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靈域主旌長封先是一愣,隨後聚精會神,應著翟臨這一擊回上一掌。
翟臨並不意外,他知道旌靈域主的強大,但既然自己有自信在旌靈域主身上取得勝利,就不會有任何畏懼。
翟臨知道,想要成功抵擋住旌靈域主的攻擊,最好還是先行激怒於他,隻有這樣,自己發揮而出特有的優勢,才能夠順利戰勝旌長封。
在翟臨的計劃之中,放走程毅、程強二人,怎麼也要在三日之後才能夠有所反饋,哪裏能夠想到,短短不到兩個時辰,旌靈域主竟然親自前來。
出現這樣的狀況,隻能有兩種可能,第一便是旌靈域主早就做好了打算,早就已經磨刀霍霍了,而正好自己對程毅程強兩兄弟動了手,成為了點燃旌長封怒火的導火索;另一種可能,就是旌靈域對此根本就沒有任何計劃,待程毅程強兩兄弟回去後才發現事態的緊急,可是幾大宗主平日裏各有職責,此刻也都脫不出身來,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旌靈域主親自前來。
翟臨更想相信發生的是後者,因為隻有這樣,自己才能夠有勝利的機會,若是旌靈域早就想對自己為戰,那翟臨隻能是怪自己事先沒有覺察到這一點了。
旌長封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這一次即將到來的封神之戰,是他勢必要好好把握的一次,因而近些年來不但是勤於政務,同樣沒有荒廢修為的提升。
逸陽城對於旌長封來說,一直是作為自己後花園存在的,隻不過旌長封還沒有走上自己的製霸之路,所以才沒有對逸陽城用兵,不過,程強程毅對翟臨的牽製,越祁和盧軼兩大宗主的監視,這樣高規格的對待,在旌長封看來足以確保逸陽城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是他哪裏會想到,這翟臨居然會莫名其妙地選定逸陽城主的繼承人,想到這裏,旌長封的視線在整個賭場之內遍尋。
這賭場之中的女子本就不多,更何況,像是葉青這般脫俗的女子就更是稀少了,所以旌長封很快就把視線鎖定在了葉青的身上,他知道這一定就是程強和程毅口中的那位翟臨選定的繼承人。
當然,程強和程毅並沒有看到之後的事情,並不知道逸陽城主繼承人之位又有了變化。
陸離的視線一直在旌長封的身上,此時見他把視線放在了葉青身上,不由大驚,立時全神貫注,以防止旌長封對葉青突然出手。
翟臨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趕忙對旌長封道:“域主切莫衝動,這個姑娘,後台極為強大,還望域主不要輕舉妄動。”
旌長封聞言哈哈大笑道:“翟臨,你還看不清形勢麼?既然我已經選擇對你逸陽城出手,就是要走出一統外域的第一步,就算她的背景再強大,又能如何?不僅僅是她,就算是她的背景,她的家族,也定然在我的剿滅範圍之內。”
這話讓在場所有人聽得都是不寒而栗,這翟臨雖然也很殘暴,但不過是對待旌靈域之人,可是按照旌長封的意思,他可是要與整個外域為敵。
翟臨冷笑三聲,對旌長封的囂張表示了同情。
旌長封哈哈笑道:“翟臨,你膽子小,可不代表我膽子也小,雖然曾經旌靈域和逸靈域同屬一域,但我們兩族之間確實很是不同。”
麵對如此狂妄的旌長封,翟臨便也不想再多解釋什麼,但葉青若是在自己的地盤之上受到旌長封的攻擊,怕是自己同樣難逃女媧大神的追責。
旌長封見翟臨默不作聲,隻道是這個家夥被自己說得沒有了話語,心中很是得意。
但讓旌長封頗為不滿的是,他視線之中的葉青似乎並沒有對自己的懼意,反倒是顯得悠然自得。
旌長封自負功法修為在整個外域上也是前幾名的存在,就算是旁域域主見到自己如此怒目相向,也定然是畏懼三分,卻沒有料到這個年輕女子竟然毫不在乎。
旌長封越想越怒,當下衝著葉青喝道:“你到底什麼身世,竟然在本域主麵前還能夠如此囂張。”
葉青和陸離險些笑出聲來,這囂張的明明是你旌靈域主,怎麼還把倒打一耙,把這囂張的名頭冠在了別人的頭上,真是讓人覺得不爽。
葉青左顧右盼了一下,露出一副驚詫的神色道:“怎麼?你是在和我說話麼?”
