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享受著這龍裔之地中的光芒,那光芒仿佛穿透了他的身體,照亮了他所有的記憶。
“不錯,不錯,真是天助我也。”龍裔之地裏那蒼老的聲音好似就在陸離的耳邊,可陸離遍尋四周,卻不見任何蹤跡。
“不必枉費力氣了,與你說話的是我的靈魂,我的形體早已與這龍裔之地融合。”那聲音仿佛看透了陸離的心思。
“那您可是伏羲大神?”來的路上,顏真簡單地和陸離講述了一些關於龍裔之地的傳說。
“哈哈,伏羲?那種上古大神不老不死,怎會像我這般被封印於此。”那聲音雖然說是在發笑,卻透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悲涼。
“封印?那這位爺爺,怎麼才能就您出去?”陸離不知道該怎樣稱呼這神秘的聲音,隻是聽上去是位老者的聲音,便以爺爺相稱。
“爺爺?這稱呼我倒歡喜得緊,我那小孫子也同你一般乖巧伶俐,隻是二十多年了,我卻,我卻再未見過他。”
這話突然又讓陸離難過起來,他也再也見不到他的父母了,這時間也遠不會就隻有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都不會再有和父母相見的那天了。
“孩子,你在此給我磕三個頭,便算你拜我為師,我便傳你我畢生的修為。”
“爺爺,對不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已有了師父,不可再拜其他人為師了。”陸離很是為難,他年紀雖小,卻也明白,自己既已拜顏真為師,就不該再另投他門。改師換派,在東陸也是大忌。
“哼,如此拘泥於禮節,難成大器。”那聲音倒是情緒多變。
“我本也不是成大器的人,父親曾教導我說與世無爭,做個隨心散人也是幸事一件。”
“你父親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也是一位絕世高手的感慨,可你隻是個孩子,隻有到達這世界的頂端,才有資格感慨俗世平凡的珍貴。若我不是被封印於此,倒是很想與你父親認識認識。”那聲音顯得饒有興致。
“我父親隻是一名醫者,並不是什麼絕世高手。”陸離解釋著。
“哈哈,隱藏在醫者的名義下,和我的一位朋友很像。”
陸離不知道那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很想離開這裏,可是並沒有一扇門可以帶他離開。
“隻要你拜我為師,待我傳你修為後,定會送你安然離開。你離開這裏後,我也不會追究你是不是拜了其他人為師,更不會計較你是不是修習了其他術法。”陸離看來,這爺爺還真是奇怪,莫不是在這裏待得久了,思維變得詭異了。
“爺爺,如果您非要收人為徒,我可以出去之後給您找個旁人,要我跪拜您可以,但做您的徒弟萬萬使不得。”說著,陸離便跪在前方,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也罷,要你不拘泥於小節,我又何必糾結於那些俗禮。你叫我一聲爺爺,我便拿你當孫兒。爺爺傳授孫兒術法,又有何妨。”說罷,陸離隻覺四周風聲大作,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托起,自己在空中不停地旋轉,胸前的魔思鈴也開始奇異地震動。仿佛有些難以名狀的東西在持續鑽進自己的身體,疼痛難忍,在超越他忍受的極限後,暈厥過去。
陸離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師父顏真正滿臉驚訝地看著他。
“師父,您可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陸離雖然虛弱,卻也想把疑問消除。
“為師也並不知發生了什麼,先回山頂再說吧。”顏真拉起陸離的手,瞬息間返回了九華宮,剛剛還是虛弱無比的陸離,竟然精神十足,這讓顏真再次驚訝萬分。
還不僅僅限於此,陸離胸前的鈴鐺隱隱中透出了異樣的光彩,那光彩雖然未完全放出,但顏真感受得到那其中蘊含的強大靈氣。莫不是成功了?龍裔之地喚醒了魔思鈴的力量?這可是讓顏真大喜過望。
“陸離,你這鈴鐺好像有些異常,可否將它給為師一看?”雖說此時顏真可以有一百種奪取這鈴鐺的方法,但畢竟此時他與陸離師徒相稱,況且他也不確定這鈴鐺是否就是他一直追求的魔思鈴,還是謹慎一些的穩妥。
“師父,給您。”陸離摘下鈴鐺,遞給顏真,這些天來,陸離感受得到顏真對他的關愛與照顧,東陸民間諺語“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此時失去父親的陸離隻能從顏真那裏尋得父愛。
顏真接過鈴鐺,結果卻大失所望,即便他動用體內積聚的所有靈氣,也並不能感受到這鈴鐺的呼應,而剛剛感受到的那股異樣光彩,也不複存在。
“為師檢查過了,這鈴鐺並無大礙。”說著,顏真將鈴鐺交還給陸離。可就在陸離將鈴鐺掛在胸前的那一刻,顏真再度感受到異樣光彩,這讓顏真大感詫異。
一般來說,寶物會根據使用者的靈氣高低來發出相應的呼應,從而發揮出不同的力量。這即說明了即便一件高階寶物偶然落到了較低修為者的手中,也發揮不出強大的力量。但這鈴鐺卻恰恰相反,在無任何修為的陸離手中它會發出奇異的光彩,而在修為高深的顏真手裏它竟如廢銅一般,實在令顏真難以捉摸。
難道是?顏真忽而想到,在一本殘缺的關於上古秘寶的古籍中曾記載:某些上古時期的秘寶,並不與使用者修為高低相匹配,而是認主。當上古秘寶認定了其主人後,便會一直追隨主人,當主人生命終結,它會順從前任主人的意念去追尋新的主人,隻有當它被主人遺棄,才會重新認定主人。從剛剛的情景來看,這鈴鐺顯然具備這樣的特性,如此說來,這鈴鐺便是上古秘寶無誤,而就有記載的上古秘寶來看,鈴鐺類的物件便隻有一件,那便是魔思鈴了。所以說,魔思鈴認了陸離為主。這真是讓顏真又喜又氣,喜的是苦苦追尋這麼久,終於讓他得見魔思鈴,氣的是雖尋得這魔思鈴卻認了別人為主,這讓他難以染指魔思鈴的力量。不過,既然陸離是他的徒弟,隻要他們師徒一心,那也便與他本人擁有魔思鈴無異了。隻是,顏真能夠感受到曆經了龍裔之地的陸離身體裏還藏有更多的秘密,在這龍裔之地裏,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