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陸芸雪正坐在簡陋的草席上,她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輕鬆一些,但她的腳此刻卻是隱隱作痛。
因為剛才逃跑的時候,她不僅僅是扭傷了腳,而且還被朱雀的烈焰灼燒到了小腿。
此刻一種火辣辣的感覺正在她小腿上蔓延著。
疼到她幾乎已經聽不清朱雀和李牧寒在說什麼了,在這天寒地凍之中,她竟然後背和額頭都滲滿了冷汗。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走過來,蹲在了她的身邊。
模模糊糊之中,她看到來人正握住她的腳踝,脫掉了她的雪地靴。
“......你在做什麼......”
陸芸雪低聲說道。
周奕辰沒有搭理她,脫掉她的靴子和襪子之後,小心翼翼拿出匕首,將她的褲腿割開。
當看到那一片被燒灼的傷痕的時候,他皺了皺眉。
“剛才就看你不對勁了,為什麼不早說?”
聽到聲音,陸芸雪才確定眼前的人是周奕辰。
“......小傷而已,你別碰我......的腳....”
陸芸雪捂住了嘴,她似乎是被碰到了什麼敏感部位,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腳,但此刻的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
周奕辰的手掌寬大溫暖,指腹上有常年和人打架磨出的薄繭,帶著一絲粗礪。
他動作居然很溫柔,仿佛捧著易碎的珍寶。
指尖輕輕撫過那片焦黑的皮膚,引得陸芸雪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戰栗起來。
"別碰……"她呻吟出聲,聲音軟弱無力,竟帶著一絲嬌氣的媚意。
明明是拒絕的話語,卻像是在撒嬌討饒。
“我帶了一些藥膏,馬上幫你塗上去。”
“......不,不用......”
“都這時候了,別逞強了,安分點,臭婆娘,你以為老子想碰你的腳啊。”
此刻,朱雀微微側目,看向了房間角落的二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她應該是被我的火焰燒到了,普通的藥膏可沒用。”
說著朱雀突然抬起手,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頭發,而後那頭發竟然化作了一根火紅色的羽毛。
“把這羽毛捏碎了抹在她的燒傷處,三分鍾就沒事了。”
李牧寒拿過羽毛,又看了看陸芸雪和周奕辰,二人顯然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注意到了。
於是李牧寒笑著喊了一句。
“周奕辰。”
周奕辰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顫抖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就按到了陸芸雪的腳底。
“唔....!?”
陸芸雪剛要驚叫出聲,而後立刻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的腳是真的非常敏感,尤其是腳底,平時根本不可能讓人碰一下,但現在被周奕辰捏著,竟然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接著這個。”李牧寒將朱雀的羽毛拋給了周奕辰,那羽毛如箭一般射向周奕辰,但卻又很溫和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捏碎,然後塗抹在傷口上,三分鍾之後就沒事了。”
“謝謝老大!”
“別謝我,謝公道。”
朱雀白了李牧寒一眼:“不是該謝我嗎?”
李牧寒笑了笑說道:“你把人弄傷的,還要謝你,倒反天罡是吧。”
"忍著點,我馬上給你處理一下。"
周奕辰小心翼翼地將羽毛捏碎成紅色的粉末,而後輕輕塗抹在那片傷處,粉末剛一觸到炙熱的皮膚,陸芸雪便痙攣般地顫抖起來。
周奕辰連忙按住她的腳,低聲安撫:“別動,很快就不疼了,你想你腿上留疤嗎?”
“......不,不想。”
陸芸雪小聲說道。
“那就安分點。”
“......你,你就不能......溫柔一點,為什麼那麼凶......”
陸芸雪微微別過頭,臉紅成一片,她的聲音小到專注的周奕辰都沒有聽見。
陸芸雪的腳腕很細,一隻手就能環握過來。
此刻在他掌下輕輕發顫,如同受驚的小鹿。
“好了。”
上完藥,過了三分鍾,直到看到陸芸雪皮膚的灼燒開始慢慢消退,周奕辰才鬆了一口氣,他輕輕拍了拍陸芸雪的小腿,語氣如常。
“這他媽是個白癡娘們兒,老子要是沒注意到,你她媽就該截肢了知道嗎,到時候一個殘廢別說加入特管局了,你他媽連嫁人都嫁不出去!”
“.......”
陸芸雪也感覺到了腿上的疼痛已經消散,她立刻收回了腳,雙手抱住膝蓋,別過頭去根本不想看周奕辰。
看到這一幕的朱雀不禁啞然失笑:“你這學生是山膏族的啊,這麼喜歡罵人。”
“......沒怎麼讀過書,你多諒解一下。”
......
此刻在雪山某處入口的小道之上,白虎背著一個布口袋走在雪山之上。
不久前又是朱雀的火焰,又是林澤的劍,整得他越來越煩躁,終於在白虎大陣的加持下,他順利進入了雪山,但卻在這複雜的山勢之下迷了路,光洞穴他就鑽了好幾個。
“......該帶一本旅遊手冊。”
白虎有些不爽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一群狌狌族的異類殺了出來。
“啊哈哈!兄弟們!是特管局的人!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抓回去!”
“抓回去!抓回去!”
“可是咱們族長不是說暫時不要抓人了嗎?”
“不管!先抓回去!”
“對!抓回去。”
看著這群聒噪又愚蠢的異類,白虎慢慢放下了包裹。
“來得正好,問你們點事兒。”
......