旌長封見狀更怒,大聲道:“不是和你,還能是和誰?”
葉青搖了搖頭道:“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你又沒有叫我的名字,此處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我哪裏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旌長封萬萬料不到這個女子會如此和自己說話,難不成是真的有什麼龐大的力量集團做後盾,於是他稍微頓了頓道:“那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葉青直言道:“葉青。”
旌長封遍尋自己的腦海,也沒有想到整個外域之上有什麼葉姓的大家族,於是不禁問道:“敢問葉姑娘家門何處?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葉青更顯得驚詫,開口道:“沒聽過還不正常?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你也不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翟臨倒是為葉青捏了一把冷汗,就算女媧大神強悍無比,但這裏畢竟是逸陽城,女媧大神是沒有辦法進入的,萬一這旌長封真的殺紅了眼,或者是有什麼女媧大神以外的大神作為後盾,在這裏斬殺了葉青也不是做不出來。
葉青倒不是很在乎,憑她的識人之能來看,這旌靈域主就算強大,也戰勝不了陸離、林琦、翟臨三位聯手,隻不過,他們三人是否願意聯手,倒是很難說的準。
所以,葉青才會找出一個能讓三人願意聯手的引子,而這個引子,便隻能是葉青本人了。
旌長封果然勃然大怒道:“好你個小娃娃,居然敢如此捉弄於我,你知道上一個捉弄我的人是什麼下場麼?”
葉青自然還是搖頭道:“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知道那些無聊的事情。”
旌長封再也忍受不了葉青的這種嘲諷,當下揮出一掌,直奔葉青而來。
本來旌長封是在和翟臨做的對抗的,所以此刻翟臨與旌長封相距最近,當下翟臨一個箭步飛出,準備以權杖攔住旌長封的去勢。
然而旌長封移動地很有威勢,當氣勢已出,翟臨居然還沒有觸及到旌長封,就被生生彈開。
這讓翟臨大驚,剛剛那交戰之中,旌長封所展現而出的實力並沒有如此強悍,看來此刻被葉青激怒,才是動用了更強大的力量。
陸離和林琦雖然全神戒備,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攔下這一擊,而葉青的身前,蒲然贈與她的寶物再次發揮了作用,就在旌長封觸及葉青之前,那寶物生生彈出,攔下了旌長封的那一擊。
但令所有人驚詫的是,那寶物竟然隱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旌長封也是一驚,自己剛剛那一擊,為了防止旁人阻攔,也為了給自己製霸外域揚名立威,實是已經用出了至少八分之力,但居然被葉青以寶物彈回,實在很是沒有麵子。
而旌長封看到了那寶物的形狀,也是不由一驚,很是詫異的問道:“你這小娃娃是在哪裏得到的這個寶物。”
葉青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搖搖頭道:“這寶物,是一位前輩相送於我,此刻,你將其擊碎,怕是那位前輩,遲早要和你算賬。”
葉青的話說得不溫不火,卻讓旌長封有了一些畏懼,他似乎對這件寶物有所了解,而寶物的主人,顯然是旌長封惹不起的人物。
葉青和陸離等人都想到,蒲然也說自己曾經也是這南疆神域之中的神明,隻不過是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原因進入到了東陸之中,或許,在那之前,蒲然和這位旌靈域主有過什麼交往?
