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端木的對手,畢竟是東陸之上最為強大的聖獸——麒麟神獸。
這種神獸最為強大之處,便是可以隨著身邊之人力量的增長而進行自我修煉,顯然,陸離的修為提升,也同樣能為林琦帶來提升的力量。
林琦本來就是能夠在炎帝麵前有一定抗爭之力的家夥,在這外域之中,自然也是罕有敵手。
端木本來也不是以修為境界的高深而著稱,所以就算一時之間躲過了林琦的攻勢,但也並不能長久地支撐下去。
端木能夠感受到來自於林琦的巨大威懾,這是自己交戰之前所沒有預料到了,於是隻好伸手觸及自己腰間的召集令。
可是讓端木詫異的是,自己腰間的召集令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這可是讓他心中一凜,畢竟此物乃是組織上給予他最為重要的信物,也是自己保命法寶,若是連召集令都遺失了,怕是沒有任何臉麵去麵見組織。
不過端木剛剛對戰之前,明明觸及了那召集令,這僅僅幾個瞬息的交手,怎麼就會讓召集令遺失呢?
陸離也有些不解,畢竟林琦雖然術法高強,但是似乎並不掌握這偷盜之術。
想到偷盜之術,陸離倒是想到了那盜神欒葉,自己所見之人中,大概也隻有欒葉具備這樣的實力,不過那日欒葉在並靈域邊界被帶走,理論上並沒有來到這並州的可能。
當然,欒葉既然有盜神之稱,自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行事神出鬼沒倒也是不足為奇。
就在眾人疑惑間,欒葉果然現身而來。
而欒葉的手中,正握著端木之前腰間的那枚召集令。
端木不由得怒道:“什麼人?居然敢擅自搶奪召集令?”
欒葉笑著搖搖頭道:“閣下這叫什麼話,那搶奪一事,乃是強人所為,在下雖然如今年老力衰,但是想當年也是一位翩翩公子,這強人之事,在下自然是做不來的。”
端木見對方在消遣自己,心中更怒,隻是此刻強敵在側,若是自己再分心對付這欒葉,怕是背上的口袋,就要被林琦輕易給奪了去。
召集令和背上的口袋,孰重孰輕端木倒是沒有辦法比較,但無論是失了哪一個,自己的身份地位怕是都要不保,組織之中覬覦自己地位者可是不少,若是被那些人抓住了自己這一次行事的把柄,怕是一切就都難以保全了。
陸離見欒葉來到,也是不由得呼喊道:“欒葉前輩,你怎麼會突然來到此處?”
陸離就是怕提及“盜神”這一稱號,會引起在場的一番騷動,故而隻是呼喊著欒葉的大名,不過這並州城也不是信息閉塞之地,對於盜神欒葉的名號,知之者還是甚多,當下還是有不少人發出了一陣陣驚呼。
欒葉衝著陸離一笑道:“小兄弟,這其中緣由,我還是不便說與你聽,你隻要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在下此行的任務已然完成,至於之後的事情,便和我沒有什麼幹係了。”
說著,欒葉踏空而起,以一種極其不可置信的方式離開了此地,空留給在場圍觀之人一陣驚歎。
召集令既然已失,端木便隻好憑借著自己的力量護住背上的口袋,可是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他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就是和癡人說夢無疑。
還未等再多做思考,林琦的第二波攻勢已然鋪天蓋地而來,端木正欲躲避,卻見林琦發出詭異笑容,這讓端木不由得心中一涼。
再集中注意力之時,隻見陸離不知道從哪裏一下子竄了出來,一下子奪走了自己背上之物。
這讓端木不由得大怒道:“哼,還以為你是正人君子,居然還行此道。”
陸離心道自己也是無奈之舉,若非自己趁著端木把注意力都放在林琦的身上而奪取口袋,怕是林琦會使出全力對付端木,若是那樣,怕是此刻的端木已經是身首異處。
但端木自然不會領會陸離的這番“好意”,畢竟保住背上之物,乃是此刻的他最後的倚仗,如今這倚仗也已經消失殆盡,自己又有何麵目存活於世呢。
端木長歎一聲,便欲引頸就義。
