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醫者看看陸離,想了想道:“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做青合子。”
然而,陸離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詫或者是什麼其他異狀的表情,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青合子對於陸離這種沒有見識的人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隻是道:“連青合子的名號都沒有聽說過,你們這些人,實在是太年輕。”
西門靜趕忙衝了上去道:“青合子前輩的大名,在下可是如雷貫耳。”
青合子還是搖搖頭道:“你們這兩個人,一個太老實,一個心眼太多,都不合我的心意。”
青合子又頓了頓道:“不過,這些倒也是不耽誤我證明我的天階醫者身份。”
陸離歪著頭道:“不知道前輩是要怎麼證明,這裏可沒有什麼重症不治者。”
青合子詭異地一笑道:“這還不容易。”
說著,青合子便一掌擊出,打在了陸離的身體之上。
陸離雖然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對自己攻擊,並沒有做出什麼像樣的準備,但是此刻陸離已經是太古境修為的強者,身體內的靈氣都已然可以自行聚集抵禦,所以青合子的這一擊其實並沒有給陸離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但是青合子卻是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自己這一章所有的氣力都打在了陸離的身上,以自己的實力,定然是會將這個少年打的個性命垂危。
陸離雖然沒受到什麼傷害,但是冷不丁受了這麼一下重擊,還是心口一悶,滿臉憋得通紅。
青合子隻道是陸離受了自己一掌後強行運氣恢複,從而造成了氣息混亂。
其實以青合子的醫術,當是能看出陸離此刻的狀態,隻不過是他太過於輕視陸離,因而過於自信,才沒有看清楚形勢。
於是青合子哈哈笑道:“怎麼樣?如此以來,施展我絕妙醫術的時候是不是就到了?”
葉青對青合子的行為甚為不滿,就算是他是天階醫者又能如何?他還是將離哥哥傷成這個樣子,這份仇怨葉青可算是記下了。
於是葉青怒氣衝衝地道:“青合子,你什麼意思,居然敢偷襲離哥哥。”
青合子本來並不在意旁人對自己的看法,可是葉青畢竟不一樣,這位擁有著女媧血脈之人可以說是代表了女媧的意誌,而女媧大神和神農大神之間的關係也是非常,要知道,青靈域其實就是神農大神的後花園,如果沒有神農大神的庇佑,青合子的行醫之道可是會步履維艱。
所以,青合子對葉青還是十分忌憚的,生怕葉青在女媧大神身邊吹吹耳旁風,就將自己的一切毀於一旦。
青合子哪裏知道別說葉青幹不出這樣的事情,就算她想,也沒有辦法時刻和女媧大神作以交流。
於是青合子趕忙道:“這位姑娘,莫要慌張,我這樣做僅僅是為了證明我的天階醫術。”
葉青更是氣憤,僅僅是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緣由就如此迫害自己的離哥哥,這青合子當真是罪無可恕。
葉青正待發作,卻聽得陸離在一旁淡淡道:“青合子前輩這一掌如此綿綿無力,又如何能夠傷害得了我分毫。”
說著,陸離已然推出一掌,向著青合子而去。
這一章,陸離用了八成力量,可是打了青合子一個措手不及,使得青合子徑直飛了數丈之遠。
而在落地之際,青合子口吐鮮血,顯然是遭受了重創。
西門靜見狀很是惱怒,好不容易遇到的天階醫者,卻受到了陸離如此對待,這間接上也算是陸離迫害了他的父親,這讓西門靜極為憤怒。
陸離搖搖頭淡淡道:“你我都是趁其不備,而你,用了全力,我隻用了八分力,我已然是讓這你了,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青合子還哪有什麼話說,遇到這樣的狀況,也隻能怪自己太過於大意罷了,當然這陸離小子也是真的強悍,在接了自己那一掌之後還能夠發出如此強橫的一擊,這已然不是青合子所認識的外域高手所能夠達到的境界。
葉青在一旁拍手叫好道:“讓你這個老頭子偷襲於人,這下子遭到報應了吧,既然你醫術那麼強,現在就來醫治自己吧。”
青合子實在是哭笑不得,自己此刻雙手雙腿都已然被陸離的這一掌給震麻,試了好幾次都無法動彈半分,又哪裏有能力來自行醫治呢。
陸離也是微笑道:“是啊,這位青合子前輩怕是無法醫治自己了,若是這樣,白白損失了一位天階醫者,不知道算不算是我們的罪過。”
青合子也隻能怪自己實在是過於大意,於是自討苦吃。
而西門靜趕忙上來對陸離道:“哼,你居然如此對待一個天階醫者,是誠心在和我們西門家族作對麼?”
