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離開楚津平大帳,便著手準備夜襲之事。
南宮玥離開後,穆合很是疑問地問向楚津平:“難道真的要去夜襲,國君莫不是忘了之前的事?”穆合生平謹慎,既然有一次前車之鑒,自然不願再次在同一個地方跌倒。
楚津平搖搖頭道:“這南宮玥既然提出奇襲,我等若是不依,倒是顯得我們不願服從帝都管理。”
“可是,總不能再讓我軍軍士白白送命啊國君。”穆合還是心中不忍,怕重蹈覆轍。
楚津平哈哈笑道:“穆老的心思我全都明白,你我共事這麼多年,我什麼性格你還能不知道嗎?我又怎麼會白白犧牲咱們楚國將士的性命。”
有了楚津平的保證,穆合心中才算是放心下來,楚津平敢如此說,自然是有其計劃,沒有說出,自然是有其道理,因而自己倒也不該繼續深問,隨即向楚津平施了一禮,隨後離開。
南宮玥那邊,其實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楚津平的心思本就未必完全在帝都的控製內,否則也不會出現扣押蘇月和丘芷之事,但為了避免楚津平知道位麵穿行一事,南宮玥還無法將此事直接擺到台麵上來說。
不過令南宮玥奇怪的是,楚津平也沒有細問龍牙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楚軍的後方,按照正常的理解,楚軍與雙陽關之間相隔兩支諸侯同盟的強大部隊,想從中穿越斷無可能。而若是像陸離和顏心那般從山巒中穿行,也隻適合於秘術高強之人,這一萬龍牙軍精銳自然無法做到。
但楚津平似乎並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而是一心在謀劃著如何與諸侯同盟對戰,尤其是如何對待玄素和黃權這兩位秘術高手。難道這楚津平真的是一心向著帝都?以南宮玥對諸侯國的分析,對天下人對權力的向往分析,覺得這種可能性及其微笑。所以說,楚津平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當然,此時的南宮玥猜不出,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去猜測。
南宮聰見南宮玥眉頭緊皺,顫顫微微道:“兄長,可是有何煩憂,不如說出來,也許聰兒能夠幫你分析分析。”
看著南宮玥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南宮玥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聰兒想為我分憂的心思為兄明白,隻是有些爾虞我詐的事情,你年紀尚輕,還是少一些接觸的好。”
南宮玥不願這些世俗之事沾染了聰兒的純潔,卻不料南宮聰很是嚴肅地道:“身處這世上,很多事情早晚都會接觸得到,早一些接觸雖然會早一些痛苦,但終究也會早一天擺脫痛苦。”
這樣一番蠻有哲理的話從南宮聰的口中說出,實在是大出南宮玥所料,南宮玥點點頭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能考慮得如此通透,想必日後定然能有一番作為。
南宮玥也說不清自己這話是發自肺腑還是僅僅作為鼓勵,但他終究不想把對友軍楚津平的諸般猜測來與這南宮聰說。
“你覺得,今夜奇襲的勝率有多少?”南宮玥岔開話題,正經地詢問著南宮聰的看法,南宮聰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鄭重地道:“十成。”
“何以見得?”南宮玥微笑著看著一臉嚴肅的南宮聰,饒有興致地問道。
“感覺。男人的第六感。”南宮聰的話險些讓南宮玥把剛剛喝入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
南宮玥本以為自己能接受南宮聰給出的任何解釋,卻萬萬想象不到這孩子竟然並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呆蠢,不由說道:“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南宮聰似乎明白了南宮玥話中的含義,也很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低聲道:“我隻是接受東西慢一些,並不代表我是個無趣的人。”
南宮玥點點頭表示讚同,作為一個不足十六歲的少年,能在如此大戰之際還有心思開起玩笑,看起來這南宮聰確實非等閑之輩,隻要自己加以培養,定然是一個好材料。
