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商業機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墨清顏在心底冷笑一聲，等了半天，也沒聽見方才體貼寬仁的皇後替自己說話。
果然，這兩個人就是聯合起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故意針對自己。
“皇後，臣女鬥膽想問一句，太醫可有查出過敏的源頭？”
她恭敬地低著頭，聲音卻是不卑不亢，反倒襯得身居高位的皇後和公主二人，有些像小醜一般。
薛太醫沒想到自己又被叫到，往後退縮的小腿隻好哆嗦著邁前一步。
“稟皇後娘娘，這批綢緞本身應該沒有問題，郡主平日裏也愛穿這些絲綢的衣服。”
“所以你的意思是，問題出在了染料上？”
皇後眸光犀利地刺了薛太醫一眼，心中暗罵他真是不成器，人家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都能泰然自若，他這個年過半百的禦醫，竟然被這點小場麵嚇傻。
薛太醫隻覺背後密密麻麻紮滿了尖銳的麥芒，霎時冷汗直流，“皇後娘娘，正是如此。”
得到這句肯定，皇後才心滿意足地轉向墨清顏，“惠明郡主是皇上親封的‘天下第一染娘’，既然是染料的事，想來郡主比太醫要懂得更多些。”
先是給她扣上一頂高帽子，等會兒再狠狠地將她摔下，這種捧殺的手段，皇後用得倒很順手。
墨清顏自然不願接下這頂高帽，“皇後娘娘，臣女不過識得幾個字，僥幸在古籍上讀過煙霞色綢緞的染色方法，實在擔不起這“天下第一染娘”的名號。”
她才不會讓皇後娘娘得逞，這種從高處雲端墜落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受。
然而，既然篤定要讓她背鍋，皇後肯定不會因為她的這幾句話放棄，於是在臉上綻開一個溫和的笑容。
“惠明郡主不必自謙，你能染出煙霞色綢緞，這不光是在我大晉，更是在周邊各國都是第一人，自然擔得上這“天下第一染娘”的名號。”
“還望郡主不要計較方才的誤會，專心為我的雲兒找到過敏源，本宮在這裏便提前多謝郡主了。”
嗬！
墨清顏在心裏諷刺一聲，要是她真繼續拒絕下去，恐怕就要擔上心胸狹隘的罪名了。
“承蒙皇後娘娘厚愛，臣女自然願意為公主查得真相，還請皇後娘娘將公主平日裏穿過的衣裳拿來，方便臣女調查。”
見她答應下來，皇後連忙給身邊人眼色，一群宮女們邁著碎步出去，很快便捧著一疊疊五顏六色的衣裳魚貫而入。
墨清顏接過衣服，一件件地仔細觀看起來，眉頭愈發緊蹙。
皇後好整以暇地靠在軟塌上，目光深沉。
她倒要看看，這個墨清顏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很快，墨清顏便將這些綢緞都找看過一遍，心中的那個猜測也愈發肯定。
因為追趕時髦，雲尚公主穿過的衣服顏色很多，幾乎囊括了這幾年韓城時興的所有顏色。
染製這些綢緞的材料，墨清顏大概能記得七七八八，其中有不少也被用進了煙霞色綢緞。
唯獨柘黃，是煙霞色綢緞獨有、而其他顏色的綢緞不可能用到的染料！
莫非，雲尚公主是真的對柘黃過敏？
墨清顏頓時有些懊惱，這公主對什麼過敏不好，非得對柘黃過敏，這可讓她怎麼辦呐？
柘黃是煙霞色染製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材料，能夠讓綢緞在日光下、月光下和燭光下呈現出不同的視覺效果。
若是真的去掉柘黃，恐怕煙霞色的絢麗也會大減一半，到時皇後也必會以此為由，對她進行降罪。
如今看來，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狠狠賭上一把了！
“稟皇後娘娘，臣女興許找到了綢緞中，令公主過敏的源頭。”
“隻是，這件材料乃是臣女的獨門秘方，若是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隻怕會泄露商業機密。”