陸離搖搖頭,正待相駁,葉青已然搶先道:“西門先生,本來我們也是敬重你風度翩翩,可是你在這青合子麵前如此卑微,是不是有損西門家族的威名?”
西門野怒道:“我的父親都已然性命垂危,我等兄弟三人已然落到這般田地,還要什麼風度翩翩,隻要能夠救得我們的父親,便是讓我做牛做馬又能如何。”
葉青不由得搖搖頭道:“你如此奉承這位青合子,可是他可曾對你有半分尊重?就算離哥哥不攻擊他,他也並不會醫治於你的父親,這一點,請你明白。”
西門野雖然知道葉青說的是事實,但自己始終是不願意相信,隻是憤怒地道:“你們又沒有親人正遭受苦難,你們是永遠不會理解我的痛苦的。”
陸離和葉青聞言都是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似乎是陷入到了一種痛苦的回憶之中。
多少次,他們都見證了自己親人遭受苦難的時刻,而如今,他們的故鄉,他們的兄弟姐妹,都在那遙遠的東陸之上等待著自己的返程,而自己,又怎麼理解不了他們的苦難呢?
不過陸離知道,對付青合子這種人,就是要出其不意,就是要攻其不備,就是要以一種獨特的方式與其進行溝通,才能夠達到期待的效果。
這也是為什麼世人往往求不動天階醫者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方法千篇一律,不是以金錢相誘惑,就是拿權力相壓迫,這自然不會取得天階醫者的信任與幫助。
所以陸離才會采用這種極端的辦法,就是為了青合子對自己刮目相看,進而服服帖帖、五體投地。
不過陸離這一掌的威力實在是不小,就算是青合子這樣天階醫者,也是難以抵敵。
青合子趕忙道:“快,快想辦法。”
陸離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道:“在下對這天階醫術可是沒有什麼了解,這辦法嘛,還得是青合子前輩自行解決。”
青合子實在是受不了自己身體之內的疼痛,當然疼痛並不是最為重要的,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的身體得不到及時的救助,怕是性命垂危難以為繼了。
便是剛剛還對青合子充滿憤怒地葉青,此刻見了青合子痛苦的模樣,也不禁衝著陸離道:“離哥哥,既然青合子前輩並沒有傷害於你,你就趕快想想辦法吧。”
陸離也有一些無奈,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是葉青也覺得自己會有辦法,難道自己會對一切的事情都有辦法麼?有些事情本來就是解決不了的,就算再信任也是解決不了。
不過陸離此刻卻是神色詭異地衝著青合子笑了笑道:“前輩到底有沒有想好,如果想好了,那麼在下自然也就……”
青合子一臉茫然地問道:“想好什麼?你這小子快說清楚!”