有了南宮聰的“第六感”做保障,南宮玥似乎對夜晚的奇襲又多了幾分信心。當然,本來他的信心也有九分,似乎談不上是多了幾分。
其實南宮玥心中唯一擔心的,和楚津平、穆合等人一樣,便是玄素或者黃權這兩位秘術高手。諸侯同盟軍的常規部隊本就是臨時拚湊,根本不可能對龍牙軍造成威脅,即便兵力上自己處於絕對劣勢,但有楚軍的配合,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即便楚軍不會付出全力。
隻是一旦玄、黃二人在戰場現身,就算自己用盡全力,也隻能勉強和玄素比劃比劃,而黃權,必須要交由葉真來對敵。
也隻能如此,別無他法,安排好龍牙軍這邊的戰術後,南宮玥便前往葉真之處。
南宮玥趕到之時,葉華正不斷地向葉真灌輸著各種洗腦思想,葉真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在閉目養神,也可能是靜氣凝神,總之並沒有把葉華的話聽進去。
見到南宮玥來了,葉華便收起了對南宮玥的壞話,他既然知道自己在此時此地單憑一人對付不了南宮玥,便就沒有繼續惹怒對方,而是保持沉默,一聲不吭。
南宮玥見狀輕輕咳了兩聲,這才讓葉真睜開雙眼,葉真站起身,向南宮玥微微點頭致意,便代表了他對南宮玥進帳自己毫無覺察而沒有下地迎接的歉意。
“今夜奇襲,希望葉真將軍能夠同去。”南宮玥開門見山,直接對葉真發起邀請。
葉真正待點頭,畢竟在楚津平帳中他已答應南宮玥會由自己對付黃權。可不料葉華在一旁不停地戳著葉真,想必是有什麼話想要說,葉真便暫停了點頭的環節。
“哼,有困難了想到我三哥,怎麼不自己去啊?龍牙軍不是天下第一強軍麼?怎麼對付不了一個區區的諸侯同盟雜牌軍?你南宮玥不是鎮守雙陽不讓求援麼?若不是我們葉家軍趕來,此時你是不是就束手無策了?”葉華一股腦將憋在心裏的話全都撒了出去,就是想看看南宮玥氣急敗壞的模樣。
隻是事實卻讓葉華失了望,南宮玥隻是在想為何葉華會知自己不想向外部求援一事,看來是這程懷遠偷偷告訴地他們。如果這次回去,不管雙陽關是否失守,南宮玥都要建議少餘帝更換一位雙陽關守將。
按照帝都軍令,程懷遠暗自將與當前統領之間的軍事要事擅自告知其他部隊之人,這種行為可稱的上是泄露軍事機密,按律必將受到強有力的責罰,隻是南宮玥自己擅自讓顏心去撲滅緊急烽火台一事,也算不上什麼拿得到台麵上的事,如果被程懷遠拿來做文章,對南宮玥也是極其不利。
葉華見南宮玥半晌沒有回話,還道是因為自己的一番責難而不知所言。於是更為囂張,甚至想將南宮玥直接轟出帳外。
葉華胡鬧,葉真卻還是心中有數,他狠狠瞪了眼葉華,葉華便不敢再胡鬧,他可知道惹毛葉真的後果,隻能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
葉真向南宮玥施了一禮,開口道出那最常用的兩個字“放心”。
南宮玥也很困惑,雖然葉真隻說了短短兩個字,卻讓自己心中暖暖的,似乎確實可以放下心來一般。這種感覺南宮玥似乎從未有過,他也沒有想過一個不擅言辭之人居然能夠攜帶這麼強大的氣場,能讓人對其深信不疑。想到這,南宮玥身上不禁透出一股冷汗,葉真給他的感覺,隱約中便是典籍上所記載的——帝王之氣。
這種氣息南宮玥在少餘帝身上感受得最為強烈,魏良洛與楚津平身上也有,但極其微弱。他小的時候曾見到過葉準,葉準雖強,且統領雲中之地,為人卻極為和藹,雖極具統率風範,卻絲毫不具備帝王氣質。
南宮玥隱然覺得還在那裏體會到這種氣息,思索半天才想到一個人,或者說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天行山中的妖王。
想到這,南宮玥才發現,眼前葉真身上的帝王之氣,竟和那天行山妖王極其相似,莫不是葉真在雲中與妖族戰的多了,便感染上了妖族的王者之氣?不過以葉真的年歲和妖王離開雲中界的時間來看,二人斷然不該有過任何接觸。
看來,這也是一個讓人很是疑惑卻也很能讓人動心的秘密,待此事過後,南宮玥倒是很想一探究竟。
既得了葉真允諾,南宮玥便不再多留,轉頭離去,就在南宮玥離開的那一刻,葉華腦子急速飛轉,竟萌發出一個報複南宮玥的好辦法,這辦法驚險又大膽,但是如果成功,不但能夠滿足葉華報複的決心,甚至還能夠取了南宮玥的性命。想到這裏,葉華竟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葉真很是詫異地看了看葉華,葉華立即收回了笑容,而是一臉諂媚地道:“三個快好好休息,一會兒還有大戰要打呢。”說著,葉華對葉真又是捏肩又是捶腰,葉真隻覺很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