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唐府的名貼

她離得近些時,從前喜愛的那股氣息隻剩不悅。

顧言知如今才明白,他在意的隻是她的身份。

“言知哥哥,我錯了。”

她用過去俘獲顧言知的嬌媚姿態誘騙他,“言知哥哥,我自小嬌縱,無意害人,你……”

“蕭綰柔,你做的那些事以為我真的不知?”

他將一封書信拍在桌上,那是沈氏留下的一封絕筆。

信中傾訴對他的虧欠,懊悔未能教導錯娶蕭氏女,錯失了葉淺夕這樣的女子。

沈氏在信中誇大言辭,自然還有蕭綰柔的種種惡行,原來淺夕並沒有騙他,自婚前她就起了殺心。

蕭綰柔雙腿發軟,癱坐在地,目中注滿淚水,“言知哥哥,都是張嬤嬤唆使,我才會如此,是葉淺夕給母親出的主意,那給沈氏借銀子的也是她的人,這一切都是她挑撥的。”

利用沈氏與自己鬥狠,她終究鬥不過那個賤婦。

“是你說的要我不擇手段去對付葉淺夕的,你難道就沒有錯嗎?”

她想學葉淺夕的手段,利用沈熙月對付葉氏,可最後竟演變至此。

“蕭綰柔,看樣子在此處你依舊沒有長什麼記性。”

顧言知提著劍,恨不能將她一刀斃命。

“隻要你說出你兄長的下落,本將軍就放你走。”

蕭綰柔瞳孔一縮,又恢複如常,“你說的是哪個……”

顧言知一劍砍碎旁邊的小杌,隨後劍抵她纖弱的身板。

白光微閃,蕭綰柔手掌撐地,瑟縮後退,“我不知道,我從未見過他,隻聽父王說他去服侍一位貴人。”

貴人?對顧言知來說比他官職略高的,都能稱之為貴人。

“我自出生至今從未見過他,連母妃也不曾與他相認,我以性命起誓,若我所言非實,父王母妃泉下不寧。”

似乎覺著不夠真誠,蕭綰柔又道:“我若騙你,必為最愛之人所殺,屍骨不得入土,孤魂不得輪回……”

“蕭綰柔,心意不誠,所謂誓言不過兩張嘴皮子動一動而已。”

蕭綰柔圓睜雙目,搖著頭祈求的望著他,難道他以為所有人都與他一般麼?

燕南之時,他是如何承諾自己的?

“七七,回去後我便將她休了十裏紅妝娶你可好?”

“我以手中長劍起誓,若負你必然死於沙場……”

那時她急忙攔住他的話。

“那葉氏擋了你我的幸福,罪該萬死……”

豆大的淚珠不停,她無法用雙手去抹。

顧言知十分厭煩她的眼淚弄髒了自己的劍,忍住衝動,繼續道:“你給我們服下的藥,如何解?”

當初他以為,有人能替他分擔傷痛,對於一個武將來說,便可所向披靡,至少這次剿滅紅樓便是,連戰無不勝的北定王也被傷了,可他卻沒有。

就算宜王謀反,商羽隻要為他所用,保下他一命也並無不可,誰料他竟入宮行刺太子,險些喪命。

還與那戲弄自己的葉裏是北狄細作。

他冒著風險將人藏在府中,終究不是辦法。

可商羽嘴硬如石,根本撬不出解毒之法來。

原來,他竟是為此才來找自己。

蕭綰柔也不傻,她蒼白的唇角微彎,淒涼又哀慟道:“你解不了毒麼?葉淺夕不肯幫你?”

忽然她的眼神變得狠厲,緩緩站起身,“葉淺夕她恨你,厭惡你,所以見死不救是麼?”

她的精神好似變得有些不正常,伸出重又裹好紗布的右手指他,“顧言知,你會遭報應的,你言而無信,背親棄義,活該你沒得救。”

顧言知劍尖抵喉,“蕭綰柔,你找死。”

後者已幾近瘋癲,“哈哈,顧言知,我的言知哥哥,我若死了,商羽那隻狗會跟著我下地獄,而你也會跟我們一起死,將你這叛徒拉去我父王麵前,我們做鬼也不讓你好過,這樣算我不虧。”

顧言知默了,他不想死,踩著屍骨艱難地走到今日,才得陛下器重,決不能再因這個女人有任何閃失。

突地,他笑得蒼涼,“我有許多法子比讓你死更又有趣。”

他將劍收鞘,“你那奸夫還為你吊著一口氣,他似乎很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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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樊掌櫃差人送來貼子。”

蒲月拿著一份名貼和一封信來尋亭內乘涼的眾人。

柳清婉將陛下以彌補柳家所賜的珠寶金銀全都拿來投了和逸居,想要與葉淺夕一同開女塾,商談好分利後算是正式住在了此處。

而沈熙月雖無銀兩,但也任勞任怨,因著柳家是自己的哥哥親口指證,她與柳清婉二人每每相見,便要承受她的幾句冷語。

可哥哥正是因為這件事,明明可以升至三品大將,卻還卡在四品。

閑暇之時,她常埋怨蕭綰柔真是災星。

因此她與柳清婉默契地互不相見,一個在和逸居教書,一個在仁和堂學醫。

今日倒是難得三人相會。

蒲月一看場麵尷尬,歡快的腳步也慢下來。

“蒲月,你站著做甚?日頭那樣盛,你不怕曬黑了?”

葉淺夕無視已如水火的二女,提著嗓音調侃道:“小心你曬成了黑娃娃,嫁不出去了。”

她說的不無道理,最近蒲月總是不喜歡呆在居所,如此炎節,她啟明便出,未央才歸,如此詭異,不是有了意中人還能是什麼。

隻是不知相中了哪家公子。

“小姐……”蒲月小臉一紅,跺腳輕嗔。

她是被小姐慣壞了。

柳清婉覺著十分有理:“是,我們這三人,都在守喪,蒲月可不能隨我們一般成了老姑娘。”

沈熙月順著說:“蒲月姐姐,不知可有鍾意的男子?”

蒲月急得臉色通紅,“你…,你們在說什麼呀!”

她將腦中無故出現的,那賊眉鼠眼的無尋散去,幾步入亭內,飲下一口涼茶,“我辛苦在外奔波,你們竟打趣我。”

說著她將手中的物件遞給葉淺夕。

名貼是唐夫人送的,風息竹臨走時曾囑咐過,若唐將軍再有需,便將名貼送至城外破廟,他再囑托了樊掌櫃差人去取。

這樣便無人知曉那神醫是葉淺夕。

看她麵露愁容,柳清婉知道肯定是因為唐將軍,遂問:“阿月,這上麵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