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狐假虎威
“墨家這大小姐也忒囂張了吧。”
“誰說不是呢，這麼個跋扈的性格，世子要是娶回去了，隻怕後院每天都鬧得雞飛狗跳。”
“你們別亂說，我覺得郡主做的沒問題，別人搶了你的生意，這口氣難道就憋著了？”
遠處傳來人們壓低的議論聲，最後這句話一出，便慢慢消停下來了。
元南易真後悔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被一個公公羞辱，又要接著受個小丫頭片子的氣。
不過這些委屈和不甘隻能壓抑在心底，麵上還是得恭恭順順，夾著尾巴做人。
“郡主教訓的是，還請郡主移步寒舍，由我父親親自向您賠罪。”
墨清顏點點頭，臉上卻裝作不情願的樣子，像是嫌元家地太髒，低頭左右看了好幾眼才落下腳來。
書房內，元守仁正拿著本《中庸》，不急不慢地翻閱著。
屋內除了紙張翻動的嘩聲，便隻剩有人喘氣的呼聲了。
林開穆坐在太師椅上，手裏用力緊緊按住扶手，像是要從上麵摳下一塊木頭來。
他雖是韓城首富，見多識廣，但這一次卻還是緊張了起來。
如今他的兒子正在專心準備春闈，就等著金榜題名官運亨通，可現在得罪了皇帝麵前的紅人，隻怕再也無法入仕了。
他這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元守仁卻是輕飄飄地讀起了文章。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
“你就別在這裏之乎者也了！”林開穆站起來，搶過他的書扔到地上，“我就問一句，等會在郡主麵前，你會不會把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
元守仁被他扔了書，卻並沒有絲毫生氣。
他家是少有的儒商，既做生意又涉入官場，這也就是林開穆答應和他合作的原因。
元家的女兒嫁給了當年的狀元郎，十有八九就是明年春闈的主考官。
那墨清顏雖在皇帝麵前受寵，但要在春闈上照顧關懷林開穆的兒子，哪有元家的狀元郎來的容易直接？
所以再三思量後，林開穆選擇了與元家合作，卻沒想到這墨清顏屬實厲害，竟然查到了元家身上。
如今元家炒作玄梗不成，連答應支付的錢款都交不上來，林開穆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撈著，反倒還吃了大虧。
“林兄，就算元某現在答應你，你又會信嗎？”元守仁不怒反笑，渾濁的老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林開穆隻能獨自吃癟，他正埋怨之際，門口傳來道清亮的嗓音，“元老板，林老板，別來無恙。”
墨清顏施施然走了進來，紅公公鞍前馬後地跟著，親自用袖子替她撣撣椅子上的灰塵，扶著她坐下。
元守仁作為皇商，有幸見過陛下，所以自然是認得紅公公的。
向來連公主見了都要行禮的人，如今竟對區區一個郡主畢恭畢敬，這也是讓元守仁驚訝的。
“草民元守仁見過郡主，紅公公。”
他見風使舵，一看情況不太對，便立刻藏起鋒芒裝乖順，隻求能夠避過這陣風頭。
旁邊的林開穆自然也隻能照做，袖子裏藏著的手卻是直冒冷汗。
“這般惺惺作態，給誰看呢？”墨清顏對此並不受用，揚起下巴看向別處，明顯正在氣頭上。
現在的她就像隻炸毛的老虎，林開穆狠了狠心，決定順著毛捋，“郡主，這是林家的配方。”
他從袖子中摸出一個用蠟封好的信封，恭恭敬敬地奉到墨清顏麵前，“郡主，林某自願將配方獻給郡主，隻求郡主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