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慣。”
“嗯？”
李牧寒沉默片刻之後的回答反而讓蕾雅愣了一下。
“我說我看不慣啊，我這個人就這樣，我看不慣的東西我就要管，而且我有能力去管，我為啥不管？”
“原來如此。”蕾雅慢慢停下腳步，轉身走到李牧寒身前。
“所以那時候，在我將要被那個異類強暴的時候，您才會挺身而出保護我，因為您看不慣，因為您在那一刻下意識地認同了我的存在，對嗎？”
李牧寒仔細注視著眼前少女的眼眸。
他很想從這眼神裏看出點什麼。
但很可惜，這幅身體就是純粹的機械體。
李牧寒的感知力什麼也感知不到，她甚至都沒有心跳聲......
“是的，你是仿生人或者別的什麼也好，你能和我交流，能朝著我笑，所以在我眼裏就不應該是被隨意毀掉的存在。”
“喔.......~”少女拖長了聲音，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最後她俏皮地轉身，手背在身後，朝著李牧寒勾了勾。
“快走吧，李先生，我帶您去您想去的地方。”
“......謝謝。”
“您知道嗎？李先生。”
“又怎麼了？”
“其實您完全不用回答我的問題的，作為一名仿生人，我沒有任何權利向您提問。”
“那你還問？”
李牧寒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這也正好證明了，您的確是特別的......是值得記錄的。”
“記錄？記錄什麼？”
“記錄在未來裏，李先生，我們到了。”
話音剛落，蕾雅慢慢停在了一扇封閉的大門前。
大門上麵貼著華夏特管局的標誌，旁邊還有一個禁止進入的標語。
“我隻能送您到這裏了哦，您別擔心，我會在門口等您。”
“謝謝......你也可以先回去，我記住路了。”
蕾雅沒有回答，而是慢慢拿過了李牧寒手中的文件，將識別碼對準了儀表盤，經過一陣掃描之聲後，封閉的大門慢慢開啟。
做完這一切後，蕾雅又將文件遞回給了李牧寒。
她已經越界了......如果有任何普羅米修斯工作人員或者其他型號的蕾雅和托雷斯看到的話，都會將她的行為立刻上報工程部。
作為仿生人，引路人，她決不能親自觸碰任何文件，也決不能代訪客進行任何的認證行為。
可現在沒有其他人，李牧寒也並不清楚，他隻是朝著蕾雅點頭道謝，而後慢慢走進了那扇大門。
蕾雅一直保持優雅的欠身姿勢，等待李牧寒進入，大門關閉的最後一秒。
李牧寒突然聽到了門外的蕾雅淡淡說了一句。
“最後一個問題，李牧寒先生，您覺得自己還算是人類嗎？”
？
李牧寒猛地轉身。
大門猛地合上。
他在最後一刻看到的是蕾雅那轉化為紅色的眼睛還有那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邪魅笑容。
雖然感覺很奇怪，但很快就有工作人員走過來打斷了李牧寒的疑惑。
“您好，您就是李牧寒李隊長嗎？我可以看看您的許可文件嗎？”
來人身穿一套全封閉式防護服，隻能看到一張防護麵罩後麵的臉。
“這個對吧？”
李牧寒將那疊文件遞給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又拿出儀器掃描了一下許可證上的號碼，確認無誤之後才對李牧寒行了一個軍禮。
“我是華夏特關總局駐派普羅米修斯的工程部成員，劉明亮，李隊長，久仰大名，您辛苦了！”
李牧寒看得出來，這應該是個軍人出生，至於為什麼加入了特管局，那可能就是人家的故事了。
“你們才辛苦，一直駐守在這裏，林局讓我來看看接手之後的工作進展，對了，我還不知道這裏到底是研究什麼的，可以帶我參觀一下嗎？”
“當然可以！您這邊請！”
在男人的帶領下，李牧寒穿過了長長的走廊，在被另外一名工作人員問及李牧寒需不需要穿防護服的時候，男人微微擺了擺手。
“李隊長是特殊異類，不會被生物病毒感染，不用穿防護服了。”
而後他們正式進入了試驗場。
這座設施非常巨大，被分隔為了三十多個小型試驗場，每座試驗場內都有著5-10個工作人員。
而被問及這些實驗體是什麼東西的時候。
男人臉上閃過了一絲憤恨，他一邊帶著李牧寒前往了五號試驗場，一邊說道。
“李隊長......您應該從林局那兒聽說了，我們是從別人手中接過這座試驗場的，在半年前，這座試驗場的歸屬權還是91區。”
“這麼大的試驗場，他們竟然會願意割舍給我們，不符合某國的做法啊。”
“畢竟他們所做的事情有些太過火了，那次大會幾乎全票否定了91區的這座試驗場，就算是他們也沒法再繼續開展實驗了，於是華夏特管局主動承擔了收尾善後的工作。”
越說李牧寒越好奇，這到底是什麼試驗場啊。
經過一係列的消毒後，李牧寒和男人一同進入到了五號試驗場的內部。
在這裏，李牧寒看到了讓他一生難忘的東西。
設施內部有著一座被特製強化玻璃籠罩起來的區域，那區域內部是被修剪過後的草坪和一些灌木叢，甚至還栽了幾棵樹。
而在那些灌木叢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竄動著。
“實驗體就是那隻動物嗎？”李牧寒笑著詢問劉明亮。
可劉明亮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他緊皺著眉頭，而後對一旁的一名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那名工作人員慢慢按下了操作麵板的按鈕，隨著一陣嗡嗡聲從那區域內響起，一抹身影突然如疾風一般從灌木叢內撲了出來，而後砰的一聲巨響。
一名少女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玻璃壁上。
“......這.....”
其實在那少女竄出來的瞬間，李牧寒就已經看到了那並不是什麼動物，而是一個人。
甚至是一名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女。
但她所表現出的行為卻完全和這個年紀的少女大相徑庭。
這少女的手指延伸出了尖銳的爪子，劃在玻璃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她貼著玻璃的臉也麵目猙獰，那張大的嘴裏一排鋒利的犬齒更是讓李牧寒感覺後脊背發涼。
而從她口中此刻正不斷滴淌著唾液，順著玻璃壁滑落。
“......這到底是什麼？”
李牧寒不禁驚愕道。
“生物兵器，91區最新的研究成果，將人類與異類的基因相融合創造出的可以比擬異類的一種現代戰爭的兵器.......”
“他媽的......”
聽了劉明亮的回答，李牧寒不由地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