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珠玉在前
“哦？那你打算如何？”皇後斜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眼神中透出威嚴與不悅，卻沒有絲毫驚訝。
眾人皆是因此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屬國公主，臨上場時出現這麼大岔子，不是拂了大晉的顏麵麼？
這個璿寧公主，今天恐怕要倒黴了。
站在蓮花台上的璿寧卻絲毫不慌，而是又行了個大禮，“全憑皇後娘娘裁斷。”
皇後放下手中名冊，目光淡淡掃向在座眾人。
被皇後的目光掃過，哪怕隻有一瞬，眾人也覺得背上仿佛多了千斤的重量，壓得人大氣不敢出。
“不知在座可有人願為璿寧伴奏？”皇後朱唇輕啟，換上了一副和緩的神態。
原本低著頭的京城貴女們，此刻把頭埋得更低，都快縮進衣領裏頭了。
她們在家辛苦練習良久，哪個不是想要大放異彩，博得皇子貴族的眼球，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做他人之綠葉？
也不知道這璿寧是怎麼搞的，竟然丟了這麼大個麻煩給她們。
於是，原本就不喜璿寧的京城貴女，此刻恨不得她快點結束朝貢，趕緊滾回西域的戈壁灘。
看貴女們都不願出頭，皇後麵色平靜，眼角眉梢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她朱唇輕啟，剛想開口宣布，便見人群中站起一位藍衣少年，白麵紅唇，正是前些日子才接回韓城的九皇子。
“母後，兒臣願為璿寧伴奏。”段淩飛說話中氣十足，全不像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他方才是看到的，璿寧受眾人冷眼處變不驚，這樣的女子，他也想一睹她的舞姿。
況且，他本就從街頭賣藝團那兒學得一手揚琴，光是看譜伴奏，應當沒什麼問題。
見他出來插了一腳，有些貴女坐不住了。
先前議論墨清顏的那位小姐站了起來，“皇後娘娘，九皇子是此次演出的評審人，怎麼能由他為表演者伴奏？”
她是禮部尚書家的嫡長女，上次見到九皇子就心生好感，許久都難以忘懷。
然而，九皇子哪裏看的出她的心意，隻是咧嘴一笑，風輕雲淡地揭過，“若是違反規則，兒臣自願放棄投票權。”
他本來就是因為皇子身份才被迫參加，投票權於他而言並不重要。
反倒是看到他人有難而不出手相助，這良心上的不安，他才難以承受。
皇後見他執意插一腳，隻能作罷，“那便由九皇子來吧。”
那位貴女還想爭論，卻被旁邊的人拽住衣袖趕緊拉下，皇後都退後一步，她要是還不依不饒，豈不是頂撞皇後的意思？
蔑視皇家的罪名，隻怕能讓她爹的官職降下好幾品了。
九皇子站出來，向公公囑咐了一番，樂譜和揚琴便立馬被搬了上來。
他坐上椅子，微一拂袖，纖長分明的手指拿起小木棍，抬頭望向準備好的璿寧。
璿寧衝他微微一點頭，音樂奏響，兩人似是配合多年，舞中有樂樂中有舞，渾然融合成一體。
揚琴聲時而輕快，如同流水潺潺穿過山穀，而璿寧的舞步也跟著輕鬆活潑，像是林間奔跑的小鹿，身姿曼妙修長，兩對小蹄子踏過奔流的溪泉。
時而激烈急促，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而璿寧的腳步也跟著加快，旋轉起舞的她讓人看不清麵紗下的真容，隻覺一抹倩影飄過，深深刻入心扉。
一曲舞畢，原本嫉妒的貴女們羞紅了臉，一時間鴉雀無聲。
原本就聽說過西域人善舞，每每月圓之夜，男人女人都會圍在篝火邊，痛飲美酒，舞步不停。
隻是，她們沒有想到，璿寧的舞蹈竟然有這麼高的造詣，讓人在觀看的過程中不自覺地被感染。
有她珠玉在前，後麵那些表演舞蹈的，還有什麼顏麵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