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陽關上,集結的號聲響起,是諸侯同盟攻城了?
眾將聞號聲而聚集在雙陽關上,隻見雙陽關已然進入了諸侯同盟攻城器械的攻擊範圍。
陸離注意到,葉昌正與龍牙軍的副統領史儀交涉著什麼,忽而史儀情緒激動,大聲道:“在下願與龍牙軍率先衝鋒。”說罷,便下關去做最後的出關準備。
堅守了這麼久,為何要出關,一旦出關,那豈不是所有的堅持都化作烏有了麼,一旦死寂之陣開啟,那必將生靈塗炭。
於是陸離趕到葉昌麵前,向其解釋不能出關的理由。
隻是葉昌卻並不認同陸離,認為此前可以采取守勢,那是因為同盟軍的攻城器械無法直接攻擊雙陽關,如果現在還一味選擇守城,那在大型攻城器械的攻擊下,雙陽城牆勢必難以阻攔諸侯同盟的攻擊。
“那死寂之陣呢?誰來為它的激活而負責。”陸離還是不能夠相信葉昌會讓龍牙軍出關拒敵。
葉昌搖搖頭道:“本將軍隨父作戰數十載,尚未聽說過什麼死寂之陣,你莫要再危言聳聽,南宮玥便是因為你的妖言惑眾而失去了最好的進攻機會,萬萬不要在用此邪言妄語蠱惑軍心。”葉昌的態度很是堅決,且以南宮玥的複仇做誘餌,龍牙軍很容易受其蠱惑,陸離也很是無奈。
陸離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強行阻攔龍牙軍出關,定然會被龍牙軍認為自己並不想為南宮玥複仇,反倒是影響了自己在龍牙軍中的地位,那樣一來,想取得龍牙軍的統治權將會變得難上加難。
可自己又如何忍心讓龍牙軍白白出去送死呢?陸離詢問著關於死寂之陣的記載,相求一旦受了死寂之陣的影響,是否還能有方法恢複本初的模樣。
在蘇月所知道的古籍記載中,陸離所想象之事隻能稱得上是癡人說夢,隻要被死寂之陣所蠱惑,這個生靈一定會變得嗜血好戰,不亡不休。
此時的狀況,隻能靜觀其變,待其他龍牙軍自己認識到這死寂之陣的真正可怕,他們必然能夠認清情況,不再衝動行事。
隻是這部分衝鋒龍牙軍的性命就隻能犧牲掉了,雖然與大多數人性命想比,部分人的犧牲還是值得的,但那畢竟也是生命,而對於他們的家人來說,他們則是全部,陸離還是為即將要發生的一切感到痛心。
雙陽關的大門就這樣敞開,史儀將衝鋒部隊分成了幾個千人隊,分別奔向幾處大型攻城器械。
諸侯同盟軍那邊顯然是早有準備,就在龍牙軍攻出城的那一刻,幾隻軍馬也出陣相迎。
這是龍牙軍和諸侯同盟在正麵戰場上第一次真正意義的較量,隻是龍牙軍的統領已然不在,這在戰力上將會讓友軍大打折扣。
同盟軍的攻城器械本就堅硬難摧,否則的話之前顏心和陸離早就將這些攻城器械盡數摧毀。這一次,史儀所率的龍牙軍帶上了鐵錘等重型攻擊武器,旨在對這些攻城器械造成大量的損害。
兩軍的第一波部隊已然相接,刀戈相向,龍牙軍還是具有相當大的優勢,史儀指揮得當,同盟軍完全不是對手。
不多時,史儀的部隊便接近了攻城器械,在重錘的攻擊下,攻城器械損傷嚴重,甚至有不少器械的操縱者也是棄車而逃。
怎會這般容易?陸離心中暗暗不解,如果這普通大錘能達到如此損害,那麼之前以顏心無極境的修為,不應該完全撼動不了這攻城器械。
雖然陸離想不透這其中的緣由,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經驗,陸離知道,隻要是自己想不透的事情,那便是有著深深的蹊蹺。
果然,不多時,幾座大型攻城器械全都處於癱瘓狀態,諸侯同盟以陳修文在另一側牽製楚軍,為的就是在正麵戰場趁著時間充足,將攻城器械送至雙陽關下。
可如今,這器械竟是如此不堪一擊,那這樣來看,耗費大量財力物力打造這攻城器械卻又為了什麼呢?
