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暴雨也吞沒了李牧寒。
當他想要回到李承天的視角的時候。
卻發現已經披頭散發的李承天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你很喜歡看我的記憶嗎,往昔。”
李牧寒大驚,下一秒,李承天抬手掐住了李牧寒的脖子:“看夠了,就快滾吧,洗幹淨脖子等著。”
“啊!”
李牧寒猛地睜開眼睛。
他仍舊身處在孟薑的小屋之中,此刻正躺在夏玥的懷裏。
“你醒了?”夏玥皺著眉問道:“怎麼睡了這麼久,都一個小時了。”
李牧寒慢慢坐起了身子。
他在李承天的回憶裏度過了好幾年,但在這裏不過是短短的一小時。
“黃粱一夢。”孟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牧寒轉頭看去,就見她和朔白此刻正坐在房間角落的椅子上看著自己。
“小子,我隻能讓你看到這裏了,貪狼星君的精神嚴重受損,他的大腦現在很不正常,尤其是他離開了天海市之後的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攪勻了一般。”
“簡單來說,就是他已經瘋了”
朔白說道。
李牧寒起身,看著朔白問道:“白老師,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李承天為何會被突然調到世界聯合特管局,而他在那兒又在做什麼?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塔爾塔洛斯。”
朔白一邊用手指敲打著桌麵一邊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這東西了吧,普羅米修斯的延展計劃,李承天當時過去,主要負責的就是這個項目。”
“至於更多的我也不甚了解,不過現在李承天就在地獄,你如果真想知道,等我把他揍趴下之後你親自問他。”
李牧寒沉默了片刻之後又看著朔白說道:“對了,白老師,之前那首詩,是你們給我的?”
“是我是我。”
夏玥趕緊邀功。
“我寫的,我寫的。”
“沒說你,一邊兒玩兒鵝去。”
夏玥氣鼓鼓地看著李牧寒,冷哼一聲走回到了雲中仙的身邊。
“不是我。”朔白搖了搖頭。
“也不是我。”孟薑搖了搖頭。
“......”李牧寒撓了撓頭:“這就怪了,那首詩.......誰寫的啊。”
孟薑用煙杆敲了敲桌麵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沒事了就趕緊走,趁著現在地藏王菩薩的餘音還未消散,貪狼應該不會在這裏襲擊你們。”
幾番商量之後,李牧寒等人決定先按照原計劃前往閻王殿。
“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朔白看著幾人騎在仙鶴的背上說道:“我在這地府是屬於萬年通緝的罪人,我可不想到時候你們見了閻羅話都沒說上話就被擒住了。”
“那白老師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李牧寒問道。
“地府我比你們熟,不用擔心我,如果我找到貪狼,我會把他收拾一頓帶過來的。”
說完少女轉身揮了揮手。
“不要太陷入往昔了哦,李牧寒。”
看著朔白的身影慢慢消失,李牧寒輕輕拍了拍仙鶴的後背。
“出發吧。”
孟薑靠在門框上,看著振翅高飛的仙鶴,眼神裏透出了些許的無奈。
“這個世界還真是越來越瘋狂了,早點毀滅算了。”
仙鶴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越過了抱犢山。
山腳下,冥河靜靜地流淌,河麵上漂浮著無數的冤魂,它們的麵孔扭曲,眼中充滿了無盡的哀怨和痛苦。
河水冰冷刺骨,卻無法熄滅這些靈魂心中的怒火和渴望。
它們伸出手臂,試圖抓住過往的生靈,但隻能無力地滑過空氣,發出淒厲的哀嚎,回蕩在河岸兩旁。
仙鶴帶著兩人穿越冥河,河中的冤魂似乎感受到了生者的氣息,紛紛湧向仙鶴,但仙鶴的羽翼輕輕一揮,便將這些冤魂震開,繼續前行。
冥河的水麵上泛起了層層漣漪,那些冤魂的身影在波紋中扭曲變形,最終消失在黑暗之中。
很快,在那冥河的盡頭,一座透著陰森鬼氣的大殿映入了二人的眼中。
閻王殿巍峨壯觀,由漆黑的岩石建成,高聳入雲,仿佛能夠觸碰到天空。
殿前的石階上雕刻著各種神獸和鬼怪,它們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可能活過來。
殿門緊閉,門上掛著一對巨大的銅環,上麵雕刻著複雜的符文,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仙鶴撲扇著翅膀降落到了殿前,李牧寒和夏玥從仙鶴背上下來之後,那仙鶴便恢複了人身。
“受累了,上仙。”
李牧寒轉身看著少女說道。
“啊~哈哈哈哈~哎呀~客氣了客氣了~再多叫兩次~”
“......上仙,你要和我們一起進去嗎?”
