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女動作極快,小娃娃的攻擊倒也難以沾到其分毫,但同樣的,尖銳女也隻能顧著躲避,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
小娃娃還沒有從陸離的轉述中悟得巨力魔功法的精髓所在,所以也隻能憑著自己的理解再結合自己一貫的強大破壞力對尖銳女展開攻擊。
尖銳女躲閃了一陣,心知如果繼續下去,自己一定會被消耗個精疲力竭,雖然之前也聽聞過巨力魔的強大,但是畢竟沒有交手過,這場遭遇戰還是讓她很是難堪。
於是尖銳女尖銳的聲音再度傳出:“暗行七君,你們倒是一起上啊,今日解決的老娘,這領地就歸你們了。”
暗行七君本來就極為注重名聲,自然不會與“巨力魔”共同施展起攻擊,六個人並沒有任何異動。
忽然其中一人驚叫道:“不好,有毒!”
陸離並沒有理解這話語中的含義,自己可是一點沒有感覺到有任何毒素的存在,可是暗行七君中的六位此刻卻都動彈不得,神色很是難看。
尖銳女哈哈笑道:“你們一路以來都保持著足夠的警惕,我這詭魅之音竟沒有取得半點效果,真沒有想到此刻竟然全都放鬆了警惕,就讓你們嚐嚐我的厲害。”
尖銳女話語說得十分得意,顯然她這鬼魅之音該是無比厲害的術法,可是陸離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行動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同樣的,小娃娃也依然揮舞著自己的拳頭,不停地擊向尖銳女,難不成這詭秘之音隻對暗行七君有效?這倒是算得上一件奇門異術。
果不其然,尖銳女看到陸離行動自如後,又發出了詭異的聲音道:“你這家夥,竟然敢欺騙老娘。”
陸離裝作一臉無辜地樣子道:“此話怎講?”
尖銳女呸了一聲道:“還怎講,你自己看看那真正的暗行七君此刻的狀態,怎麼就偏偏你沒有事,速速報上名來。”
陸離暗自撓頭,怎麼這裏的魔族都喜歡對手報上名來,如果說在東陸的對敵之中,雙方互報姓名、師承,要麼是為了以自己的身份壓倒對方,要麼就是為了在其中尋找對方的漏洞了。
可是現在自己身處於北疆之上,即便告知了對方自己的姓名和師承,對方又能了解到多少呢。
千年間的北疆和東陸,隔的可不僅僅是天塹海這道巨大的鴻溝。
尖銳女見陸離並不答話,心下更怒,直言道:“不要以為你們有了這巨力魔做靠山就可以對老娘的話置之不理,告訴你們,如果沒有老娘的指引,你們根本就走不出這裏。”
陸離暗暗思索著:不知道尖銳女口中的“這裏”指的究竟是哪裏。
如果說是眼下之地,那麼隻要戰勝她,腿腳長在自己的身上,自然而然可以隨意走動,若是指的是這個修煉之地的場景,那她又為何說了個們呢。
雖然自己和小娃娃是兩個人,但在尖銳女的眼中,小娃娃可是作為巨力魔存在的,那並不應該存在“們”這一說啊。
可除了小娃娃,這裏麵也就隻有暗行七君了,莫非暗行七君並不是屬於這個場景的家夥?他們也和自己一樣是來這修煉之地尋求功法修為的提升?
