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標蒼老的容顏剛剛浮現一抹得意,便立時僵住,他看到揚風身形出現,完好無損。
“這怎麼可能?你……”
他不由得驚叫一聲,剛想問些什麼,有陡然想起此前揚風從他襲殺下逃脫的事情,那是他也以為揚風被殺了,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
“嘿嘿!”
揚風怪笑一聲,緩緩拔出殺神劍,兀自晃了晃,這才戲謔道:“似曾相識,對吧?”
趙標神色怔然,一雙狹長的眼睛如劍芒一般盯視揚風,武君級別的戰鬥意識開始運轉,他盯著揚風上下打量。
殺神劍他早就見過,也聽過一些傳聞,眼下看來威能少說也在中品靈器巔峰,潛力還要高上一個台階。這對他沒有威脅,他隻需罡煞凝形,憑借真元凝聚的兵刃,足以對付。
揚風的實力遠遠不如他,縱使有寶物,也難以發揮出真正力量。
不過對方兩次逃脫他必殺一擊,卻實在古怪。
“難道是高等級幻術?”
他心中驚疑不定,一時間根本難以看出揚風底細。
揚風就那麼施施然立著,似是百無聊賴,將那殺神劍抗在肩膀上,左手隨意垂擺著。
“咻——”
晶藍吊墜從袖袍劃出,跌在玄冰上,發出清脆地響聲。
趙標目光不由得一定,緊緊凝在了地上的晶藍吊墜上。
不隻是他,場外各個方向,不管是明麵上,還是暗地裏,都有很多道目光注意到了晶藍吊墜。
星雲戰艦上,林月義和陳慶華等人將戚風半圍著,各個目光都盯在了晶藍吊墜上。
陳慶華驚道:“半日前,那青黑死光席卷過來的時候,揚風就動用了這吊墜,這東西定然是厲害靈寶。不對,當是玄寶。”
眾人也都想起來,此刻似有恍悟。
林月義搖頭道:“是寶貝,但不是術煉之物。應該有些來曆,有特殊的威能。”
陳慶華聽了這話,疑惑道:“那吊墜明明就是人造之物,你憑什麼說不是術煉之物?”
眾人也覺得奇怪,都很是好奇地看向林月義。
林月義搖搖頭,看著陳慶華壞笑道:“老林,你剛才讓人布置屏蔽陣法,暗自動了手腳,你以為我不知道。”
陳慶華尷尬一笑,老實道:“風少畢竟是我們的人,趙標那老東西忘恩負義,我可不想他有危險。所以就讓隨軍陣法師布置了最森嚴的禁製,君級強者的手段,受到壓製,根本施展不了。趙標那老東西以為自己可以倚老賣老,他是做夢!”
眾人聽了這話,都微微點頭,顯然認同陳慶華這做法。
“對了!這和風少手裏的吊墜是不是術煉之物有什麼關係?”陳慶華又追問。
林月義解釋道:“如果那東西是術煉之物,以它展現的威能,定然是上品靈器乃至玄器層次的寶貝,揚風絕對難以動用。而剛才他那手段無聲無息,這足以說明那吊墜不時術煉之物,而是本身就有威能。”
陳慶華一眾人恍然大悟,心想智囊就是智囊,大家雖然都是君將,但說道這洞察力,那是誰也比不得林月義。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晶藍吊墜的不凡,不過少有人能如戚風麾下這些君將一般,快速看出吊墜的底細。就是很多隱藏的老家夥,此刻也是狐疑不定,弄不清揚風的手段。
飛鯊號,隨揚風一起出海的天泗府幾人都聚在一起,皆在為揚風擔心。
水靈月目光敏銳,當她看清晶藍吊墜的時候,不由得對一旁的王玉嬌問道:“玉嬌,那東西不是你的貼身之物嘛?怎麼落在揚風手裏,他似乎就是依仗你的東西,這才兩次躲過趙標的攻擊。”
眾人一聽都嘩然,看向王玉嬌,卻見王玉嬌故作鎮定道:“我送他的。”
“這麼私人的東西送給他,不會是定情信物吧?”水靈月笑問。
王玉嬌臉色立刻一片燙紅,耳朵根都燒熱了,低聲道:“別胡說,讓人笑話。”
場內,趙標弄不清揚風的底細,他也不想再遲疑下去。
“哼哼,你小子是有些手段,但已經暴露,老夫有了準備,這裏空間又不大,你無路可走,唯有死路一條。”
他厲喝一聲,當即全身真元暴動,如火山爆發,燒融天地,君級強者最可怕的力量君威凝現,隔空就要鎖定鎮壓揚風。
“噗——”
隻是在君威凝現的一瞬,當即就寂滅於無形。趙標全力動用的力量,還未爆發,就湮滅大半。
“該死!”
他喝罵一聲,凶厲的目光掃了四周陣法光幕,又氣又怒。
“無路可走”的猙獰話語言猶在耳,眼下成了絕妙的諷刺。
場外,趙標的兩位師弟也發現了陣法對趙標力量的壓製,都衝著星雲戰艦船頭憤怒道:“這是作弊!”
聽了這些話,其他人一片嘩然。原本都還以為戚風限於上將傳令,不敢幹涉私仇。擔心現在看來,戚風等人對揚風的護持態度很強硬。
特意開辟的陣法是為了壓製趙標,若是揚風落入下風,恐怕還會出手。
戚風等人哪裏會在乎旁人態度,根本不作理會。
陳慶華還頗為傲然地對四周揮手,嘴裏笑嗬嗬道:“不錯,我做的。”
場外的反應並未影響場中,揚風沒有因為陣法壓製君級力量驚喜,反而眉頭緊鎖,一臉愁雲。
看到他這幅樣子,趙標氣急敗壞,忍無可忍道:“還在裝模作樣!你以為陳慶華暗自動的手腳能護持得了你?你做夢!”
