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文……”呂守道定睛看去,看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頭昏腦漲,惡心嘔吐的感覺。
“咳咳,這文字好邪性。”呂守道彎腰咳嗽幾聲,不敢再去看。
空欲老人說道:“這文字暗含自然大道,定力稍有不足的人,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你還算不錯,自身有些抗拒,所以才會產生些許惡心的感覺。”
呂守道扭頭看向別處。
空欲老人揉揉腦袋,說道:“咳,我已經破譯了這塊石碑上信息。”
呂守道連忙問道:“還請空欲前輩細細說來。”
“元化五百七十年,靈元兄意外遇青龍一隻。據兄所言,初見此青龍吞吐龍珠,周圍紫雷遍布。我與其推斷,龍以化形要處,兄大喜,尋道友十人,布下水精華濡大陣,借水生木,木依水而生之理,強助青龍逆長。靈元兄給予報酬太富,縱然和龍族交惡,餘鬼迷心竅,竟應允。惡此陣綿續五十年,戮殺凡人無數,青龍悲鳴每日回蕩在密室。靈元兄已入魔道,竟然想要殺我們滅口!我和其餘道友,拚死毀壞法陣,終滅殺靈元。十二人隻剩三人。青龍之魂脫困而出,強行把我們控製為傀儡。全身精元盡數被青龍吸噬,彌留之際,留下此書,以愧謝天地,望饒吾等罪過。”
呂守道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萬年之前的秘史如同故事一般。
“元化年?大概距離我們有一萬五千年左右。”空欲老人慢慢說道。
呂守道有些疑問,問道:“空欲前輩,這計算修真紀年是依據什麼?”
空欲老人說道:“每隔六、九、十二、十九年,西邊天空就會出現一顆拖曳著一條尾巴的彗星,當彗星出現一百次,就是一個紀元。我們這個紀元是靈武紀元,不過這些常識是化神期修士才會交流掌握的,現在知道這些對你來說未免太早了一些。”
既然如此,呂守道也不去刻意去記。
呂守道沿著巨大的平台轉了一圈。
這個平台果然很大,這一圈下來足足耗費了呂守道半個時辰!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圍繞平台果然有十二個,而蒲團上麵的黑影也有三個。
呂守道擦擦額頭細汗,順著平台四周的台階,向上麵走去。
五彩珠子就在平台的最中心。
巨大屍骸靜靜地躺在平台上,即便是在那裏一動不動,但是也給呂守道帶來若有若無的壓力。
呂守道慢慢走到平台上,這裏隱隱有微風,空氣還帶著一些甜味。
空欲老人緊跟身後,他饒有興趣看著平台上麵的陣線,不住點頭。
呂守道咽口唾沫,他已經探知到五彩珠子的方位,赫然就在這巨大屍骸的最中心!如果要取得五彩珠子,就必須穿過屍骸中間的空隙。
屍骸應該就是青龍的,軀體很大,中間是一個可以容許三人並肩通過的骨洞。
呂守道放出太僉劍,小心進入骨洞。
周圍的骨骼散發淡淡綠芒,一絲絲庚木精氣讓空氣都帶有些清草的甜香。
空欲老人摸了摸周圍的白骨,對前麵的呂守道說道:“這是貨真價實的龍骨!雖然靈氣已經淡薄到難以查見的地步,但是還是十分有用的,無論是煉製丹藥作藥引子,還是製作高級符籙都有很大用處。”
呂守道想起髓海裏的那個痛苦嘶鳴的聲音,原本的貪心也收斂起來,搖搖頭,說道:“這青龍前輩已經受了不少折磨,今日我們有幸來到這裏,又怎麼能夠不顧道義,劫掠前輩的遺骸呢?”
空欲老人淡然一笑,不再說什麼,緊跟著呂守道向前麵走去。
越深入其中,庚木精氣就越濃鬱,甚至呂守道發現了幾隻靈藥!
“這是什麼?”呂守道蹲下.身子看著一株藍色的靈藥。
這株靈藥生長在骨骼縫隙,散發淡淡的藍光。
空欲老人浸淫煉丹術多年,接手過無數珍稀的靈藥,甚至因為呂守道的原因,萬年靈藥都見識過。可是看到這株藍色的靈藥還是不禁大驚失色。
“這……這竟然是……”
呂守道看向因為震驚和狂喜交織而麵色扭曲的空欲老人,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道:“空欲前輩?你這是怎麼了?”