陸離一臉驚詫地道:“本來以為青合子前輩是一個聰明人,不需要在下把話語說得太透太明白,真是沒有想到,還需要我來提醒前輩。”
青合子哪裏會不知道陸離究竟是什麼意思,隻不過按照他的判斷,本來以為陸離並不是一個什麼狠角色,隻要自己強硬一些,終究是能夠壓製住陸離的,可是並沒有想到陸離心狠起來也是相當頑固的。
於是青合子趕忙道:“隻要你願意相救於我,我自然願意答應你所有要求。”
陸離等的就是這句話,畢竟拓涯的病症,大概也隻有天階醫者才能夠醫治,陸離早就斷定了青合子醫術非凡,隻不過是性情脾氣有些詭異,若不是用這麼一招來對待他,怕是他絲毫不會將己方一行放在心上。
於是陸離笑眯眯地道:“那麼,還煩請前輩告知解救你的辦法。”
青合子將陸離招呼到自己的身邊,衝著陸離的耳旁念叨了許多的話,若是旁人沒有猜錯的話,這定然就是醫治自己的法門。
眾人奇怪的是,像是青合子此時的重傷,如果沒有特效藥物的壓製,是根本不可能保有自己受傷之處的血液流動的。
可是青合子和陸離說完,陸離便嚐試著醫治青合子了,並沒有任何想要去尋找藥物的跡象。
難不成,這真正強大的天階醫者治病,是能夠脫離於俗世凡物的?這可真是讓眾人跌破了眼。
若是這樣,那西門家族的病症可是有的治療的,按照青合子的醫治方法,那很有可能就是不再需要白狐為引,這倒是一個皆大歡喜的事情了。
不過,眾人雖然是看得簡單,但其實是由於陸離有著極深的醫術根基,才使得自己對青合子的醫治之法理解地很是充分。
雖然東陸的醫治之法和外域有所不同,但大體上也都是一個套路,所以陸離能夠很快地將青合子的話語理解得融會貫通。
並沒有過了多久,青合子便在陸離的催動之下漸漸恢複了身體的機能。
對於西門靜三兄弟來說,這簡直就是奇跡一般的事情,於是三人的臉上都是麵露紅光,當下齊齊對著陸離跪拜道:“希望閣下能夠命這青合子來救治家父,我兄弟三人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青合子倒是有些不悅,明明這三兄弟該求的是自己,可就是由於自己此刻受陸離所擺布,所以這被求的對象變成了陸離。
青合子自然不願意受陸離隨意擺布,但也不能違背自己剛剛說出的話語,當下道:“陸離小子,我答應你的要求,可是沒答應事事順從於你,你救下我姓名的恩情,我可以牢記於心,不過,我也隻能答應你一個要求。”
葉青又一次顯得氣憤起來,若是按青合子的說法,他是隻肯醫治一個人了,那麼究竟是醫治西門靜的父親還是拓涯,倒是一個問題。
若是從前的葉青,自然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畢竟在這場鬥爭之中,根本就沒有西門靜兄弟三人什麼事情,那麼青合子隻需要醫治拓涯就好了。
可是在和陸離相處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葉青已然學會了用陸離的思考方式去想事情。
所以說,陸離一定會覺得救治好了西門靜的父親,那麼便是拯救了西門家族未來的存亡,可是拓涯卻隻代表他一個人,就算拓涯犧牲掉了,也不會帶給旁人更多的痛苦,從這種角度上來看,陸離大概是會放棄自己的兄弟吧。
葉青突然有些不明白能和陸離成為摯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就如拓涯,就算讓陸離萬般牽掛,也未必能夠得到陸離的青睞。
那麼自己呢,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性命和萬千生靈的性命一並擺在陸離麵前來選擇,陸離又會如何選呢。
葉青很怕那一天的到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卻聽到陸離說道:“西門兄弟,實在是抱歉,我兄弟的命,非救不可。”
旁人都不覺得陸離的回答有任何的意外,可是葉青卻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還是自己所認識的陸離麼?在大多數人的利益和個人的利益麵前,陸離居然選擇了後者。
陸離自然也看出了葉青此刻心中所想,他隻是湊到葉青的耳旁淡淡地道:“這並不是一個人和一群人之間的選擇,拓涯既然選擇了我,選擇了亂世守護同盟,作為盟主的我,自然首要注意的,就是保護住我的戰友,隻有這樣,才能夠取信於人,取信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