“老夫今日必殺你!”
他在此調用真元,隨手一抓,十杆真元長槍湧出。
罡煞凝形是大武師神通,君級強者施展,更加強大,十件上品靈器層次的真元長槍,趙標可以運轉自如,十槍齊發。
“給我受死!”
十杆長槍都被擊出,趙標身形也隨之躥出,動用不了君威,他近身戰鬥意識更加強大。
一杆長槍破空嘶鳴,瞬間到了揚風麵前。揚風肩頭虛抗的殺神劍當即砍出,力量不強,借著長槍反震的力道,他身形縱起。趙標到了近前,他攢握長槍,當空便刺。
“噗嗤”
揚風身影被貫穿,那長槍當空一絞,他身影撕裂,消弭於無形。
趙標冷哼一聲,手中長槍一甩,脫手擊向殺神劍墜落出。
“當——”
殺神劍被擊開,一縷青光乍現,其內浮現人影,還未凝形,便被長槍絞碎。
趙標動作還沒停,他當空一個擒拿,另一杆長槍入手,身形如猛虎縱起,自上而下,甩蕩槍芒,衝著殺神劍墜落處籠罩而去。
“唰唰唰”
殺神劍周遭被砍出大坑,三丈內槍芒混沌,有如洪流渦旋一般。
“不在這裏?”
趙標一陣驚疑,卻見揚風出現在十丈外,同樣的青光炸裂,但沒了殺神劍做依憑。
“原來不需要外物,也不是幻術,此等神通當真詭異,但我不信你能連番施展。”
他神色一狠,手臂一揮,十杆長槍攏入懷中,當即一個翻轉,對著揚風轟射而去。
沒了殺神劍格擋,揚風似乎隻能跑了。但趙標是君級強者,在這方寸之地,速度快如閃電。
“噗”,一道身影炸裂,不遠處青光閃現,另一杆長槍擊出,青光被絞碎……如此一連十道攻擊,或快或慢,時機都拿捏地恰到好處,但每次揚風都能逃脫。
待得十道攻擊落下,揚風沒事人一般,完好無損地浮現當場。
“呼呼……”
趙標氣喘如牛,他動用了全力,除了君威被壓製之外,完全就是拚命的架勢,但都拿不下揚風,反而把自己累得不清。
“好家夥,任憑趙標攻勢如雷,揚風半點鋒芒不沾,這樣下去,非得把趙標耗死不可。”
“嘿嘿,陣法屏障來,無處騰挪,揚風居然無懼比他高了一個大境界的趙標,這實在不可思議。”
“我剛才盤算了下,如果把趙標換成我,麵對這揚風,也拿不下,非得出醜不可。”
明裏暗裏,那些君級強者,此刻全都訝然了。
揚風卻是雲淡風輕,看著大口喘氣,麵目陰沉的趙標笑道:“趙長老,看來你今天是殺不了我。有這陣法護身,我穩如泰山。”
趙標聽得氣炸了肺,揚風這是在譏諷他,他更痛恨設下這壁障的陳慶華,心裏已經將整個戚家軍都恨上了。
“小畜生,你以為戚家軍護得了你嘛?東海大營有人要殺你,老夫隻需咬準私鬥,戚風那些人除了這點手腳,根本不敢妄動。”
“哦。”
揚風撇撇嘴,道:“東海大營的人跟你有關係嘛?你個老賊不過就是條,被人利用還沾沾自喜,怪不得風火門這群人你修為最高,最終主事的還是燕舞,因為你不夠資格,不過就是個嘍嘍!”
“豈有此理!”
此話說到趙標痛處,他歇斯底裏,當即身形一閃,有如旋風,瞬間就將那十杆長槍拔出,重新攏到身前,一身強橫真元連結,長槍凝浮在他身側,一字排開。
“故技重施?你不嫌累嘛?”揚風譏諷道。
趙標冷笑一聲,當即身形一縱,當空躍起,一杆長槍射出。
這回距離有些遠,揚風身形一側,長槍從他身邊劃過。
“咻咻咻”
另外九杆長槍也隨之擲射而來,揚風身形遊走,一一避開。
這回閃避太輕鬆了,場外人看到這一幕,都疑惑道:“風火門的這位趙長老是氣瘋了嘛?”
星雲戰艦上看到這一幕的林月義卻是猛地趴在欄杆上大叫道:“快阻止他,他要破開陣法,動用君威。”
場中所有人如夢初醒,一個個頓時目光透亮,盯著是十杆長槍弧線細瞧,都發現最終目標凝在陣法光幕一處巴掌大的圓點上。
“現在才發現,遲了!”
趙標冷笑一聲,身形奔著揚風撲來,隻要纏住三兩息,他那十杆真元長槍作用於一點,就能將這處禁製陣法炸開。
“噗”
揚風身形炸裂,趙標攻勢落空,又下意識上前幾步,以防揚風攻擊真元長槍。
然而此時揚風身形卻是在他身後浮現,背對著他,根本無視那十杆長槍,卻是自顧自對著地上插著的殺神劍走去。
在所有人驚駭惋惜的目光中,揚風將殺神劍拔出,然後施施然轉身,看著一臉戒備的趙標笑道:“你此舉正合我意,我根本不會阻止你。”
“咱倆出去打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