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旌長封的帶領下,陸離和葉青與之共同進入了羽靈域之中。
旌長封本來是要帶上幾位宗主相護的,但陸離執意覺得帶上那些水平參差不齊的宗主,還不如輕裝上陣。
畢竟,旌長封的實力也沒有強到哪裏,足以見得那些旌靈域宗主們的實力定然也就是一般。
當然,其中有一兩位像盧軼那般掌握著靜謐之術這樣擁有一技之長的,倒也是很有可能。
離開之前,盧軼特意將靜謐之術的口訣傳到了葉青的手中,看來,這個家夥倒是算作言而有信,就算是身在牢獄之中,尚沒能忘記答應葉青的事情。
隻是葉青對於靜謐之術的理解並不深入,苦於盧軼不在,卻也沒有人可以請教,當真是煩惱得緊。
陸離生怕葉青胡亂修煉而傷了本來的氣息,故而阻攔住了葉青,但葉青還是在一個人的時候忍不住偷偷修習。
進入到羽靈域之中,其風景又和旌靈域大不相同,陸離不禁暗中感歎,在偌大的東陸之上,除卻天行山一帶或者是九華山以西的臥龍山一帶,其餘地帶的景色還是大體相同的,就算是氣候條件相差很多,但在建築風格上還是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但這外域之地可大不一樣,兩域之間的環境差別,就好像東陸和北疆之間的差別一樣。
站在羽靈域之上,抬頭望去,隻見天空之中漂浮著各式各樣懸浮物,很是稀奇。
旌長封便解釋道:“這些懸浮物,便是屬下對域主所言的羽靈域各個層級。”
陸離點點頭,表示會意,淡淡問道:“那我們現在身處的這片土地,便是第一層級了?”
旌長封搖了搖頭道:“本來屬下也是和域主同樣的想法,但是在來過幾次才知道,這裏並不能算作是真正意義上的羽靈域層級,因為這裏,各域人士皆可以隨意進出,而真正的羽靈域地界,絕對由不得旁人隨意進入。”
陸離點點頭,看了看四周,果然看見了許多形色各異的人士,按照旌長封的說法,就算是羽靈域低級之人並不具備真正的羽翼,但也是有了羽翼的萌芽,而這周圍的人,則大多是和自己一樣,隻不過是旁域之人。
陸離不禁喃喃道:“這羽靈域可是有什麼稀罕之處?為何有如此之多的旁域之人在此集會?”
葉青也是不解,在那逸陽城之中有如此之多的旁域之人還能夠理解,畢竟哪裏是整個外域的娛樂之城,可這羽靈域,似乎並沒有什麼極為特別之處。
旌長封壓低聲音道:“域主不知,有很多珍貴的藥材,隻能夠生長在羽靈域之中,尤其是羽靈域的都城,那裏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珍稀之物。這旁人雖然無法隨意進入羽靈域都城,但是羽靈域的高階人士卻可以將那些珍稀之物拿到這裏來販賣。”
陸離和葉青算是明白了,原來這裏是羽靈域的生財之道,每個靈域都有著自己的生存方式,這羽靈域既能夠在地域上幾乎立於不敗之地,又能夠擁有珍稀之物來賺取資本,不得不說是一個強大的靈域。
但這裏和旌靈域接壤,雖然較難對付,可一旦拿下了,便可以作為征服整個外域的後方資源和財力來源,這讓陸離不得不覬覦這裏。
正思索間,迎麵走來了一個駝背的老者,走到陸離身邊還不住的咳嗽著。
陸離不禁小聲問道:“不知道前輩有何見教?”