林琦見狀也是大驚,自己不過是要那對雙生子,對於端木的性命是否存在,對於他來說都是無足輕重的。
不過既然這是端木自己的選擇,除了陸離,旁人也沒有任何想要勸阻的心思,可是陸離距離端木畢竟還是有上一段距離,待端木自己手掌抬起,陸離已然沒有相救的時間。
難不成這個端木就要這樣放棄自己的性命了麼?陸離思考過無數種關於生命的意義,也沒有得到最為完美的那個答案,但是陸離至少明白,如果自己的生命不在了,那麼便沒有任何時間任何精力再去探究生命的博大意義了。
就在眾人一片驚呼聲中,一道白光閃過,這白光的目的地不是別處,便是端木所處之地。
白光擊在了端木的手腕之上,端木便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隨後摔倒在地。
端木畢竟是身負修為之人,按理說定力應該極強,而從他此刻的表現來看,足以證明這道白光之中所蘊藏的極大力量。
陸離知道,這又是高手出現的前兆。
眾人眼前出現的高手一襲黑衣,無人能夠看得到他的真麵目,這顯然是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吧。
不過陸離卻不知道為何想到了兩個人,一個便是東陸之上的天闕,自己的養父陸承,另一個則是東陸上那個最為神秘組織的領袖——天狼盟主。
那兩個人在很多時候也是以一襲黑衣的姿態示人,所以按照這種想法來說,眼前之人,在很大的程度上,便是陸離一直相像的那個神秘組織的頭腦。
黑衣人僅僅發了一招,既沒有露臉,也沒有說話,所以就算是端木也對這人的身份感到疑慮。
當下端木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阻攔於我。”
那黑衣之人冷笑道:“你的性命,可是你一人之性命?”
端木還沉溺於對方給自己手腕割裂所造成的痛苦之中,所以並沒有多少好氣地道:“那不是我一人的性命,難道還是你的性命?我可從未聽說過如此可笑之事。”
端木不是不能感受到這黑衣人身上所逸散而出的強大力量,若是在平日之中,以察言觀色為代表的端木怎麼可能如此和這樣一個強者說話,但是此時的端木就好像被這個世界所遺棄了一般,自然不想對任何人有好臉色。
無論對方再怎麼強大,最多無非也就是給予自己致命一擊,這對於一個敢於自尋短見的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黑衣之人搖搖頭道:“你可有父母親人?”
端木冷笑道:“天下之人,誰人沒有父母雙親,隻可惜,我的父母雙親,早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隻有我一個人,寒風佇立,孤苦伶仃。”
黑衣之人點點頭道:“那你,可有妻兒?”
“大丈夫尚未立業,何以為家?我還未幫助首領一統外域,又怎麼能夠……怎麼能夠就這麼放棄了自己呢……”端木邊說邊想,心中倒是一片悵然。
就如自己所說,當初可是在首領麵前立過誓言的,可是如今剛剛開辟起並州的事業,自己又怎麼能夠因為這區區一點屈辱,就放棄了自己的性命呢。
端木一下子感悟了許多,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並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活,當下對著黑衣人拜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孺子可教,甚是讓人欣慰。”
黑衣人轉而把視線移向了陸離,而在那四目相對的一刻,陸離感受到對方雙眼之中的那種力量, 那是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這讓陸離心中不由得有些顫抖。
與其說黑衣人是在意陸離,倒不如說,他的目標其實也是陸離手上的口袋,因為黑衣人的視線並沒有在陸離的身上多做停留,而是鎖定在了陸離手上的布袋之中。
林琦心道不妙,趕忙呼喊道:“怎麼?閣下也是對這雙生子感興趣?”