空欲老人好不容易平複下心情,慢慢吐出一個詞:“藍嬰草!”
呂守道看向那顆藍嬰草,這空欲老人如此反應,難道這株靈藥很珍稀不成?
空欲老人神色一變,對著呂守道跪了下來。
呂守道一驚,連忙攙扶起空欲老人,問道:“前輩無需如此。”
空欲老人說道:“請主人把這株藍嬰草賞賜給老奴!”
呂守道知道這空欲老人性格高傲,即便是臣服他,也是不失氣度和尊嚴,沒有想到現在會為了一株靈藥如此卑躬屈膝。
呂守道笑道:“一株靈藥而已,空欲前輩需要,盡管拿去好了。”
空欲老人大喜,又是一跪。
倒讓呂守道赧顏,畢竟空欲老人是一個千年老怪,就這麼給自己下跪,但凡有一些道德觀念的人都會受不了。
呂守道心中好奇,問道:“空欲前輩,這藍嬰草到底是何種靈藥,您竟然如此失態?”
空欲老人說道:“讓主人見笑了。這藍嬰草生成條件極為苛刻,必須是在強大生靈身隕之處,但是靈氣不失,並且是有水木元氣富餘的靈地才會生成。這藍嬰草隻有一個功效。那就是生肌生骨,凝聚法身!”
呂守道點點頭,怪不得空欲老人如此激動,這藍嬰草對於隻剩下神魂的修士來說,比任何靈丹妙藥都要珍貴。
“本來這藍嬰草一般都用來煉製第二化身,也就是分外化身,隻要在煉製過程中使用藍嬰草,那麼就可以把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之多!老奴得到這株藍嬰草隻是想要凝聚法身,擺脫神魂靈體狀態。多謝主人成全!”
呂守道擺擺手,說道:“不妨事,不妨事,隻要我得到那枚五彩珠子,那麼我就會解除你的禁製,讓你恢複自由。”
空欲老人心中一喜,雖然呂守道對他不錯,但是沒有人會希望一直受人所製。
呂守道繼續向前走,前麵寶光四射,又發現了兩株藍嬰草,一起交給空欲老人。
一株藍嬰草還有些不足,再加上這兩株,就十拿九穩了,可是空欲老人堅持隻要一株。
“主人,別忘了那囚魂法球裏麵還有兩個魂魄呢,這兩株藍嬰草就給她們留著吧!”
呂守道自然沒有忘記藍靈和憐兒前輩,可是她們的魂魄蘇醒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九滅九轉輪回功,需要九次散功,每次散功最高修為至少都是築基期,他現在一轉都沒有完成,自然不會去考慮這麼久遠的事。
“主人,把這藍嬰草移植在空欲界,雖然沒有水木精元和木屬性魂力,但是時空石可以停滯住藍嬰草的枯萎,即便不繼續生長,也會保持百年活性。百年時間內,我相信主人可以修煉成功九滅九轉輪回功。”
呂守道一聽,不免有些心動,於是答應下來,由空欲老人把這兩株藍嬰草成功移植到空欲界。
他們做完這些事,繼續向前走。
湖麵上那些白骨怪物還在不斷生成,而且實力也由開始的開光期慢慢向上長,一直到現在,白骨怪物的實力就已經增長到開光後期!
風嵐不禁擔心起來,若是按照這等增長速度,恐怕一會兒她們就沒有辦法對付了。
呂守道和空欲老人走了片刻,一直走到青龍屍骸的胸部地方。
這裏又有異寶。
一片綠色的鱗片懸浮在半空,攔住二人去路。
空欲老人臉色大變,說道:“沒想到主人竟然會有如此機緣,看來主人天命者身份果然不假,氣運如此雄厚!”
呂守道望著那枚鱗甲,問道:“這是什麼?難道是青龍前輩的鱗甲?”
空欲老人看看四周,問道:“一條龍身上的鱗甲何止千萬,你沿路走來,可看到其他的鱗片?”
呂守道四下望了一下,說道:“哎,還真是,果然沒有其他的鱗甲。這是怎麼回事?”
空欲老人說道:“就是因為麵前這枚逆鱗的存在!”
呂守道看向懸浮在半空的藍綠色鱗甲,呆問道:“逆鱗?據說那可是龍身上最堅硬的鱗甲!”