但以陸離對他們的感知來說,他們並不全都具備太虛靈氣,如果以這樣的資質就能夠組團進入修煉之地,那麼就沒有葉真進不來的道理了。
此刻暗行七君隻顧著解除尖銳女對他們的控製,並沒有心思來解答陸離的疑問。
原來這暗行七君,本來就是北疆之地上最為神秘的幾個人,他們甚至存在得比魔帝蚩尤遷往北疆之地還要更早,在這個世界創立之初,他們就已經行走在了這塊大陸。
而在魔帝蚩尤掌管北疆之後,暗行七君也特意找到過蚩尤,與其商討著北疆的治理之道。
魔帝蚩尤對暗行七君的理念十分認同,本想邀請他們出仕魔族,共同探討重回東陸之道。
可是暗行七君卻拒絕了蚩尤的盛情,因為他們早已經在北疆住的慣了,倒是並不習慣東陸的生活。
二來,兄弟七個曆經過創世之時,自然對天地間的權力欲望甚小,故而對蚩尤的所有許諾都不感什麼興致。
千年來,他們一直在北疆之地的任何一處隨意穿行著,他們猶如黑夜的使者,在暗中觀察著這塊大陸,也保護著這塊大陸。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暗行七君中的領導者,兄弟幾人的大哥遭受了重創,其餘幾位兄弟為了醫治好大哥的重傷,不遺餘力奔行在北疆之上,尋找著拯救大哥的法門,可是許多時日過去,他們並沒有取得什麼進展。
近日來,他們聽聞北疆之地最為神秘的芒山之內藏有著一個魔族的長老,這長老是當年隨魔帝蚩尤南征北戰之人,自從魔帝蚩尤亡命後,長老便一直生活在芒山深處。
於是,兄弟六人便踏上了芒山之路,隻可惜,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們不幸跌入到了修煉之地的這個場景之中,在這裏,暗行七君的修為境界受到了大規模的限製,最為重要的是竟然還遇到了天敵一般的尖銳女,這實在是讓他們覺得十分糟糕。
尖銳女雖然隻是這個修煉之地中的一個普通守關者,但是對於暗行七君的名字還是常有耳聞的,在這個資源匱乏的北疆,並沒有太多驚世的傳說和耐人尋味的故事,所以,暗行七君還是比較能夠讓魔族振奮的一個組織。
所以,當尖銳女遇到這些修為嚴重打折的家夥時,還是不由得興奮起來。
整個魔族的曆史上,能夠真正留名者不多,如果能夠手刃北疆傳說的暗行七君,那麼自己的曆史地位就算是鞏固了,僅僅是為了這一個青史留名,尖銳女便和暗行七君周旋了許久。
一路上,尖銳女始終沒有獲得好的機會,不過陸離和這個小娃娃的出現反倒是讓暗行七君鬆了勁,從而給了自己詭秘之音以得逞的機會。
要是按照這樣的說法,尖銳女還應該感謝陸離才是。
可是陸離和小娃娃卻並不給尖銳女以喘息的機會。
本來尖銳女麵對的還隻有小娃娃一人,但是現在陸離覺得情況特殊,也顧不得什麼江湖道義,直接拔出無涯劍,直奔尖銳女而去。
尖銳女輕功雖了得,但也僅限於麵對行動較為緩慢的小娃娃,對於掌握著瞬息千裏之術的陸離來說,一切強大的輕功都顯得並不是那樣的強大。
當然,陸離對尖銳女的輕功還是特別眼饞的,畢竟這樣的輕功 ,才是真正的對敵之道,自己的瞬息千裏還是用於趕路就好,大量的靈氣消耗實在是不利於在瞬息萬變的對戰之中使用,一旦一個稍不留神一口靈氣沒有提上來,自己的性命可就是難保。
尖銳女在陸離的攻勢下顯得有些乏累,無涯劍畫出的劍圈將尖銳女完全籠罩住,無論她如何閃避,似乎都躲不出無涯劍氣造成的傷害範圍。
陸離也並不急於製服尖銳女,自己從巨力魔那裏學到的“掌控自如”還沒有完全掌握,正好拿尖銳女來練練手。
無涯劍在陸離的使用之下愈發的善戰,太虛靈氣與無涯劍的結合相當之緊密,陸離覺得自己此時真正能夠做得到劍隨心動。
暗行七君對於陸離的劍法也是相當吃驚,雖然陸離的劍術依然沒有太高深的招數,但是無涯劍本身已經能夠達到劍靈禦劍的程度,隻要陸離的太虛靈氣與劍靈作出呼應,劍靈就可以憑借著自己的經驗選擇最為合適的戰鬥姿態。
當然,無涯劍靈也不會憑空生出劍術來,它也需要在別的劍術上進行學習歸納,從而生成出最適合陸離的劍法。
所以,若想要無涯劍迅速提升,當下最應該的就是讓無涯劍與更多的劍術高手進行對敵,隻是,無論是東陸還是北疆,其實使用劍器的高手都少之又少。
因為不知道從何年何月開始,所謂的高手們都開始不屑於兵器對於自己的提升,都覺得隻有將“氣”修煉完善,才能夠成為真正的絕頂高手。