老者又咳了幾聲,緩緩開口道:“見教倒是不敢當,隻不過老頭子見幾位器宇軒昂,倒不像是過來販賣藥材的。”
陸離笑了笑道:“卻不知道這是不是販賣藥材,還會與氣質有關?這若是將死之人,不論什麼氣質都無可避免的購置藥材不是。”
老者點了點頭道:“小夥子見識也很是不凡,那便更印證了老頭子的想法,嗬嗬,小夥子不必隱瞞,老頭子也沒有惡意。”
陸離自然知道有沒有惡意絕對不僅僅是說說而已,於是哈哈大笑道:“前輩既然有話要說,那便不必遮遮掩掩,直言便是。”
陸離知道對方既然來和自己說話,那便一定是要將自己的觀點闡明的,那又何必浪費時間在沒有必要的猜測上。
老者歎了口氣道:“哎,現在的年輕人啊,性子可真急,想當年啊,我,我……”
話沒有說話,老者又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陸離本來想接話,但總覺得老頭的話語沒有說完,自己就去打斷總是不太尊重,隻好憋住了自己的話語沒有吐出。
可旌長封卻沒有去想這些事,他隻看到這個老頭很沒有禮貌的為難著自己的域主,於是當下伸出一手,攔在了陸離和老者的中間,高聲喊道:“前輩若是沒有什麼事,還請讓開,不要耽擱我們。”
老者瞥了一眼旌長封道:“老頭子所言的器宇軒昂,並不包括閣下,老頭子的話,都是對著這二人說,並沒有你插話的餘地。”
說著,老者還指了指陸離和葉青。
旌長封哪裏受得了這種侮辱,怎麼說自己也曾經是旌靈域之主,他的大名也是在整個外域之上排的上名的,如此平白無故受了這老頭一頓氣,怎麼也是說不過去。
當下旌長封就伸出手掌,暗中發力,對著老者直直擊去。
老者顯然是有備而來,並沒有因為旌長封的突然發難而顯得驚慌失措,僅僅是向後退了一步,旌長封的強烈掌勢就被化解於無形。
僅僅這一招,旌長封便知道這老者絕對是深藏不漏,不由得在陸離的耳旁道:“是個高手,域主還要萬分小心。“
陸離也很是無奈,從這老者的舉手投足間,自己又何嚐不知道這個老者是個故意隱藏靈氣的高手,隻不過自己一直猜不到老者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隻見老者對勝了旌長封這一招半式並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情,似乎這樣的勝利在他漫長的一生之中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老者微笑著對旌長封道:“如此人高馬大,果然是旌靈域之人,可是你們兩個,卻並不是旌靈域人,倒是稀奇。”
陸離不明白這老者究竟是何用意,隻得試探著拱手相拜道:“實不相瞞,在下三人來此羽靈域,為的便是一件奇珍異寶,相傳隻有生存在羽靈域都城之中,故而來此一看。”
“哦?”老者對陸離這樣的話自然是不太信任,但他也想看看陸離無法自圓其說的樣子,於是故作很認真地問道:“不知道是何物,可否一說,老頭子雖然不才,對於整個羽靈域之中的奇珍異寶還是熟悉的很。”
陸離自然無法辨識出這老頭所言的真假,但既然自己開了頭,不繼續胡亂編下去便顯得自己毫無誠意了。
於是陸離歎口氣道:“在下所尋之物,乃是雲頂草。”
老者聽到雲頂草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詫異,神色也是略有變化。
葉青不禁問道:“前輩,是不是這雲頂草極為難得,便是前輩也無法獲得?”
