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暗想:看來這喚葉青為少主的老頭倒是位隱世高人,隻是這樣的高人又如何會被莫延輕易將隨身之物奪了去?又為何要裝作行動不便在這天行山下行走,倒不是他們所能想清楚的。
葉青那邊已然病愈,隻是臉色還微紅著,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顯得異常嬌豔,陸離等三人均是看得呆了。
葉青見三人癡癡地望著自己,倒很是難為情地道:“諸位這是怎麼了?剛才我仿佛做了一個奇異的夢,夢中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
眾人這才收回凝望葉青的目光,回應道:“可是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葉青搜尋了下記憶,夢中那熟悉之人確實是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那麵容自己記得清晰,卻並不是自己所認識之人,隻是心中隱隱覺得熟悉,不知何故。
“可是你雲中的家臣,你離開雲中久了,淡忘了此人?”南宮玥開口提醒。
葉青否認了這種可能,雲中將士雖不少,但能夠在葉青離開雲中之前與之熟絡的,並不超過十人,而那幾人中顯然並沒有這樣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
“吉人自有天相,也許是上蒼派來解救你的老神仙也說不定。”陸離覺得在這裏分析再多也不能夠得知那老者的真是身份,天色漸晚,眾人勢必要在夜晚來臨之前覓得住處,否則這天行山的夜晚想必是寒冷難當的。
陸離怕葉青難以獨自乘馬,便和葉青共騎飛羽,經曆了這一場風波,陸離深知葉青對他來說的無比重要,自然已顧不上其他。
陸離上馬之際看到那裝有“黃酒”的瓶子雖已酒盡,卻仍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氣味,湊近瓶口聞了聞,即便陸離平日很少飲酒,卻也聞得出那瓶子內散發出的氣味絕非酒氣。當下疑惑,便把那瓶子揣在了身上。
一路上葉青的情緒都很好,完全不似剛剛受了惡寒,反倒是南宮玥和陸離因為給葉青輸送了大量靈氣,體力並不如平時充沛。尤其是陸離,從他修習秘術以來,還從未這般大量急劇消耗靈氣。不過以他的修為,還是能感受到身體的迅速恢複。
天行山下的道路崎嶇,又因在深山內,不似平原那般遠遠地就可望見炊煙,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周圍有個別獵戶在此居住,多半是按照難以被野獸發現的式樣來建造,因此很容易躲過陸離一行人的視線。
“那老頭叫葉青少主,天底下哪有這般把少主扔在冰天雪地裏卻自己跑了的?”莫延的話語裏略有不滿。
“是我等非要橫穿這天行山,去看那天塹海,如若沒遇到那老者,難不成還不去了?”南宮玥反問著莫延。
“好吧好吧,你怎麼說都有道理。”莫延也不做聲,眾人還是順著山路行進著。
陸離心想:也不是非得尋得獵戶等住戶,如此龐大的天行山上,定會有許許多多的山洞,自己在九華山之時,總是會修煉至很晚,所性便隨便尋個山洞睡下。
“前方似乎有聲音,小心。”南宮玥的提醒讓眾人警惕起來。
每到天黑,便是一些凶猛野獸出沒的時間,在百日裏,獵戶們憑借著智慧和捕獵工具可以與野獸進行周旋,可一旦進入了夜間,受視力所限獵戶們便無法保持同白日一樣的戰鬥力。反倒是某些野獸,到了夜間視野會變得更寬廣,更敏銳,這才開始它們的“捕獵”行動。
“是狼。群狼。”在逐漸升起的嚎叫聲中,陸離清晰地判斷出他們所麵臨的危難。
“區區幾頭狼,還不是我們的對手罷。”莫延似乎不以為意,麵對秘術師他毫無動手之力,但是麵對狼,他還是有信心能夠應付得來的。
“隻怕不是區區幾頭,一旦激怒了頭狼,它會召喚大量群狼前來相助。還是小心為上。”眾人進入了警戒狀態,南宮玥執著銀槍立於隊伍的最前端,莫延和陸離護在葉青的左右,隨時準備戰鬥。
葉青並不滿這樣的隊伍配置,至少她覺得自己能和莫延起到相同的作用,當然她的想法被陸離硬生生地壓製了。
“哈哈哈哈哈。”一陣人類的笑聲取代了群狼的呼嘯,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個中年人。
陸離打量著這個中年人,他的衣著與尋常獵戶無異,但隱隱中覺得他的身體裏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剛才那狼叫哪裏來的?”莫延忍不住問著那中年人。
中年人哈哈大笑,轉而發出呼嘯:“是這樣麼?”中年人呼嘯聲不是別的,正是剛剛聽到的群狼呼嘯。
“你竟能模仿狼叫?”南宮玥覺得不可思議,帝都天啟城內表演口技之人不少,便是技藝最精通者,也隻能說是模仿得極像,終歸是能聽出破綻。而剛才這人的狼叫卻完全等同於群狼,的確是讓人不敢輕易相信。
“模仿?”那中年人似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接著道:“我便是狼,何需模仿?”
“你是狼?我還是虎呢?玩沒玩過鬥獸棋?”莫延毫不顧忌的叫嚷著。
鬥獸棋是在帝都那邊孩童間流行的一種益智棋類,通過各種野獸間的相生相克而作為規則,在鬥獸棋的規則內,狼是要被虎所克製的。
中年漢子卻並不以為意,緩緩道:“在這天行山南麓,我便是主宰。”
那聲音忽而變得凶狠,莫延也隻是翻了個白眼瞪了他一眼道:“大家都是開玩笑,你又何必如此凶狠。”
陸離拉了拉莫延,示意他不要再亂開玩笑,並悄悄對莫延道:“他可能,並沒有開玩笑。”
之所以陸離會這般說,是因為陸離看到那中年人在剛剛動怒的一瞬息,身後露出了一段和狼一樣的尾巴,雖然那尾巴轉瞬即逝,卻沒有瞞過陸離的觀察。
南宮玥也和陸離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便更加確認,眼前的這中年人,不出意外的話,是一隻修煉成精的狼妖。在這冰天雪地的天行山,竟有如此的遭遇,不得不說很是讓陸離一行人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