所以,陸離所認識的劍術高手,除了少餘帝,怕是也就沒有了別人,而少餘帝的劍術,靠的也隻是軒轅劍強橫的自身之力,使劍的技巧,怕是也沒有什麼可學。
如此說來,顏心的一分萬劍,萬劍歸一倒確實是難得的強力劍招了。
陸離一心對剛剛學來的“掌控自如”進行著探索,所以每每無涯劍即將劃過尖銳女的時候,都會在暗行七君的驚呼聲中差之毫厘。
這就是陸離想要達到的目的,但卻是讓旁觀者以為是陸離的功法就差上那麼一點點。
這倒是讓陸離有著一股不太正常的滿足感,自然而然的,尖銳女心中的那種屈辱感便愈發強烈。
在這個修煉之地的場景之中,尖銳女就是獨霸一方的存在,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雖然她曾經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來訪者擊敗,但是卻沒有想到過會被陸離以這樣的方式捉弄。
尖銳女憤恨地罵道:“有本事就一劍解決了我,在這裏戲耍於我,你到底安得是什麼心。”
陸離還真的沒有安什麼壞心,不過是想驗證一下自己學習的進度,但沒有想到會給對方帶來這樣大的羞辱,陸離倒也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陸離自從知道魔族之血會對軒轅劍造成損傷之後,就不再想用無涯劍對魔族造成傷害,雖然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證明無涯劍也會像軒轅劍一樣受到魔族之血的影響。但畢竟兩把劍有著極為緊密地聯係,就算擁有同樣的特性也不足為奇。
出去對無涯劍的保護,陸離還是盡量不要讓其沾染魔族之血了,之前陸離還害怕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難免會讓無涯劍割裂不長眼的魔族,但如今已經掌握了收放自如的掌控之道,以後在對敵之中就可以輕鬆很多了。
在陸離展開攻勢之後,尖銳女的大部分作戰精力就已經轉移到了應付陸離這一邊,所以她對於小娃娃攻勢的躲避完全就是憑借著長久以來形成的戰鬥經驗。
但眼花繚亂的無涯劍還是讓尖銳女應接不暇,就在無涯劍又一次錯過了尖銳女的身體之後,小娃娃一掌拍在了尖銳女的身上。
小娃娃的這一掌雖然不帶有靈氣,但是如此硬生生地一掌也是讓尖銳女瞬間眩暈,險些暈厥,尖銳女在地麵之上搖搖晃晃,完全失去了作戰能力。
隨著如此,暗行七君的行動力也就恢複了,他們不由大罵道:“這詭秘之音好聲厲害,險些讓哥幾個栽了性命。”
他們又隨即問向陸離:“不知道閣下什麼來路,居然會對這詭秘之音毫無感覺。”
陸離很是無奈地搖搖頭道:“什麼詭秘之音,那聲音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聲音淒美,定然有所悲傷。”
“音律詭異,顯然非同尋常。”
暗行七君爭相做著回答。
而陸離,顯然沒有聽出那聲音中的任何詭秘,在陸離耳中,那聲音與自己兒時聽到的殺豬之聲,別無二致。
在九華山之時,師父顏真就曾遺憾的評價陸離對音律之道毫無天賦,實在是過於可惜了,否則的話倒是能夠傳授陸離一套曠古爍今的音律。
當時陸離並不覺得有什麼,如今看來,竟然自己的五音不全反倒是救了自己的性命,至於小娃娃麼,這個家夥如此簡單粗暴,自然也不會對音律有任何興趣。
不過陸離突然想到了顏心,這個自己師父顏真的百年前真身,似乎也不具備師父那麼多的閑情逸致,看起來,師父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才華,也是步入中年之後才慢慢學會的吧。
怪不得師父在年紀輕輕自己就已經近乎步入了通天境,待到百歲光景,依然不過是通天境的修為,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師父不求上進。
魔七的侵入,東陸的環境所限,也許,都是製約著師父沒能成為東陸第一人的因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