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見幾人來到,也站起身而來,待到近前,卻發現那個女子並不是丘芷,而是蘇月。
“怎將她帶了來?”葉青對蘇月,總是有種特別的情感摻雜在內,故而話語中多少不是那麼禮貌。
“哪裏是我……”
顏心正待解釋,蘇月搶過話來直言道:“不關顏心少俠的事,是我聽說你們要來臥龍山尋找巨靈龍脈,故而才請求他帶我來此的,想來你們對臥龍山並不熟悉,我還是能有所幫助的。”
葉青聞言不禁驚詫道:“怎麼?難不成蘇姑娘還曾經突破過東陸結界,來到過這臥龍山?”
蘇月點點頭道:“雖然不算親來,但對這裏還是有所了解的,還望葉姑娘能夠摒棄前嫌。”
“前嫌?”葉青其實和蘇月之間也沒有什麼正經的嫌隙,自己的離哥哥也沒有真正和蘇月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若是自己一再小心眼,反倒是顯得自己不夠胸懷廣闊了。畢竟自己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身後的百萬妖民都由自己代表著。
方中遠以為葉青又要爆發,趕忙在一旁勸道:“既然蘇姑娘是來相助,那自然歡迎的很。”
“一見到這絕世美女,你們男人便是個個眼裏放光。”葉青說著,並白了方中遠一眼,隨後徑直朝著臥龍山的方向走去。
蘇月搖了搖頭,看見淨舍長老一直在旁邊微笑不語,於是向其拜道:“小女子蘇月見過蘇月長老。”
淨舍長老微微點頭道:“世間萬物,皆有緣由,葉青與你的羈絆很深,莫要過於在意,凡事隨緣便好。”
蘇月再拜道:“多謝長老指點,小女子受教了。”
於是幾人共同向著臥龍山的方向奔去。
方中遠悄聲問向淨舍長老:“若是有下輩子,我也想做個僧人,說些漫無天際的話,便可以受人尊重。”
淨舍長老知道方中遠的性格如此,並非是存心對自己不敬,倒也沒有放在心上,隻是道:“若是方施主有心皈依我佛,那倒真的是幸事一件,有何須等到下輩子,隨時隨地,老衲都可以為你剃度出家。”
方中遠看淨舍說的那麼認真,心中倒是一凜,自己對光頭的形象還是不甚喜歡的,於是回絕道:“以我的身份,終歸得是位大師才能夠剃度於我,長老你雖然在東陸上佛法修為均是等級,但終究沒有達到最高的程度。”
淨舍聞言不但沒有任何怒意,反倒是點點頭道:“這話方施主說的倒是不錯,佛法無邊,老衲也不過初窺門徑,不過我們既然要尋那釋迦佛珠,自然是有機會得遇佛家至尊的。”
方中遠驚道:“長老可是知道釋迦佛珠的所在?”
以方中遠的才智,自然能從淨舍長老的話語中得出這樣的結論,隻是此事事關重大,他還是要和淨舍長老確認一下。
淨舍長老卻隻是微笑不語,他既然已經勾起了方中遠的興趣,就足夠讓方中老實一段時間,又怎麼會一股腦將所有事都盡皆告知他呢。
見淨舍長老快步走遠,方中遠邊追邊喊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可不要騙我。”
臥龍山之地,顏心從來不曾踏足,自然無法運用瞬息萬變千裏。
但除了蘇月以外,其餘幾人修為功法皆是高深,行進速度並不慢。
而且臥龍山之地距九華山並不遙遠,沒有兩個時辰,眾人便來到了臥龍山腳下的一處熱鬧之地。
“想不到這裏竟然有市集,看起來這臥龍山脈下,還是有不少原住民居住的。”葉青做著自己的分析。
“市集?那是什麼?”方中遠倒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問題倒是讓幾人不好解釋,畢竟很多東西都是在生活之中輕易就遇到,就懂得的,還真的沒人給自己解釋過。
隻是東陸的生活和北疆實在是太過於不同,這才使得相互間的交流有了些許障礙。
