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誰敢不服？
棲梧宮內。
“柘黃。”墨清顏麵色平靜地說出這兩個字。
皇後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神情有幾分疑惑，“這是什麼？”
“回稟皇後，這是臣女在古籍上發現的材料，是取柘木樹心製成。”
“柘黃這種材料，是前朝初期用來製作明黃色龍袍的染料，後來因為染色方法的改進，所以漸漸不被使用，現今並無人使用柘黃進行染色。”
“臣女偶然翻閱前朝古籍，發現了這種染料，用它來製成煙霞色，可以在月光下、日光下和燭光下分別呈現不同的光澤。”
“臣女先前也自己嚐試過製作煙霞色綢緞，但終歸是太過尋常，遠沒有天上晚霞之綺麗多彩。”
“隻有添加了柘黃，才會呈現出如此光彩奪目的效果，比之天上的晚霞也絲毫不曾遜色。”
墨清顏將煙霞色綢緞的製作核心全盤托出，不是真的為了博得皇後的信任，或是讓雲尚公主明白柘黃的重要，從而打消改變配方的心思。
她這麼做，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拖延時間。
棲梧殿與養心殿相近，皇後這邊的消息很快就能傳到晉皇那裏，她都這麼努力地鬧出動靜，皇上要是還不來支援，此番回去，她可真得找段瑾譽告狀了。
“你與本宮說這麼多，是想說你做不到麼？”皇後一針見血，不想聽她說這麼多廢話。
畢竟是六宮之主，墨清顏這種手段，她在其他的妃子身上也見過。
故意和她虛與委蛇地講上半天，實則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到皇上過來。
如今晉皇重用段瑾譽，必然是世子提出什麼條件都會盡量滿足。
先前在朝堂上，段瑾譽對墨清顏是那般維護，饒是剛入宮的小宮女，也能看出兩人的感情匪淺。
此番段瑾譽去江南，肯定會向晉皇請求保護墨清顏，賜封郡主的事，估計也多是為了照顧段瑾譽的麵子。
如果自己這裏的事真鬧到晉皇眼前，形勢恐怕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思前想後，皇後隻能先下手為強，趁晉皇沒有來，逼迫墨清顏率先答應她的條件，到時候，就算皇帝來了，她也不好再反悔。
“天下第一染娘，莫非就這麼點本事？更改配方力求創新，不應該是郡主的畢生追求麼？”
皇後顯然有些急切，遠沒有先前那番沉穩著性子與她演戲的耐心了。
麵對這般激將法，若是尋常的染娘，為了自己的名聲，恐怕會立刻答應下來。
但墨清顏哪裏是一般人？這種手段，她上輩子沒少被墨傾婉坑過。
“皇後娘娘，臣女固然知道創新的重要，但也明白，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臣女自知年幼愚鈍，還有許多要同前輩學習，任意更換配方的事，實非臣女的能力所及，還請皇後另尋高見。”
她這麼一番話，讓皇後的槍林箭雨仿佛全打在了棉花上，輕飄飄地避過了鋒芒。
一向沉著的皇後，此刻竟然臉上都掛不住，泛出幾分異樣的青白。
墨清顏並沒有就此罷休，她豎起耳朵，敏銳地捕捉到殿外的走動聲。
看來，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皇後娘娘！”墨清顏拿出袖中的辣椒水手帕，在眼角胡亂地茲了幾下，頓時淚如雨下。
“皇後娘娘覺得臣女配不上天下第一染娘的名聲，其實臣女也自知是皇上謬讚。還請皇後轉告皇上，下旨收回這個名號，賜予更有能力之人。”
她這番話說的是聲情並茂，就連自己都要相信，她是被皇後給狠狠欺負了。
果然，見她突然戲精上身，皇後的右眼皮直跳了又跳，剛想出口嗬斥，便聽外頭傳來中氣十足的吼聲。
“朕親封的名號，誰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