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薑阿姨就來到了菜市場。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今天一定要準備一桌子豐盛的晚餐。
“薑阿姨,今天買點什麼啊?”
菜場的大家都是薑阿姨的熟人了,平時也聚在一起打打麻將,可以說是知根知底了。
他們都知曉這薑阿姨和顧伯父是個好心人。
早年還收養了一個男孩兒。
那男孩兒現在應該也已經上大學了。
在這不算太發達的小縣城了,一家出了兩個大學生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而且那孩子勤工儉學,上了大學沒有再要過家裏一分錢,反而每個月都寄錢回來。
可以說這老兩口真的是善有善報,有了這麼好的一個兒子。
但他們的女兒風評就沒那麼好了。
開生鮮店的老張,他女兒也在天海市讀大學,雖然不是什麼名牌大學,但也聽說過顧家那位小姐。
“顧若熙啊?之前是一位公子哥的玩具,現在那公子哥家裏沒落了,她也屁顛兒屁顛兒跑了,在她們大學,顧若熙的名聲可臭了,以前仗著那公子哥沒少欺負人,就連她那個被收養來的哥哥,都沒少被她欺負,現在?嗬嗬,誰見了她都不會有好臉色。”
這些話當然也傳到了薑阿姨和顧伯父的耳中。
他們沒有絲毫偏袒自己的女兒,在李牧寒後來打電話明確表示了自己和夏玥是戀人之後。
顧伯父直接獨自來到了天海市,找到了自己的女兒,明令禁止她再去騷擾李牧寒。
“來兩斤排骨,再給我來一條新鮮的桂魚。”
薑阿姨眉開眼笑地說道。
“哎呀,老嬸子,這家裏是來客人了啊?”
賣魚的老墨一邊用網子去撈魚,一邊笑著說道。
薑阿姨紅光滿麵,有些得意地說道:“我家牧寒今天要回來看我們,還要帶他女朋友一起回來。”
“那是好事!來來來!這魚我給你算便宜點!”
“那怎麼好意思啊!”
“都是街坊鄰居,咱們也是看著牧寒長大的,這孩子小時候悶頭悶腦的,現在應該變化很大吧?”
“變化可大了!等他回來,到時候我帶著他挨個挨個來和你們打招呼啊。”
大家都被薑阿姨的話逗樂了。
知道她是想帶著自己的好兒子來炫耀,但這些純樸善良的人們也樂於見得這樣的事。
於是都笑著說:行,到時候讓他過來,我們看看那小子現在到底變成啥樣了。
這一天老顧的心情也非常好。
他退休之後本來還有些不適應閑適的生活。
後來才學會在公園兒打牌喝茶,今天他也是哼著小曲兒,背著手溜彎兒來到了公園。
“老顧,遇到啥好事了?”
幾個茶友立刻聚了過來。
他們可沒怎麼見到過這位大爺如此高興。
“沒啥,我們家牧寒今天要回來看我們。”
老兩口嘴上雖然都是說的沒什麼。
但那語氣是一個比一個驕傲。
“喲嗬,大學生要回來了,你還不趕緊回家準備去,來這兒幹啥啊。”
“我家那口子買菜去了,等她中午回來,我就和她一起做飯。”
“老顧你還會做飯啊?”一個男人笑著問道。
一旁打麻將的一位大嬸趕緊說道:“你懂啥,人家老顧以前可是第二中學的夥食團民意代表,那食堂的菜譜,基本都是他寫的,每次換了新廚師,還得接受他的培訓才能上崗呢。”
“喲嗬,你這個語文老師,管得還挺寬啊。”
說說笑笑期間,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中午。
“牧寒說幾點回來?”兩口子在廚房忙碌著,顧伯父問道。
“下午3點,你別在這兒添亂了,去看看牧寒的臥室,我早上去買菜了,好像忘記給他們鋪床了。”
“是.......讓他們睡一起嗎?要不讓夏玥睡小曦的房間?”
顧伯父問了一句。
薑阿姨白了他一眼:“人家是情侶,你不懂就別瞎摻和,當年我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咱們還不是早早地就睡一起了。”
“那能一樣嗎,當時那種條件,就一個茅草屋,一個草垛,我不和你睡一起,我睡豬圈啊?”