黑衣人搖搖頭道:“我生平並沒有什麼特別厭惡的事情,但是,我很不喜歡旁人在我思考的時候打斷我的思緒。”
這顯然就是一句挑釁的話語了,畢竟誰也不知道另外一個人什麼時候在思考,什麼時候又能接收訊息。
林琦倒是很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我也是什麼都見的多了,倒也不怕被人厭惡,你說這可怎麼辦是好。”
這黑衣人自負在這外域之上,還沒有什麼人敢於違抗自己的意思,尤其是在自己不太愉悅的情況下,他哪裏能夠想到像是林琦這麼一個從麵容上來看不過還是一個青年的家夥,就敢於和自己如此叫板。
反正在自己的控製之中,那陸離也沒有什麼辦法攜帶者那對雙生子就此離開,黑衣人決定先行給林琦點顏色瞧瞧。
於是黑衣人運氣靈氣,整個人消失在了林琦的視線之中,行動如此之快,倒不是尋常之人所能做到。
但林琦畢竟是見多識廣,知道對方此舉的破綻所在,當下林琦不顧一切,奮力對著黑衣人消失的位置發動攻勢。
在旁人看來,林琦的攻擊實在是沒有什麼作用,誰能夠覺得對著一處空白之地發動攻擊能有任何有益的作用。
但是這些旁人畢竟是修為較低,自然難以領會林琦此舉的意義。
陸離倒是明白,林琦這是覺得黑衣人此舉乃是虛張聲勢,雖然看似消失不見,但其實本體尚在原來所處之地。
這一招本來也不是以強悍著稱,隻是為了在局麵上給對方以驚嚇。
卻沒有想到會被林琦所識破,這讓黑衣人不得不撤回自己的破靈一擊。
所以,林琦和黑衣人交戰的第一次相接觸之地,還是之前黑衣人所站的位置上。
那裏初時很奇怪的產生了碰撞,還讓眾人感到意外,但當黑衣人突然又重新出現在那裏的時候,眾人才意識到林琦這一擊的有效性。
黑衣人不由得讚歎道:“真是後浪推前浪,沒有想到年輕一代中,竟然還有你這樣的青年才俊。”
林琦對於這樣的誇讚自然是毫無感覺的,畢竟自己隻有麵容長得年輕,其實自己已經是這個天地之間最為古老的生物之一,隻是由於在軒轅陵之中沉寂了千年,才顯得和當下的世界略微有一些脫鉤,但是在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努力之下,已然是與時俱進地掌握了當下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事物。
在林琦的眼中,那黑衣人才像是自己的後輩一般,但此刻卻不是林琦揭穿這一切的時候,外域之行,求得乃是低調,若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怕是立刻就會招來諸神的關注。
高手對決,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花哨動作,比拚的就是硬實力,而林琦經過幾番較量後發現這黑衣人的實力竟然和自己旗鼓相當。
這還是相當令人驚歎的,畢竟林琦就算沒有掌握完全這千年來各種神奇的術法,但畢竟是在靈氣充盈的軒轅陵之中修煉千年,其修為的根基還是極其深厚的,再加上自己獨有的聖獸體質,除了炎帝那樣的強大存在,還沒有什麼人真正對林琦造成過威脅。
而眼下這個黑衣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能和林琦分庭抗禮了。
這更加讓陸離堅信黑衣人就是那個神秘組織的首領,如果不是如此的話,那神秘組織的強大,就真的不是陸離所能夠抵抗的了。
端木也逐漸從黑衣人的出招判別了黑衣人的真實身份,畢竟自己的一切都是由組織首領所授,而黑衣人此刻所展現而出的,便是組織首領的能力。
端木實在是驚詫得很,近數十年來,首領都沒有親自出馬過,卻不知道今日究竟是為了什麼來到這並州。
難道是因為自己遺失了召集令,或者是因為這對雙生子?亦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原因,端木倒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