老者笑了笑道:“不然,若是在旁域,確實難以獲得雲頂草,不過在這羽靈域之中,雲頂草卻並不稀奇,也並不需要非得在羽靈域都城才能夠獲得。”
陸離暗罵不妙,這雲頂草不過是自己隨意回想著自己獲得的那本藥材名錄,依稀記著在最後的幾頁之中列舉了一些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貴藥材,其中便有這一味雲頂草。
卻不料老者眼中,雲頂草倒是成了尋常之物,陸離也怕是老者在詐自己,隻是一臉疑惑地看著老者。
雙方沉默間,又聽得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道:“柴老,便不要捉弄這貴客了。”
葉青知道這柴老定然就是指的眼前這位老者,但所謂的貴客卻是在指誰?難不成是己方三人麼?可自己和陸離在外域又沒有什麼名氣,難不成逸陽城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這羽靈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外域的情報傳播速度倒是讓人感到駭然了。
隻聽見柴老對那又走過來的中年人道:“樊星,老頭子的事情,還望你不要摻和。”
從柴老的語氣來看,這兩位顯然並不屬於一路人。
樊星笑笑道:“柴老都經曆了這麼多事,怎麼還沒有看明白,在這裏,隻有你我合作才能夠共贏,若是柴老還是如此固執的認為可以獨來獨往,那在下也不阻攔,隻不過嘛,我剛剛得到消息,羽靈域主對你擅自販賣雲頂草一事,當真是氣得不輕。”
若是這樊星所言不假,那至少說明雲頂草並不是像柴老所言那般容易獲得,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引起羽靈域主的關注。
柴老似乎很是不屑地道:“哼,那雲頂草長遍羽靈域,羽靈域主又何必如此小氣,別看老頭子無法到達他所居的都城,若是他到了這裏,老頭子未必會怕他。”
樊星並不想和柴老計較他和羽靈域主誰更強悍一些,他的內心之中自然是希望由柴老牽製住羽靈域主的,畢竟隻有這樣,自己才能夠在此地的販賣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若是柴老被羽靈域主消滅了,那麼下一個會被打擊的,那便必然會成為自己。
所以樊星才想和柴老合作共贏,隻不過柴老對自己很有信心,並不想把自己的果實和樊星平分。
樊星見柴老還是如此固執,便轉頭向陸離道:“這位先生,實不相瞞,這位柴老,已經是羽靈域主的眼中釘,若是各位執意要在他的手上購買這雲頂草,自然會受到牽連,不過,很值得慶幸的是,在下的手上也有一株幾經周轉的雲頂草。”
柴老顯然被樊星的話氣得不輕,微怒道:“你小子是在明目張膽地和老頭子搶生意麼?”
陸離和葉青都有些不明白,同樣是雲頂草,這二位賣家手上的又有什麼不同呢?
旌長封低聲解釋道:“柴老的雲頂草,大概是在羽靈域主關注下摘取的,若是從他手上購買,確實容易暴露,而這位樊星手上的,若是真的經曆了幾番周折,那麼羽靈域主追究起來,也不會追究到後來幾位買家,畢竟珍貴的並不是這雲頂草,而是直接販賣雲頂草的人。”
陸離和葉青好像明白了一些,沒有想到在這其中還暗藏著這麼多道理。
不過陸離更為鬱悶的事情是,所謂雲頂草不過是自己隨意說出的,本來是為了擺脫柴老,卻沒有想到反倒是給己方引來了更加不必要的麻煩。
在柴老和樊星的注視之下,若是不將這雲頂草給買了,反倒是容易被人懷疑。
於是陸離隻好問道:“不知道這雲頂草什麼價格?”
柴老搶先道:“隻需百兩黃金即可。”
陸離裝出貨比三家的姿態道:“那不知道樊兄手上的如何?”
樊星淡淡道:“千兩黃金。”
按照陸離和葉青本來的理解,若是同樣的東西,自然要選擇便宜的那個,但問題是在聽了旌長封的解釋之後,卻明白了貴有貴的道理,至少省卻了一番麻煩。
可問題是,陸離和葉青手上所有的資產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幾兩銀子。
於是二人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旌長封。
旌長封自然不會在乎這些黃金,而且他很想告訴陸離,既然陸離已經做了旌靈域主,那麼旌靈域的財產自然都歸他使用,當然旌長封並不想告訴陸離,其實逸陽城單單一城的財富就要大過整個旌靈域了,所以說,目前陸離所能掌控的財產其實相當驚人。
樊星和柴老見這三個人麵麵相覷,隻道是這三個人財產有限,心中倒很是失望。
但柴老自信自己大半輩子積攢的識人本領還是不會出問題的,他總覺得以這幾人的穿著和行為,至少也是哪一域之中的貴族,怎麼可能會在意這區區千百兩黃金呢。
於是柴老試探道:“若是覺得貴了,五十兩黃金也好。”
樊星冷哼一聲道:“柴老這還真的是急於出手啊,若是給幾位貴客帶來麻煩,你可擔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