顧伯父雖然嘴裏不服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走進了李牧寒的房間裏。
這房間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基本沒什麼變化。
很簡單,一張書桌一張床,書架上擺著的都是學習用的書籍。
顧伯父還記得高考前的那一年,李牧寒像瘋了一般學習,為的就是要和小曦考上同一所大學。
現在已經兩年了。
事情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顧伯父的內心又湧起了對於李牧寒的愧疚。
但很快他就打起精神來,不管怎麼變,李牧寒還是自己的兒子,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給二人鋪好了床,整理了一下房間,打開窗戶通了風之後,顧伯父又回到了廚房。
老兩口忙活到了接近3點的時候,房子的門鈴響了。
“來了來了!”薑阿姨從廚房裏快步走了出來,一邊擦著手,一邊去開門。
打開門的瞬間,薑阿姨就有一種很想哭的衝動。
因為那個以前總是悶著頭,什麼事都憋在心裏,也不愛笑的男孩兒。
此刻正牽著他心愛之人的手,帶著一抹燦爛的笑容站在門外。
“......”李牧寒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什麼,但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在他身邊的夏玥捏了一下他的腰,似乎是在催促他。
於是李牧寒深吸一口氣,看著薑阿姨還有站在她身後的顧伯父笑著說道。
“爸,媽,我.......我回來了。”
薑阿姨手裏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淌,顧伯父的手也在顫抖,但還是走過來扶住了薑阿姨。
“......對不起,這一聲爸媽,讓你們等了這麼多年。”李牧寒撓著頭,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在我心裏,早就已經把你們當成了我的親生父母,而現在,我已經可以去麵對這兩個稱呼了......希望你們還......”
薑阿姨一把抱住了李牧寒。
“孩子......媽媽的好孩子......”
夏玥輕輕往旁邊挪了挪,給這對母子讓出了空間。
顧伯父也走過來,抱住兩人。
“好了,別哭了,這大門口的,被人看到了多難為情,牧寒,先進屋吧。”而後顧伯父又笑著看向了夏玥:“夏玥,歡迎你來到我們家,來,進屋吧。”
.......
李牧寒的房間之中。
夏玥坐在床邊,腿上捧著一本相冊。
她正在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李牧寒的成長。
不得不說,李牧寒小時候是真的很自閉啊,幾乎每張照片都是跨起一張批臉。
但那時候顧若熙還會牽著他的手,強迫他來照相。
在之後的相片當中,夏玥也能發現,顧若熙經常像姐姐一樣照顧李牧寒。
她罕見地開始去思考。
人並不是生來就一成不變的,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經曆很多轉變,這些轉變都是.......
算了,腦子要壞掉了。
她放棄了思考,就在這時候,李牧寒推門進屋,手上還端著果盤。
“好啊好啊,被我逮到了,你敢亂翻我的東西,你看我不收拾你。”
李牧寒放下果盤之後撲過去開始撓夏玥的癢癢。
但夏玥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們吸血鬼沒有癢癢肉嗎,好無聊。”
“你好幼稚。”
夏玥任憑李牧寒上下其手,然後白了他一眼說道。
“夏玥,我打算等下吃飯的時候,把那件事告訴我爸媽,怎麼樣?”
“......”提到那件事,夏玥的臉有些微紅。
她坐在床邊晃著腳,低著頭說道:“隨便你。”
“怎麼?你不樂意啊?”
“我沒有......!”
“那就是害羞。”
“......隨你怎麼說。”
李牧寒坐在她身邊,揉著她的腦袋:“小地方,沒什麼娛樂的項目,很無聊對吧?”
“不。”夏玥搖了搖頭。
她笑著轉頭看著李牧寒,劉海因為李牧寒手的按壓而遮住了眼睛。
“這裏讓我感覺很寧靜,祥和.......如果可以一直生活在這裏,不去想那麼多的煩惱,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你......”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後說道:“你就是懶,吃了就想睡,睡了就想吃,這種生活一般都是......”
“你閉嘴!”
夏玥把李牧寒撲倒在床上,而後露出尖牙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