半分鍾後。
一群鼻青臉腫的狌狌族異類領著白虎朝著自己的部族走去。
“大大大,大人,您您,您注意腳下,這,這裏路滑。”
“大,大人,請走此小道!”
“大人!我,我來幫您背包裹!”
“等等,為什麼我們能說人類的語言了?”
“管他呢,這麼一點設定bug,那群高富帥讀者不會介意的,吱吱吱。”
很快,在這群本地人的帶路之下,白虎來到了部族。
“哈哈哈哈哈!小的們!你們給我帶回來這麼一個強壯的男人!幹得好!老娘現在就當場把他......額......”
大猩猩遠遠的看到了白虎,興奮地衝了過來,然後走到白虎麵前的時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白虎聖君在上!請受我一拜!”
“別廢話,朱雀呢,我感覺到她的氣息了。”
白虎從一隻猩猩那兒接過了自己的包,大猩猩趕緊領著白虎來到了那間石頭砌成的大屋子門口。
“朱雀奶奶!!您,您的大哥來了!”
“放你娘的屁!敢在老娘麵前充大哥!真她娘的活膩歪了!老娘現在就.......”
朱雀怒氣衝衝地走出來,在看到白虎之後掉頭就要回屋子,卻被白虎一抬手就拎了起來。
“唉唉!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這麼大的人了!別揍我啊!”
“你剛才和誰老娘呢?”
“嗚嗚嗚好大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們進去說話行不行,這麼多人!留個麵子!”
白虎冷哼一聲,拎著朱雀就進了屋子,身後一群猩猩看傻了簡直。
“看你麻痹看!滾蛋!”
朱雀被拎著又罵了那群猩猩一句,嚇得猩猩們作鳥獸散。
白虎進入屋子之後先是看到了李牧寒,兩人都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而後白虎又看向了李牧寒懷裏的夏玥。
“......半年不見,連她的氣息都如此強大了,真是罕見。”
最後,他看向了白清,讓李牧寒奇怪的是,白虎看其他人的時候都是目光冷傲,但在看到白清的時候,他的目光明顯溫和了許多,甚至還有些老友重逢時候的那種感動。
“恩。”
白虎朝著白清點了點頭,白清則很是惶恐地站起來朝著白虎鞠躬。
“好大哥,能放我下來不?”
朱雀還被白虎拎著,高大的男人提著她就像是拎著一隻小雞一般輕而易舉。
“下次再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唉唉!好好好,大哥您說的都對。”
而後白虎將朱雀扔到了一邊,他看著李牧寒說道。
“我本次前來,隻是一個分身,氣息弱到朱雀都感知不到我,我幫不了太多的忙,但可以給你們帶來一些訊息,不僅僅是這座雪山被封閉了,外麵的營地也遭到了封鎖,大部分的隊伍都已經撤出了雪山被保護了起來,現在你們也必須盡快和我離開這裏。”
李牧寒聞言皺了皺眉,而後搖了搖頭:“白虎,我希望你能幫我將這些學生帶出去,而我必須要去山頂。”
“你應該和她交過手了,難道還想再去見她?”
“我覺得她並不想殺我。”李牧寒說道:“如果她想的話,剛才便已經揮下最後那一刀,即便我沒有魂飛魄散,那也得去半條命,而且我能感覺,那一刀可能連我體內的惡魔都會受不住。”
聽了李牧寒的話,白虎冷哼一聲:“她不想殺你,是在利用你釣魚,你難道不明白她想要什麼嗎?”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
李牧寒說道。
“她想利用我,把林局引過來......”
“還算聰明,小子,現在她和林澤已經各為一體,但其存在還是相同的,林澤不會死在她手上,但林澤也殺不死她,她真正想要的,是利用你的命,你們的命,逼迫林澤和她建立新的規則。”
白虎看著李牧寒,目光灼灼:“而這個規則,對整個世界,都將是致命的。”
......
與此同時,某棵古代巨樹的下方,男人手中捏著一朵血紅色的花,靜靜地注視著這無盡之海上突兀存在的大樹。
“莫裏亞蒂。”
男人低聲呢喃。
少女的身影下一刻出現在了男人的身後。
她沒有了之前那種戲謔,反而是謙卑地跪在男人身前:“父親.......或者,還是叫你母親?”
“你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我是世界之心的意誌體現,創造你不過是為了矯正這個扭曲的世界,而現在,三一法則即將重塑,我需要你破壞三一的見麵。”
莫裏亞蒂卻沒有任何的行動,於是男人轉身,看著莫裏亞蒂:“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還是我所用的語言有問題。”
“您沒有任何問題,父親,但是我覺得,三一法則重塑,不一定是壞事,往昔與未來,但期間還夾雜了今朝,如果今朝與未來能得到法則主動權,那麼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男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呆呆的看著莫裏亞蒂,仿佛是一具人偶。
“我不明白這些話語,這些都是人類的話術,我隻是不想三一法則重塑之後影響到我,影響到這個世界的內核。”
“您就是這個世界,隻要您願意,您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莫裏亞蒂笑著說道。
“我將一切的智慧都給了你,莫裏亞蒂,但是這個讓我越發地不懂你,你現在變得很像一個人類了。”
“如果不變成這樣,那便無法重塑世界,父親,母親......我會重塑這個世界,隻要在時機到來的那一刻,那個最重要的棋子,出現在最正確的位置,那麼一切,都將無法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