不過,從年歲上來看,翟臨也不過區區三百歲,在翟臨的眼中,旌長封更是一個後輩,怎麼也不可能和數百年前就已經離開南疆的蒲然有任何交集。
葉青倒是很想以蒲然的名號嚇嚇旌長封,可是蒲然這名字,很顯然是後來起的名字,不可能是其本來的名字,就算說出來,旌長封也未必認得。
旌長封此時才算是信了翟臨的話,這個女子,確實是背景強大,可是那個古老的部族早就隱匿於世間,整個外域近三百年來都沒有任何他們的蹤跡,怎麼就偏偏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逸陽城之中呢?
旌長封對自己稱霸外域的謀劃已做了數十年,明明覺得已經是萬無一失,難道自己就會如此悲慘?
他並不信命,也許這個寶物,不過是這個小丫頭偶然間在哪裏所得,其實她和那個古老的家族並沒有任何關聯。
於是旌長封又凝聚力量,準備下一波的攻勢。
畢竟葉青的護命寶物已然破損,若是再行一擊,葉青定然無法抵擋。
但事情又怎麼可能如旌長封預料的那般簡單,第一擊來的突然,陸離等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但此刻,陸離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要旌長封敢動手,自己的炙烈之術就必然招呼到他的身上。
旌長封本以為在自己的震懾之下,陸離和林琦並不敢再次出手,卻沒有想到自己剛剛聚集靈氣,一道火焰便從自己身旁劃過。
旌長封隻道是尋常的火係術法,起初還沒有很在意,可當這火焰接近他時,他才感受到了其中的炙熱。
旌長封趕忙運氣相抵,雖然火焰沒有繼續燒向自己,但卻著實讓自己吃了不小的一驚。
“太虛靈氣?”旌長封微微皺眉,淡淡道:“外域之上,靈氣淺薄,閣下居然能夠修煉出太虛靈氣?真是讓人佩服。”
旌長封的話顯得收斂了不少,並不像之前那般狂妄,當然,這也和旌長封對太虛靈氣的欣賞有關。
之所以旌靈域之人選擇了力量上的修習,而對靈氣的控製沒有那般在意,就是因為外域之上靈氣的逸散並不充盈,很多時候,沒有足夠的靈氣可供修煉或者對敵之時使用,所以才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通過自身力量的增長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畢竟這強大的力量是來自於肉身,並不完全依托於靈氣的支持。
然而,這條路在旌長封的努力之下居然走得很是順利,雖然全域都沒有真正進入到太虛境的高手,但是包括自己在內的幾位宗主,其實力,並不應該在太虛境之下多少。
這也是旌長封知道陸離身具太虛靈氣,還沒有望風而逃的原因,他自負實力已在太虛境以上,正好通過這場戰鬥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
陸離本來那一擊也不是為了傷及旌長封,隻是為了相救葉青,轉移旌長封的注意力。
此刻目的算是已經達到,旌長封已經不去看葉青的位置,而是準備和陸離對決一場。
可未等他動手,卻聽到身後有人吹著口哨,什麼人敢在這種情況之下做出這種事情,旌長封很是好奇,於是他轉頭看去,隻見突然狂風四起,向自己席卷而來。
和逸陽城賭坊之中,自然不可能有如此猛烈的自然之風,隻可能是有人操控而來。
旌長封定睛看時,隻見林琦正站在不遠處,懶洋洋地看著自己,顯然,剛才那陣狂風,便是這個少年使將而出。
旌長封這些更驚,一個太虛境之人已屬難得,這竟然同時出現了兩位,若是此二人便是那個姑娘的護衛,倒也可以佐證那個姑娘卻是有著極深的背景。
可旌長封怎麼能夠允許自己第一戰就遭到重創,更何況這賭場之中有著眾域之人,今日自己若是敗於此,那這個事情定然會傳遍整個外域,待到那時,自己便是成了眾矢之的。
於是旌長封忽然露出了笑意,對著陸離和林琦同時說道:“二位青年才俊,真是讓本域主汗顏,正所謂好男兒誌在四方,如今本域主願意與二位聯手,共取外域,待事成之後,自然可以平分外域。”
陸離聞言笑笑道:“我們與域主誌不同,道不合,實在無法同行,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