陸離還在思索間,雙陽關上已經是歡呼聲、喝彩聲連綿不絕了,在他們的視野裏,諸侯同盟軍整被史儀追的的落荒而逃。
最讓陸離滿意的結果是:由於諸侯同盟軍的不堪一擊,龍牙軍的傷亡極其有限,這樣一來,死寂之陣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隻是,在取得這一對陣的勝利後,史儀卻帶著隊伍繼續向諸侯同盟的營地進發,而陸離看了看葉昌,葉昌似乎也並沒有鳴金收兵的意思。
“這卻又是為何?”陸離很是不理解葉昌的想法,難道他真的想把龍牙軍往險峻處置,那可真是有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
如果說葉昌隻是想出掉南宮玥的副官史儀,那麼以葉昌的修為和地位,讓區區一個葉儀以任何理由消失在東陸上都不足未過,必然沒有必要折騰地這般麻煩。
難道葉昌想啟動死寂之陣,對於這個猜測陸離也隻能隨便想想,在他眼中葉昌還沒有到那般喪心病狂的地步。
諸侯同盟的防禦部隊早已在陣前擺成兩排,迎接著史儀的衝鋒。
戰場中的史儀早已迷失了頭腦,他帶著龍牙軍橫衝直撞,一心尋找著殺害南宮玥的凶手。隻是誰又知道究竟是誰讓南宮玥身陷險地呢?
史儀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不多時,龍牙軍已然進入了諸侯同盟的包圍圈,即便是後路,也被之前毫無戰力的部隊堵住了去路,顯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蓄謀已久。
如果不是葉昌報信又親自部署,斷然不會有任何一支部隊像史儀這般貿然衝進敵陣。這件事能不能做實葉昌通敵的罪名呢!
不過據陸離所知,葉昌私通的是天狼盟,而並未諸侯同盟。到底是葉昌和諸侯同盟也有往來,還是說天狼盟和諸侯同盟間也有著難以置信的關聯。
戰場上的屍體越來越多,也代表著空氣中的血液越來越濃重。
死寂之陣像是一個剛睡醒的嬰孩,吮吸著空氣中的血液,從而滋養著他自己的身軀。
本來黯淡無光的死寂之陣此時竟變得血紅,隨著不斷吸收血液,死寂之陣發出了奇怪的、可怕的光亮。
此時太陽正當空,可太陽的光芒卻好似被這血液之光所掩蓋。
“是要啟動了麼?”陸離詢問著。
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的隻有蘇月,但蘇月也僅僅是從古籍中摸索而出死寂之陣的相關特性,也同樣沒有親眼見過這陣法,倒也不知目前的情況算不算是啟動的前兆。
隻見諸侯同盟中一人升上天空,似帶著無盡的力量,在那人的調動下,整個死寂之陣覆蓋的地麵都仿佛要掙脫大地的束縛。
陸離仔細看時,那操縱死寂之陣的人自然不是別人,乃是上古魔帝蚩尤的末子,魔七,在這裏,隻有他具備調動死寂 之陣的能力。
此時的魔七,就如一個王者一般睥睨眾人,等待著他子民的誕生。
死寂之陣發出的耀眼光芒強過一切光亮,閃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待眾人眼睛睜開,最讓人感到恐怖的畫麵出現了。
包括史儀在內的大部分龍牙軍士,也包括部分與龍牙軍作戰的諸侯同盟軍士,此刻都搖晃著身子,進而摔倒在地。
片刻後,這些戰士又再次站起身來,隻是讓人感到顫抖的是,再度站起的人已經超越了人類的認知。
他們的四肢變長變粗,身體變得十分壯實,他們的嘴中甚至出現了巨大的獠牙,這,還能稱的上是人類麼?
諸侯同盟軍士和龍牙軍士沒有因為變了模樣就停止了爭鬥,而是變得更加殘暴,每一次出手都仿佛要置對方於死地,隻是這種新生生物的抗擊打能力也要強出他們本來太多,雖然攻擊力較之以前有了巨大的提升,但擊在對手身上也並不至於一擊致命。
葉昌一直眯縫著雙眼,見證著這東陸曆史上最為血腥殘暴的一幕,他不知道在今後的曆史中,會把這一幕的締造者算在魔七的頭上,還是算在他葉昌的頭上,他隻覺得,自己很享受眼前的這種搏殺,簡單,刺激。
葉彪本來豪放不羈,但此時看著這新生命體的殘暴對決,也不免捂著自己的眼睛,並不想看到之前還是活生生人類的龍牙軍,此時此刻竟淪為一種作戰機器,實在讓人不勝唏噓。
葉真倒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一切,葉昌饒有興致地問向葉真:“老三,對於這場搏殺,你怎麼看?”
葉真搖搖頭,隻冷冷地說出三個字:“不想看。”
因為,在葉真的腦海中,不知為何出現了另一幅畫麵,同樣是龍牙軍,在這諸侯同盟軍做著最後的搏鬥,可就在他們搏鬥之時,他們生存的希望被另一個人完全摧毀,葉真很想看清那個人的臉,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到,費了好大的力氣,葉真終於追上了那個人,卻驚恐的發現,那個人和自己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