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汗血寶馬飛羽在陸離的胯下飛馳,不多時就奔出了數十裏,對於趙菀“贈予”的寶馬,陸離心中很是愧疚。雖說心中無意傷害趙菀,但按照他們的說法,自己畢竟是壞了招親的規矩,隻是這種情況下趙菀還能賜馬相救,倒也是個奇女子。
當晚行至鎮上,陸離、小芝、飛羽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便上了路。一人、一妖、一馬,小隊伍日漸壯大。
飛羽奔騰起來著實很快,晌午剛過,陸離便感覺得到距陸家鎮已然不遠,因為他在路上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往來藥商,也隻有天下藥都陸家鎮附近,才會聚集如此之多的藥商。
空氣裏彌漫的藥材味是陸離曾經最熟悉不過的味道,隻是這裏卻也成了他內心難以抹滅的傷心之地。
既然已離陸家鎮近了,便也不急於這一時回去,一路上小芝便吱吱喳喳個不停,顯然已是餓壞了肚子,飛羽疾馳了許久,也需要進食,便在驛站處歇歇腳。
與別處不同,陸家鎮附近的驛站內,大多充斥著各路藥材商,很多藥材商來販售藥材,並不真正進入陸家鎮,因為在陸家鎮內交易藥材,是要繳納一定的稅費,所幸便在這附近的驛站進行售賣。當然,一些名貴的藥材,還是要到陸家鎮裏去售賣的,因為那裏既然收稅,即有官家作保,一旦發生爭執,大多能夠協調解決。而若是自行買賣的,真的出現問題便隻能靠武力解決了。
陸離在這驛站裏轉了一圈,確實發現了不少好藥材,隻是囊中並無太多銀兩,倒也沒有購買的計劃。小芝也不住的伸頭觀望,它畢竟是靈芝妖,與這些藥材還是有些淵源的。
正走著前方有些嘈雜,一夥藥材商圍住了一中年漢子,其中一人道:“這位仁兄,我等願出高價購你手中藥材,你若擔心我這銀票的真偽,我可遣人到陸家鎮上換了真金白銀,再來買你這藥材便是。”
中間那中年漢子緊緊護住手中藥箱,隻是道:“我這藥材已有主顧,在下隻是來送藥,還望諸位莫要危難。”
那一幹人自是不願放棄這藥材,陸離想來這定是極珍惜的藥材了,他看了看小芝,小芝正在籮筐裏啃著剛買的牛肉。陸離暗想要是讓這些人知道這籮筐裏裝的是九曲靈芝,那便熱鬧非凡了。
那群人圍得更緊了些,莫不是要豪奪了?這種有失名望的事情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斷然是不敢的,但若是搶了藥材再扔下更高價格的銀票,這種事情就算鬧到官家倒也是是非難辨。
“這,這可是帝都虎賁莫家的藥材,汝等切不可亂來。”中年漢子絲毫沒有退縮,當然,被牢牢圍住的他也是無路可退。
“哼,虎賁莫家?虎賁軍要的東西需要你來護送?莫要拿莫家的威望來嚇我,這裏不是帝都,他虎賁軍說的不算。”中年漢子萬萬想不到這群人連虎賁莫家都不放在眼裏,難道也是四大家族的家臣?
陸離兒時在陸家鎮倒是聽過莫家,據說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掌管帝都虎賁軍,是相當顯赫的貴族,便是皇室宗親,對莫家也要禮讓三分。當然,這些都是十年前的事情,難道這些年過去莫家威勢已大不如前?
“虎賁軍說了不算,那你看看我手中這柄劍說的算不算。”眾人都不曾注意,一個執劍少年何時出現在驛站裏,他腰間的係帶上,清晰地印著“虎賁”二字。
眼見一番爭鬥的戲碼就要上演,驛站裏的眾人都圍了上來。
忽的人影閃過,一人已逼近執劍少年,展開攻勢。執劍少年也未曾料想敵人來得如此突然,下沉身體,躲過一擊,隨後晃動身形,尋找合適的反擊機會。那對手動作也快,一擊未成便以掌化拳,襲向少年胸口。少年腳下發力,登時躍起一丈多高,避掉這一擊。引得眾人喝彩連連。
那對手見兩擊不中,心中急躁,回手竟拋出幾枚暗器,眾人又是一陣驚呼。待那少年反應過來暗器已逼近,閃躲不及,心中大駭。
卻見陸離暗運氣力,將靈氣運於足部,一個騰空瞬息間躍至數丈開外的少年身前,化解了幾枚暗器。眾人皆未見陸離何時發足,又是何時出手,隻覺兩位少年接連展現高招,無不驚歎連連。
那群敵人見隊友陷入困境,又冒出三人與陸離交手,陸離運起靈氣,身法大大加快,以一敵四卻也不落下風,隻是礙於不想使用秘術,倒也未能一時半刻解決戰鬥。五人如轉燈般對戰,招式愈來愈快,那少年倒是插不上手。雖然他被暗器偷襲,自己卻不是背後使壞的惡徒。於是隻站在那裏暗暗為陸離叫好。
數十招拆過,陸離一聲“破”,其中一名敵人應聲倒地,原來是被陸離的掌力擊中,吐了兩口鮮血,其他人見狀,也都收了手。其中一人憤憤不平的道:“今天遇到你這家夥,隻能算我等倒黴,來日再與你算賬。”說罷,帶著受傷那人盡皆離開。
那虎賁少年攙起之前坐在地上的中年漢子,質問道:“大叔為何要冒我虎賁之名?”
那漢子搖搖頭道:“這確實是虎賁軍要的藥材,是一位叫莫延的虎賁軍士托葉青公子到我家府上買的藥,這藥生長周期較長,這一期藥剛剛長成,我家老爺便差我送至帝都,不想在此險些弄丟了藥材。幸得兩位少俠相救,實在是無以為謝。”
陸離擺擺手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叔不必介懷。”
那虎賁少年向陸離作了一揖道:“虎賁軍莫延,謝少俠相救之恩。”
陸離和那中年漢子均是一驚,齊道:“你便是莫延?”
莫延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承認了下來。你道莫延是誰,帝都四大家族莫家長公子,虎賁軍前軍校尉,人稱帝都四公子之首的,便是這莫延了。
中年漢子初時還覺得因自己險些讓這虎賁少年遭襲而大感愧疚,如今看來,全都是他的藥材惹的禍,那份愧疚登時減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