的手中拿過了一個小箱子。
“這是給你的報酬，應該足夠你渡過現在的難關了。”
楚河趕緊拿過箱子。
在看到裏麵一疊錢之後立刻瞪大了雙眼。
“唉唉！老板！你來真的啊！感謝！太感謝了啊！”
李牧寒笑著擺了擺手，而後走向了門口。
“梳盈！還不快送送兩位老板！”
少女還在吃著麻薯球，聽到楚河的聲音趕緊放下盒子跑到了門口給兩人開門。
“謝謝你.......嗯.......”
李牧寒下一句話在嘴邊半天沒說出口。
“嗯......總之，謝謝了，再見。”
他最終也沒能想起這少女的名字。
關上門，送走兩人後，少女又小跑著來到辦公桌前，看著正抱著箱子樂不思蜀的楚河，少女有些疑惑。
“老板！”
“哎喲我去！你小點聲！幹啥？！”
“老板！剛才的兩個人！是好人！”
“你分得清個屁的好人壞人，滾滾滾，一邊玩兒去。”
“那......老板你剛才為什麼要騙那個人？”
少女撓了撓頭：“你說，你說.......”
“哎哎，我說個錘子，老子是欺詐師，我騙他怎麼了？！”
“......老板你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