空欲老人說道:“沒錯,但是這逆鱗還有一個特點。”
“什麼特點?”
“那就是吞噬其他所有普通鱗甲的靈氣!當一條龍死去後,不到十年,其餘的所有鱗甲都會腐朽化為灰塵,但是隻有逆鱗會繼續存在,因為它吸幹了所有鱗甲的靈氣!”
呂守道不禁愕然,這逆鱗的特性果真符合“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那這枚逆鱗是件異寶咯?”
“何止是異寶,簡直就是萬金難易,根本無法估量價值。龍族有墓地,流落在外麵的龍族本就稀少,這逆鱗的產生有十分苛刻,所以主人的機緣不小啊!”
“哈哈,若沒有空欲前輩,我這肉眼凡胎也不認識寶物,豈不是錯過了?那這逆鱗該如何收取?”
空欲老人摸摸胡子,說道:“我也沒有見過逆鱗,不過卻在一片古籍上看到過記載,這逆鱗收取極為麻煩,需要你贏得龍族的尊重,它才能夠被你收取。不然以龍族的驕傲和高貴,它們寧願化為一抔黃土,也不會輕易臣服。”
呂守道說道:“這龍族的倒是極有個性,不愧是最強大的妖族。不過我的體質是萬獸朝宗,應該會對我有些幫助。”
空欲老人點點頭,摸著胡子,說道:“你觸摸一下那枚逆鱗,就代表你準備好接受龍族的挑戰了。”
呂守道走到綠色鱗甲前麵,恭敬的鞠了一躬,說道:“青龍前輩,你既然已經身死,那就用不著這逆鱗了,還是由我收取吧。”
說完,呂守道把手伸過去,輕輕觸及綠色的鱗甲。
一道綠色的閃電沿著呂守道的手指傳遞到他的丹田。
“啪!”呂守道感覺整個人劇烈震動起來,一道道綠色的光芒籠罩他的身體,一聲淡淡的龍吟好像響在耳邊。
龍吟越來越近,呂守道渾身顫抖,喪失了對身體的操控,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青色的巨龍從一片廣袤的天空直接向自己衝來。
靈府巨震,呂守道眼前散發出劇烈的青芒,他下意識的遮住眼睛。
“咦,可以動了!這是哪啊?”呂守道看向四周,這裏滿是青芒,看不清哪裏是天上,哪裏是地下。
呂守道咽口唾沫,呆呆的看著麵前的建築。
這是一棟隱藏在青芒中的閣樓,非常之大,簡直就是如同擎天巨人一般。
呂守道見識過魔域的建築,認為他們那已經夠大了,可是和這個閣樓相比,無論是從格局還是氣勢上都遠遠不如。
“咚!咚!咚!”一聲聲鍾鳴響在這片奇異的空間。
一道颶風刮來,呂守道渾身法力激蕩,勉力立住腳步。
好不容易颶風消退,一隻踏雲的青龍停在呂守道的麵前,剛才的那道颶風正是它飛行時刮起來的。
呂守道恭敬的立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青龍靠近呂守道,龍須隨風飄蕩,長長的龍身足有十裏,盤旋在那裏就好像一堵長城。
長城是車晝國的特色景點,是古代人建立起的一座防禦措施,綿延千裏,如同一條巨龍。
呂守道大氣不敢喘,暗自咽口唾沫。
“人類!”
這兩個字從青龍嘴裏吐出來,就好像是兩道響雷在呂守道耳邊響起。
呂守道恭敬的鞠躬,大聲說道:“尊敬的青龍前輩,我是來接受龍族的考驗的。”
青龍燈籠般的眼睛盯著呂守道,吐出一口氣。
氣流刮起,呂守道竭力保持身體平衡。
一陣強光閃過,呂守道不由得閉上眼。
“人類!”
如同銀鈴響在耳邊,聲音清脆好聽。
呂守道睜開眼,不禁一呆。
這是哪裏來的仙女?
不食人間煙火,純淨的好像藍天上的白雲,又好像是夏日裏的陽光,熾烈溫暖。又好像是冬天裏的落雪,潔白的雪花融化成雪水,用來泡的那一壺明前茶。那種清香,那種感覺,好像……好像呂守道第一次跟著母親去趕集,碰到的那個美麗的貴族少女,那是戀愛的感覺,想要靠近,但是又害怕引起對方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