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寒看著少女的背影,在那一刹那,他以為來的人是林澤。
因為這種時候還會護著他,並且有能力來到這裏的,也就隻有夏玥和林澤了。
但現在出現的這個人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承天啊。”
少女淡淡地開口,聲音柔和秀美。
“為何不來你師父的靈堂前上一柱香呢,你可知道他有多想你。”
“想我?”李承天挑了挑眉,笑了笑說道:“他想的是我永遠消失,因為隻要我存在一天,華夏特管局就永遠都埋著一顆定時炸彈,我知道特管局曾經的那些勾當。”
他的刀慢慢抬起,刀尖對準了少女。
“塔爾塔洛斯,還記得嗎,白老師,就是為了這東西,你們把我騙過去,讓我的孩子我的老婆,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犧牲品!”
“我在問你話。”
少女臉上笑容依舊,但語氣卻冰冷了一些。
“你為何不去你師傅的靈位前上一柱香。”
沙沙,沙沙沙沙——
微風拂過柳樹的枝丫,沙沙聲縈繞在兩人的周身。
李承天慢慢放下了刀,刀尖點在地麵。
“這麼想老頭子,白老師?那麼.......”
李承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但隨即他的表情變得嚴肅,右眼中突然迸發出青綠色的光芒,那原本應該象征著淨化與神聖的至高之力,此刻卻透露著極致的邪氣。
隨著光芒的綻放,青色邪龍的虛影在他的身後若隱若現,仿佛隨時準備騰空而起。
“我就送你去見他!!”
話音未落,李承天猛地抬頭,踏足狂奔,刀尖在地麵上拖行,激起了無數的火花。
青龍將這些火花卷起,隨著黑色長刀的刀鋒騰飛而起,伴隨著龍吟與黑色長刀的鋒刃朝著少女呼嘯而去。
少女身姿輕盈靈動,她沒有絲毫的慌亂。
隻是微微側身,單手持劍,手腕輕輕扭動,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舞出一個劍花,隨後在半空中凝結出一朵冰晶,
她微微呼出一口寒氣,長劍與卷刃的長刀狠狠相撞,發出轟然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那朵冰晶被力量所催化,也化身為一隻巨大的冰晶鳳凰。
青龍翻動身體攪動九天雷雲,冰鳳振翅,遮天蔽日降下無數冰晶,與冰鳳的虛影在空中扭打,直衝天際,又狠狠墜向地麵。
青龍的虛影散作狂風。
冰鳳的虛影化作了冰雨。
而後狂風席卷著霜雨讓抱犢山在瞬間陷入了最冷冽的寒冬。
“哈哈哈哈哈!!!”
李承天在冰雪之中大笑著:“你瞧瞧我!白老師!!我都忘記了!你已經在地獄了!而且你也見不到老頭子了!因為老頭子已經魂飛魄散了!和你的那位沈括一樣!哈哈哈哈哈!”
朔白的眼神冰冷,絲毫沒有受到李承天的挑釁,她手腕輕動,卸掉了長刀的力量而後另一隻手悄無聲息伸出,掐住了李承天的脖子。
“界域......”隨著寒氣的呼出,少女輕言道,聲音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然而李承天也不甘示弱,他抬手握住了朔白的手腕,聲音沙啞。
“界域......”
接著兩人同時開啟了那隻屬於自身的力量。
“倒反天罡。”
“貪狼!”
即便是在這幽冥地府的無光夜空之中,也閃爍起了一顆耀眼之星。
但那卻不是指引前路的啟明恒星。
而是一顆凶煞之星,當那顆凶星墜落之時,一隻黑色的巨狼同時急墜而下。
李牧寒將夏玥護在懷中。
他很明白,沒有了萬魔殿的他現在沒辦法插手這場戰鬥。
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的身體卻在悄然發生著某種變化。
在看著那顆貪狼星墜落而下,直衝朔白的瞬間,李牧寒居然已經開始理解這種力量的本質。
學習,思考,感受。
然後,進化。
模仿這種力量,擁有這種力量。
然後,超越這種力量。
李牧寒發現,不僅僅是自己,縮在他懷裏的夏玥也是在用同樣的眼神看著那顆凶星。
“不要去看,李牧寒。”
夏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捧起李牧寒的臉說道:“那不是我們......不要去看,不要去成為那種東西.......我,我們也許是怪物,但我們,我們可以決定成為什麼樣的怪物......所,所以,現在你隻要看著我,看著我就好。”
李牧寒在夏玥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期許。
他必須回應夏玥。
於是李牧寒點了點頭,用力握緊了夏玥的手:“也請你,好好地看著我。”
“說得好,你們還有的選擇。”
朔白輕笑一聲,她的長劍負於身後,抬頭凝視李承天所化作的那黑色凶狼。
“那便用此身,替你們擋下這一劫吧。”
說罷她的纖纖玉手緩緩抬起,霎那間,整座抱犢山都在晃動。
【到此為止吧。】
就在這瞬間,一陣玉音回蕩在了每個人的腦海之中。
朔白立刻收回了手。
就連那頭凶狼也放緩了向下奔跑的腳步,最後緩緩恢複了李承天的身體降落到了地麵。
而兩位大能不再繼續戰鬥,都隻是因為那個聲音.......
那個地府主宰者之一的聲音。
“乞叉底蘖婆......”
李承天雖然眼神裏滿是不甘心,但還是收起了刀:“沒想驚動您,您老不必因為這種事現身。”
而朔白此刻也雙手合十,朝著西方微微一拜:“菩薩。”
那抱犢山的西方隱隱閃爍出了佛光,而後在兩人都止戈之後,才逐漸散去。
最後李承天冷哼一聲看著朔白:“你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
說完他轉身化作了一道虛影消失在了幾人眼前。
朔白輕笑一聲,回頭看著李牧寒和夏玥,還有那昏迷的雲中仙。
“你小子的麵子還真大啊。”她緩緩走到李牧寒身前,慢慢蹲下,用一種調戲的眼神看著李牧寒:“連地藏王菩薩都出麵來保你,你什麼時候建立了這層關係?”
李牧寒搖了搖頭:“我應該......沒那個福氣吧。”
......
與此同時,在那抱犢山的山間小屋之中。
嵇康今日第二次斟茶,而眼前所坐之人一席青衣,相貌堂堂,俊朗無比。
“諦聽,你不惜驚動菩薩也要保住李牧寒,你和他何時有得這般仙緣。”嵇康笑著問道。
青衣男人掩麵歎息,就仿佛是被人戳中了痛處:“我與那李牧寒從未相識,但我的小女兒今日突然找到我說一定要幫一把李牧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名字。”
嵇康一愣,他緩緩放下茶壺:“可是華雲?”
“正是。”
“我聽謝承天說,華雲目前在天海市特管局的鑒定科,而這李牧寒,也是天海市特管局收容的異類,我從未聽聞華雲對其他人如此上心,莫不是......”
那青衣男人一聽這話,臉都白了,他茶也不喝了,立刻站起身。
“魏征那兒有李牧寒所犯罪行,我去看看,上麵有沒有華雲的名字。”
“唉,諦聽兄,慢走啊,不要擔心,一切都是命運紅線的選擇,您別瞪眼,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