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秘人一身黑衣,隻露出一雙烏黑烏黑的眼睛。神秘人從身形到聲音都和顏真很像,隻是顏真的雙眸是褐色,與這神秘人完全不同。
碎月居中的眾人陸續睜開了雙眼,葉青臉色緋紅,癡癡地看著陸離;蘇月也是雙眼迷離,靜靜望向窗外不做聲……
那神秘人道:“今日我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在居士這裏久留了。”說罷,直接消失在空氣中,仿佛顏真的瞬息千裏。陸離一時呆在那裏。
南宮玥第一個清醒過來,上前質問碎月居士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麼?為何自己會進入夢鄉。
碎月居士微微一笑道:“熱血龍牙源遠流長,願以身軀守我故鄉。南宮將軍,別來無恙!”
南宮玥竟半晌無言,陷入沉思。
隻有陸離知道眾人定是都入了幻境,碎月居士自然是以幻境中的情景說與南宮玥,才讓南宮玥心思大亂。
陸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錦囊,竟真的少了一個,碎月居士這幻境確是亦真亦幻,陸離心中的謎團愈發得多。
“敢問居士前輩,剛才那黑衣人是何人?”陸離向碎月居士求教。
“陸少俠竟看到了剛才那黑衣人?”碎月居人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
“居士前輩說笑了,適才晚輩與那黑衣神秘人對話之時,前輩不就在這裏?”陸離也有些不解。
“你們還對了話?嗬嗬,這神秘人果然修為高深,竟就在剛剛那點時間內創造出一個你們兩個人的幻境,連我都被騙過。人外有人,人外有人呐! ”
此時眾人似乎都清醒過來,除了四大家族的公子和陸離、楚紅外,盡皆告退,那崔岩更是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碎月居,此時並不在人群之中。
“今日有幸見到諸位少年英雄,讓老夫想起了不少年輕時的往事,甚感欣慰,既然有緣,老夫便贈與幾位幾件寶物。”說罷,那侍者從內室取出了幾件寶物。
葉青選了一傘,莫延配了一劍,南宮玥執一長槍,丘淩為其妹丘芷擇了一琴,楚紅則取了一顆夜明珠。陸離思來想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需求。
“陸少俠可是至寶在手,別無所求了?”碎月居士半開玩笑地問著陸離。
“在下失禮了,還望居士莫要見怪。”陸離有些不好意思。
“也罷, 不知為何,老夫自覺與少俠甚是投緣,這柄老夫珍藏許久的神劍便贈與少俠了,這神劍就如老夫的摯友一般陪伴數十載,還望少俠好生待它。”說著,碎月居士便將腰間的佩劍擲向陸離。
接過“神劍”的陸離,竟完全發不出聲來,因為劍柄上清晰地刻著兩個字“無涯”,隻是,整柄“神劍”通體木紋狀,仔細辨別便不難看出,這真的便是柄木劍。陸離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無涯”還是木劍帶給他的震驚更多一些。
經曆過幻境的眾人仿佛一下子成長了許多,都不去計較之前所計較的事,擊鼓飲酒,好不熱鬧。
待人群散盡,蘇月卻是一臉哀傷,碎月居士走到她的身邊她都因陷入沉思而不自知。
“月兒,你可是在那琉璃幻夢中看到了什麼?”碎月居士詢問著。
“義父,這琉璃幻夢為您操控,又怎會不知女兒看到的是什麼?”蘇月疑惑於義父的明知故問。
“不然,也許是為父老了,今日在別的幻境裏耽擱的時間過多,並未來得及進入你的幻境。隻是……”
“隻是什麼,義父何時成了如此婆婆媽媽之人?”蘇月微翹小嘴,甚是可愛。
“隻是在別人的幻境中,我竟看到了你!”
“是那陸離罷,在幻境中我娘告訴我:他便是我命中該保護之人。”
“月兒,沒什麼命中注定,隻不過是幻境罷了,並不是你真正的人生。”碎月居士在陸離的幻境中看到了蘇月為之犧牲的場景,他並不覺得那是自己這義女該有的結局。
卻說葉青自幻境而出後一直沉默不語,陸離甚至覺得葉青有意避開自己,使得陸離想問葉青關於她妹妹的事都無從問起。
陸離發現天啟城內也開始了兵士的征集,他猜想是各諸侯國招兵買馬引起了帝都的注意,畢竟受天啟城直接指揮的龍牙和虎賁兩支軍隊不過五萬餘人,即便再加上遠在雲中的兩萬葉家軍,也不過是七萬餘部隊。而各諸侯國的常備兵力就遠不止十萬,如今又招兵買馬數月,隻怕兵力絕不會少於十五萬,且諸侯國地廣人多,隨時還能有新兵補充,這都是帝都所不能及的。
陸離從九華山離開一月有餘,手上的盤纏也快花光了,雖說作為莫延和葉青的朋友,如果他願意自然不會為銀兩發愁,但他畢竟是個手腳健全的小夥子,總不能似那街頭乞討之人一般靠旁人施舍度日。所以,如果他想繼續在天啟城內追尋天闕的下落,便不得不謀一份職業。天啟城征兵便給了他機會,如果成功成為一名天啟軍士,不但解決了花銷問題,甚至還有機會從部隊裏獲取更多的資訊,豈不是一舉兩得。
於是在這個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早上,陸離站在天啟城東門外的征兵處,準備應征。他的前前後後排了不少人,真是與在陳國看到的征兵場麵大有不同。多少年來,無論氣候條件對農收有多大影響,天啟城周邊的百姓還是過著相當愜意的生活。如今聽說諸侯國有反叛的意向,天啟城內外無不群情激昂,青壯年的小夥子都願意參軍入伍,保衛帝都。
排了許久終於輪到了陸離,那征兵官照例問道:“姓名?”
“陸離。”
“家鄉?”
“陸家鎮。”
“年齡?”
“16歲。”
“有何擅長的?”
“學過幾天功夫。”陸離想了一想,相較於洗衣做飯,對於應征來說,貌似隻有這個比較穩妥。
“好,到第一區,等候安排。”征兵官瞥了一眼陸離,見陸離還算是體格健壯,便給他安排到都是“優質兵員”的第一區等候下一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