“市集,就是周遭住戶聚集到一處,交換生活必需品的地方。”蘇月為方中遠解釋道。
“為什麼不能夠自給自足呢?”方中遠似乎還是有些不解,畢竟他在北疆生活之時,需要什麼就自己去解決什麼,並不需要和任何人進行交換。
“東陸與你們北疆自不相同,更何況人力有限,並不能夠什麼事情都精通,隻做自己擅長的事情,才能最大限度的節省時間啊。”蘇月更為耐心地解釋著。
方中遠似乎明白了一些,走上前去看看這市集之上到底都有些什麼生活必需品。
方中遠來到一個中年漢子的攤位前,隻見這漢子身前擺放了不少竹簡,方中遠心中生疑,並不知道這些竹簡算什麼生活必需品。
其餘幾人也都走了過來,中年漢子見一下子出現了好幾個陌生的麵孔,也很是謹慎地觀察著。
這隊伍中既有僧人,又有女子,本來就很是奇葩,不由讓人有所懷疑。
中年漢子試探道:“不知幾位是哪道溝中的兄弟,怎麼之前沒有見過你們。”
顏心開口回答道:“我們並非此地原住民,此來隻是為了進入臥龍山,路過此地,見熱鬧得很,故來看看。”
這整個隊伍之中,倒也隻有顏心算得上是最為正常的代言人了。
中年漢子聞言臉色大變,顫顫巍巍地道:“不知尊使來臨,還望恕罪,小的一家老小俱在,這不得已才售賣一些功法,還望尊使開恩,放過小的這一次。”
眾人注意到這中年漢子說話之際,不由自主產生了一股抵抗之力,這力量甚是強大,雖然達不到太虛靈氣的境界,但也差不過通天境。
放眼望去,整個市集之上這樣的漢子不下四十餘人,若是貿然發生衝突,怕是己方也占不得任何便宜。
於是顏心開口道:“閣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們並不是什麼尊使。”
“哦?”中年漢子似乎回過神來,抬頭仔細看了看這幾人,之前他隻是粗略觀察了一下,並沒有看得仔細,這才注意到這幾人確實沒有攜帶任何尊使標識。
於是中年漢子繼續問道:“幾位不是從臥龍山西麓而來?”
顏心搖搖頭道:“我們是從東陸而來。”
“東陸?”中年漢子似乎對於這個名字更為畏懼,又是顫顫巍巍地道:“你們是如何破除結界的?”在中年漢子看來,東陸與臥龍山之間的結界,甚至要比臥龍山本身更為堅固得多。
顏心正想做以解釋,卻被葉青以眼神製止了。
於是葉青接著道:“若不是擁有極強的修為,我們又怎麼可能來你們這臥龍山涉險,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實力,還望不要暴露我們的行蹤。”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中年漢子滿口答應,隨手還將攤位上的竹簡一一遞上。
葉青隨手拿過一卷來看,發現上麵書寫的內容竟然都是些極其難得功法,這讓葉青不由大驚。
隻不過葉青知道自己若是對這些功法表現出太多的渴望,豈不是破壞了己方剛剛建立的,一點都不夠牢固的神秘強大之感。
因而葉青隻能很是遺憾卻表現得極其隨意地道:“這些東西,在我東陸不過是最為普通的功法,便是初學者皆可隨意使用,對我們來說,並無用處,你還是自己留著罷。”
中年漢子聽到葉青的話語很是感激,連連叩拜。
顏心和方中遠看的是一頭霧水,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而蘇月和淨舍長老對葉青的表演很是明晰,隻好努力地憋住不笑。
葉青繼續正色道:“那如何進入到臥龍山之中,還望指教。”
中年漢子指了指遠處的一條小路道:“隻要順著那條路一直走,就可以看見一處雲霧繚繞之地,那裏便是臥龍山的入口。”
葉青謝過後便趕忙引著眾人而去。
路上,淨舍長老不禁問道:“這隨隨便便的住戶就已然展現出了如此強大的實力,我等貿然進入臥龍山,豈不是會遭遇困境?”