“那當然,呂岩讓我保護好你們!我當然要跟你們一起!”
那隻有過兩麵之緣的師父卻對他們如此心心念念,這讓李牧寒很是感動。
走進那兩扇巨門的時候,李牧寒看到那個門鎖銅環上雕刻的鬼麵突然眨了眨眼。
“來者何人!”
“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隊隊長李牧寒,求見閻羅王。”
李牧寒抱拳作揖說道。
“特管局?可有通關文書。”
“沒有。”
“那便進不得!速速退去!”
李牧寒和夏玥對視了一眼之後齊刷刷把目光投向了雲中仙。
“上仙,您說說情?”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沒問題!”
就見那少女仰著頭,挺著胸脯走到門口。
“知道我是誰嗎?!”
“來者何人!”
“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妙道天尊!純陽子!孚佑帝君!全真道教北五祖,五文昌之一的呂祖呂洞賓呂岩!”
“......上仙?”
“的座下神獸!雲中仙!”
“呔!小小仙童!竟敢戲弄於我!”
“唉!怎麼說話呢!怎麼說話呢!我是呂祖的座下童子!怎麼就不能代表我家老祖了!?”
“小娃娃毛都沒長齊還敢自稱仙人!速速退去!”
夏玥扯了扯李牧寒的衣角:“我們的孩子好像不管用。”
“......從生物學上來說,那不是我們的孩子,不過確實好像不怎麼頂用。”
“那要不.......”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而後下一秒,閻王殿的正門直接被兩把飛劍無情斬開。
“夭壽啦!!有人打進來了!打進來了!!”
那門環上的鬼麵居然直接從門上跳了下來,一邊大叫一邊朝殿內逃竄。
“何人敢在閻羅王殿前造次!”
“拿下!”
李牧寒和夏玥一進那大殿便看到了身形巨大的牛頭馬麵正怒目圓睜注視著自己。
“我們是來找閻羅王申冤的!”
李牧寒大喊。
但牛頭和馬麵哪兒肯聽他細說,召集眾鬼將一擁而上與二人戰在了一起。
“聽人說話啊!!”
“好大的狗膽!大鬧了秦廣王殿,現在竟然還敢來閻羅殿造次!定要將你二人拆骨剝皮!挫骨揚灰!”
很快黑白無常也加入了戰鬥,李牧寒和夏玥僅憑兩把劍很難抵擋。
而那隻雲中鶴現在已經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了,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場。
就在戰事正酣的時候,一個李牧寒熟悉的聲音突然爆喝了一聲。
“且慢動手!”
而後便見得一身形龐大,身著唐明凱,威風凜凜的鬼將軍踏上殿前阻止了兩邊的紛爭。
“臥槽,大哥!是你啊!”
李牧寒一看到那鬼將頓時興奮起來。
這不就是當時和謝承天下棋之後撒潑打滾不肯離開的那位鬼將軍嗎。
“好小子!!”
鬼將一看到李牧寒立刻怒吼:“果然是你啊!你小子總算是死了!今日你落到我手裏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哇呀呀呀!來來來!繼續和我再戰三百個回合!!”
李牧寒心一涼,這老兄好記仇啊。
“且且且慢啊!大哥!我不是幫你破了棋局嗎!?”
“都是因為你!那謝承天來到地府之後硬是不承認他輸給了我!說是我找了外援!哇呀呀呀!你讓我的苦心毀於一旦!還說你有恩於我!欺鬼太甚!”
“不是!謝承天不承認,你找他啊!你找我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李牧寒據理力爭。
而此時,黑白無常牛頭馬麵似乎也看出來了。
這李牧寒好像認識這位鬼將軍啊。
於是黑白無常走到鬼將麵前低聲問道:“增將軍,這人是否為惡徒,需不需要將其擒獲,拆骨剝皮。”
“啊?他雖然猥瑣,但也不算惡徒,而且還是特管局的人,倒也不必如此無情。”
一聽這位將軍說李牧寒是特管局的人,一眾人都是麵麵相覷。
“小子!你我二人的舊賬,日後再算,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你且聽好,本將軍乃是地藏王菩薩座前護法官將首!”
官將首,或許很多朋友不太了解,這算是閩台地區所流傳的一種陰司鬼將。
相傳兩將軍原為危害人間的魑魅,後為地藏王菩薩的佛法所懾服,而成為地藏王菩薩的駕前護法,奉旨庇蔭民間。
李牧寒這才恍然大悟。
當時自己的那點兒道行,難怪被這增將軍打得是找不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