蘇月見其他三人皆不語,回應道:“長老放心,臥龍山中,並沒有那般險峻,隻要我等能夠通力合作,取得巨靈龍脈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隻是諸位切記,一定不要對巨靈龍脈以外的事情有任何的好奇。”
看來蘇月的意思是這巨靈龍脈並不在臥龍山的最深處,並不需要眾人深入就能取得,但蘇月到底如何知道這一點的,倒是讓人心存疑慮。
方中遠猶猶豫豫,似乎也是有什麼話想說,但卻始終沒有開口。
葉青見狀哈哈大笑道:“方兄是不是對剛剛中年漢子那的事情疑惑不解?”
雖然被葉青言中,方中遠卻並不開懷,隻是道:“不過是有一兩處沒有想通罷了。”
顏心在一旁悠悠地接話道:“方兄還真是難得,隻有一兩處沒有想通,可在下,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想明白。”
方中遠險些被顏心氣倒,既然都沒有明白,卻為何要在那裏裝深沉,若是顏心將這問題給問出來,又何必讓自己如此為難。
葉青見這二人的對話覺得十分好笑,卻不知道要是離哥哥遇見這樣的事情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說起離哥哥,葉青又不禁有些難受,對離哥哥的想念瞬間湧上心頭,感情難以自已。
除了蘇月,旁人一時間都沒能明白葉青怎麼會突然感情崩潰,竟手足無措。
蘇月走過去將葉青抱在懷裏道:“也真是難為你了,在這樣的年紀卻要肩負這麼大的使命。”
葉青抬頭看了看一臉淡然的蘇月道:“蘇姐姐也沒有比我大上幾歲,怎麼會做這般評價。”
蘇月摸了摸葉青的頭道:“傻孩子,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所見的模樣,不要記著,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要太勉強自己。”
葉青隻覺得很是奇怪,蘇月和自己之間一直都不是很親密,怎麼就會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葉青抹了一把眼淚,再看時,隻見蘇月隻是微笑著站在旁邊,並沒有什麼人抱著自己。
難不成是自己剛剛陷入了幻境?這蘇月本來就擅長此道,自己還是要多加注意了,可不能在無形之中就被蘇月給迷惑了。
隻不過有了這麼一個小插曲,葉青倒是覺得心情平複了許多,於是向那兩個沒有明白緣由的家夥解釋道:“顯然那個男子對東陸並不了解,也許是他口中所謂的尊使傳給他們的消息,也或許是他們自己在古籍之中看到的介紹,總之在他們眼中,東陸之人的實力要遠遠強過於他們。我們也正是利用這一點,才能順利的離開那個市集。隻是,他們為什麼會覺察不到東陸結界的消失呢?”
淨舍長老也接話道:“這也是我所疑慮的,東陸結界消失,就算是在臥龍山西側的炎帝部族都能夠輕易得知,並能第一時間跨過臥龍山進入到東陸,這些久居於此的家夥,並不應該毫無所知。”
眾人皆知這其中必有緣由,隻是這種緣由卻並不是靠著思考就能夠想出來的。
此刻,還是趕緊取得巨靈龍脈要緊,其他的事情還是可以暫時推後的。
於是眾人繼續向前,不多時就來到了中年漢子口中的那個雲霧繚繞之處。
隻不過,並沒有看到什麼入口,隻有幾方石柱立在雲霧之中。
方中遠撫摸著那些石頭,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葉青笑笑道:“方兄這是在試探麼?畢竟蒲然的神秘之地可就是靠著方兄你才進入的。”
方中遠也沒有聽出來葉青的話語裏到底是誇讚還是嘲諷的意味多一些,但是他卻發現石柱之上確實有幾處凹陷。
在方中遠的提示之下,五人皆發現石柱之上的凹陷,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機關所在,但還是試著將手指伸了進去。
忽聽一聲巨響,應該是哪裏的暗門打開了。
葉青撇撇嘴道:“真沒想到,還真的”成了。”
要是放在從前,方中遠一定會回懟葉青兩句,可是此時的方中遠,卻覺察到心中有股煩悶壓抑之感,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身邊嘟囔著什麼,可是自己卻找不見源頭。
方中遠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